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怎麼樣?」
七風鶴見狀,急忙開口問道。
聽著他的話,夏傾歌的唇瓣不禁煽動,她的聲音細若蚊蠅,風鶴沒有辦法聽清,不禁轉過來,將耳朵貼在了她的唇邊。
夏傾歌說的,全是穴道名字。
風鶴聽著,不禁一一的記在心上,一直到夏傾歌虛弱地說完,他才快速動手,給夏傾歌施針。
按照夏傾歌所說的順序,風鶴絲毫不敢馬虎。
尤其是,這一次的穴位中,還有三個大穴,是需要找准位置,並且力度拿捏的準確的。
這比之前,要難上不少。
風鶴小心翼翼,大約在一刻鐘之後,才勉強按照夏傾歌說的,將銀針都紮好。
夏傾歌自始至終都是清醒的。
雖然她表面上看不出什麼變化,但是她能感覺到,自己失散的力量,在一點點凝聚回歸,她的所有症狀,都在漸漸好轉。
這樣,她也能好受些,只是看著虛就是了。
心裡全都想的明白,夏傾歌快速看向冥七。
對上夏傾歌的模樣,冥七的眼睛,不禁微微泛紅。這一刻,他真的特別想不顧一切的帶夏傾歌離開這個鬼地方。
可是,他知道自己不能那麼做。
那會害了夏傾歌。
冥七的心裡,痛的厲害,這種無力感,真的會讓人絕望崩潰。
將冥七的心思看在眼裡,夏傾歌努力勾唇,她的手,輕輕附上冥七的手,一邊低喃,「我沒事」,一邊在冥七的手上寫道,「瞞著王。」
剩下的字,夏傾歌沒寫。
可是冥七明白,夏傾歌這是讓他瞞著夜天絕,夏傾歌這是擔心夜天絕知道她的情況後,會方寸大亂,再出狀況。
冥七心裡不是滋味,他真的沒有辦法看著夏傾歌受苦,卻對夜天絕隻字不提。
但是對上夏傾歌祈求的眸子,他又沒法拒絕。
「明日到。」
並沒有發出聲音,冥七隻用口型,說了這三個字。
夏傾歌看著,眼裡不禁更多了幾分笑意,明日夜天絕就能到,這對她來說,真的是個好消息。
冥七失魂落魄,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破廟的。
他的心亂糟糟的。
雖然他走的時候,夏傾歌已經恢復了不少,可是,那模樣依舊印在他的腦海里,讓他憂心忡忡。
營帳里,幽羽看著冥七的模樣,不禁問了情況。
冥七也沒瞞著,一一都說了。
時間流淌,有時候如白駒過隙,快的驚人。可有的時候,卻度日如年,讓人煎熬。這一日,於冥七和幽羽來說,都是煎熬的,他們按照夏傾歌說的,沒敢再往外給夜天絕傳信,只是,他們心裡也都盼著夜天絕趕緊來。
沒有辜負冥七和幽羽的期待,夜天絕在第二日天還未亮的時候,便與司徒浩月兩個人匆匆趕到了。
更深露重沒能阻攔他們,夜天絕一夜未眠,風塵僕僕。
一進營帳,夜天絕便開了口。
「冥七,傾歌在哪?她可還好?」
聽著夜天絕的問話,看著他的模樣,冥七眉頭緊蹙,「王爺,大小姐不讓我告訴你,不過,她的狀態真的不算太好。之前我過去的時候,她不但連連咳嗽,而且病情也有反覆,還暈了過去。之後,顧書潯的人為她施針,讓她醒了過來,看著是好了一些,但比之正常狀態,差太多了。」
冥七的話,一字一句落在夜天絕的心上,就像是巨石壓著,讓他難以喘息。
他心疼的厲害。
幾乎沒有猶豫,下一瞬,他轉身往營帳外面走。
司徒浩月見狀,一把將他抓住了,「夜天絕,你要去做什麼?」
「我要去破廟找傾歌。」
「你瘋了?」一雙眸子裡帶著疲憊,更帶著擔憂,司徒浩月急匆匆的道,「你受了內傷,現在功力大不如前,你這麼一個人衝上去,根本救不了丫頭,還可能自己丟了命。你想死在丫頭面前,讓她痛苦死嗎?」
「我沒打算死,我要傾歌活著,我也要活著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
「別說了,我心意已決。」
目光灼灼的看著司徒浩月,夜天絕眼神清冷而篤定,他快速道。
「司徒,從今日起,冥七這些人,以及若水風月山莊的人,我都交給你了,他們俱由你統領。你們在外面守著,不要輕舉妄動,一切等我消息。我現在去找夏傾歌。」
「你……」
「別攔著我,誰也攔不住我。」
掙脫開司徒浩月的拉扯,夜天絕出了營帳,翻身上馬,他駕著馬直奔破廟。
司徒新月是個敏感的人,天雖還未亮,可是她的警惕卻絲毫不減。夜天絕的馬一靠近破廟,司徒新月就聽到了動靜。同時,顧書潯、風鶴、風輕,他們也聽到了動靜。
幾乎是同時起身,他們一起到了破廟門口。
只見夜天絕在破廟前勒住韁繩,翻身下馬,而後大步流星的衝著裡面走了進來。
司徒新月見狀,閃身回到了夏傾歌身邊。
那一瞬,夜天絕已經進了破廟門。
夏傾歌聽到了動靜,也緩緩坐起了身,只是,她身子不好,整個人無精打采的,外加上易容被司徒新月摘去了,露出了本來慘白的臉,她這模樣虛弱又嚇人。
夜天絕看著,只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。
「傾歌……」
低聲呢喃著,夜天絕一步步走向夏傾歌。
看著夜天絕的模樣,司徒新月冷喝,「站住,夜天絕我勸你不要再往前,全盛時期你尚且不是我的對手,如今你受了內傷,連五成功力都沒有,你根本沒法跟我斗。你最好識相一點,否則……」
司徒新月殺機畢露。
然而這些威脅恐嚇,於夜天絕來說,一點用都沒有。
眼神沒有從夏傾歌身上脫離半分,夜天絕只定定的看著她,而後心不在焉的對司徒新月道。
「你的任務,是帶傾歌去滄傲大陸,如今皇城事已了,我和傾歌隨你同往,讓你完成任務就是了。傾歌身子不好,我也身受內傷,我們都是病秧子,像你說的,我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,你也沒什麼可擔心的。」
「夜天絕,少來這一套,我知道你想帶夏傾歌走,你……」
「她現在病了,走不了了,不是嗎?」
打斷司徒新月的話,完全無視她,夜天絕直接到夏傾歌身旁,緩緩蹲下身子。
眸子裡,淚水無聲的掉落下來,他哽咽低喃。
「傾歌,我來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