第927章 此生,有你足矣

  「別胡說。」

  七「我沒有胡說,我說的是真的。」

  微微嘆息,夜天絕目光灼灼的看著夏傾歌,輕笑著開口。

  「若是平日裡,司徒新月防著我還來不及呢,怎麼可能允許我接近你?說不定一見面,我們就得打起來。可現在她知道我受傷了,便不再將我視為威脅,她覺得我於她無礙,所以才能讓我靠近你,和你說說話,這不是很好?」

  陪在夏傾歌的身邊,這在夜天絕看來,其實是件很奢侈的事。

  現在這一刻,真的很難得。

  夜天絕的話,讓夏傾歌不由的有些心酸。

  人為刀俎嗎,我為魚肉的日子並不好過,而夜天絕自拜師學武開始,就一路順風順水,叱吒風雲,如今這局勢,在司徒新月面前屢屢受挫,他心裡肯定也不好受。

  「夜天絕,是我拖累你了。」

  「傻丫頭,你這才是胡說,我們之間,同氣連枝,生死與共,哪有什麼拖累不拖累的?」

  生死與共……

  這四個字,讓夏傾歌不由的想到皇上,以及司徒新月說的那些話,讓她不禁想到了上一世。

  目光灼灼的看著夜天絕,夏傾歌的心裡有感動,也有幾分畏懼。

  「夜天絕,你知道了嗎?」

  「什麼?」

  一時間,有些沒弄明白夏傾歌的意思,夜天絕不禁問道。

  夏傾歌掙扎著從他的懷裡出來,忐忑的看著他,她抿了抿唇,有些沒有勇氣開口。若是夜天絕知道她是重生之人,視她為妖孽怎麼辦?若是他接受不了這樣的自己,那她是不是就要失去他了?

  「傾歌……」

  夜天絕低喚夏傾歌的名字。

  聽著聲音,夏傾歌不禁有些慌,她避開夜天絕打量的眼神,低頭掩去自己心頭紛亂的思緒,緩緩搖頭。

  「沒……沒什麼……」

  「傾歌……」

  「夜天絕,其實這一路上,司徒新月並沒有為難我。」

  胡亂的找了一個話題,來替代自己說不出口的話,夏傾歌慌亂的轉移話題。

  「我看得出來,司徒新月的心裡,還是挺在意冥九的,所以每次我都提冥九,她就不會對我怎麼樣。我病了她也照看著我,這一路上,我並沒有受什麼傷,也沒受什麼委屈。」

  夏傾歌生硬地轉移了話題,夜天絕不是看不出來,只是他不想追究。

  夏傾歌不想說的事,他不會問。

  總有一日,夏傾歌會告訴他的,他可以等。

  聽著夏傾歌的話,夜天絕重新將她摟回到自己的懷中,大手與她十指相扣,他低喃。

  「當初司徒新月扮做溫雅的時候,冥九待她極好,一顆痴心全都給了她,她記掛著冥九的好,也是應該的。只是,人死了才試圖去挽回,一切就太晚了。她走到這一步,是回不到當初了。」

  「是啊。」

  夏傾歌嘆息著點頭,不在這話題上繼續。

  畢竟,冥九跟了夜天絕那麼久,他們親如兄弟,冥九的離世,對夜天絕來說,也是一種痛。

  仰頭看向夜天絕,夏傾歌低聲問道。

  「夜天絕,皇城怎麼樣?」

  「一切都好。」

  點點頭,夜天絕沒有半分的隱瞞,他將軒轅景的死,水疫得到控制,皇城暗道里對軒轅景手下的清繳,以及上真大師不復從前模樣,已然喪心病狂……這所有一切的事,夜天絕都對夏傾歌說了。

  其他的,夏傾歌並不太放在心上,可是,她沒想到軒轅景的背後,居然是上真大師。

  師徒如父子。

  夜天絕能有今日,除了自身的努力之外,上真大師這個師傅,也起了很大的作用。上真大師失蹤多年,可是夜天絕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尋找,在他的心裡,這個師傅或許比皇上那個父親更重。

  可結果卻是這樣。

  這給夜天絕的打擊,絕對是沉重的。

  看著夜天絕,夏傾歌的眼裡儘是心疼,「夜天絕……」

  「我沒事了。」

  知道夏傾歌的心思,不想讓她擔憂,夜天絕輕笑著安慰她,也安慰自己。

  「人心易變,這自古以來都難避免,人性貪婪,這也是很自然的事。他有他所求,我也有我的原則。過去的都過去了,從對戰的那一日起,我們再非師徒。他若死,那恩怨盡散,如果他還活著,那若是下次再遇見,我們都定然不會手下留情。」

  這一席話,夜天絕說得很平靜,自始至終,他的聲音里甚至沒有一絲的起伏。

  可夏傾歌知道,有些事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。嘴上說著不在意,可夜天絕的心,肯定還是疼的。

  抬手輕輕的撫上夜天絕的心口,夏傾歌嘆息著呢喃。

  「夜天絕,你還有我。」

  「有你,此生足矣。」

  說著,夜天絕緩緩吻上夏傾歌的唇。

  喝了太多的藥湯子,夏傾歌的唇上,也隱隱帶著一種苦澀的味道,這種苦直抵夜天絕的心底。

  他的心,會跟著她的身子一起疼。

  不由自主的將一吻加深,許久,夜天絕都捨不得放開夏傾歌。

  只是,夏傾歌身子虛弱,經不起折騰,沒多大一會兒,她便整個人癱軟在夜天絕的懷裡,而後疲累的閉上眼睛。

  抱著夏傾歌,夜天絕緩緩哄她入睡,讓她休息。

  此時無聲勝有聲。

  只要夏傾歌在,即便是緘默不語,這份平靜也是暖的,有愛的味道。

  大約半個時辰後。

  一直到夏傾歌睡熟,夜天絕才緩緩將她放下,讓她躺好,而後又小心翼翼的給她掖好被子,在做完這一切之後,夜天絕才從破廟出來。

  彼時,司徒新月和顧書潯兩個人,都在破廟門外沒多遠的地方等著。

  兩個人僵持著,氣氛僵硬。

  夜天絕出來,直接走向了司徒新月,沒有繞彎子,他快速開口,「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吧。」

  「談談?我們之間有的談嗎?」

  司徒新月聲音清冷,拒人於千里。

  夜天絕也不在意,他低聲道,「就當是看在冥九的面子上,給我一刻鐘,我們談談。你的任務,傾歌的身子,眼前的僵局……還是有必要說說的,不是嗎?」

  話音落下,也不管司徒新月,夜天絕緩步往後山的方向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