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知道那老頭兒,會不會將藥方子送去給夜天絕。
可是,這總歸是一個希望。
以後的路上,她會再尋找機會,再將藥方子遞迴去,她即便自己回不去,也要將活著的希望送回去。更何況,這些藥方子,或許也能的成為線索,讓夜天絕找到她。
想著,夏傾歌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不少。
看著她那模樣,司徒新月微微嘆息,她真的不知道應該說夏傾歌精明,還是說她傻。
隨手將夏傾歌從地上拽起來,司徒新月的手,直接撫上了夏傾歌的手腕。雖然墜樓有些受損,但是也不算什麼大問,夏傾歌身子還好。如此,司徒新月也舒了一口氣。解開夏傾歌下半身的穴道,讓她能夠走路,之後司徒新月伸手掏了兩塊碎銀子,扔向被夏傾歌壓垮的兩個攤子的方向,而後便帶著夏傾歌離開了。
本來,司徒新月是想午後再離開這裡的。
可現在,夏傾歌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,指不定夜天絕的人也能聞到風聲,跟著追過來。這裡已經不安全了,自然不能多逗留。
抓著夏傾歌回到客棧,讓小二將她們的車馬牽出來,之後司徒新月便帶著夏傾歌離開了。
她們走的迅速,如同一陣風飄離消散。
等到冥七帶著人追來時,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。
這街上驚心動魄的故事,冥七和手下人都聽到了,雖然夏傾歌被易了容,是一副老婆婆模樣,可他們都知道,那就是夏傾歌。一刻不敢耽擱,一批人繼續向前,去追夏傾歌和司徒新月,而冥七則帶著人,去找了那個拿了夏傾歌親筆信的算命老頭兒。
從他那拿了信,冥七用幽冥山莊的信息系統,將夏傾歌的信,和這邊的狀況,迅速的傳給了夜天絕。
之後,他也繼續去追趕夏傾歌。
當天入夜,夜天絕就收到了消息。
安樂侯府里。
坐在花廳里,和夏明博、岳婉蓉、司徒浩月一起。
看著夏傾歌傳回來的方子,看著她帶著顫抖,變形嚴重的字體,向來冷硬強悍的夜天絕,眼睛裡不禁更多了幾分濕潤。
他想夏傾歌了,他心疼她所受的苦。
他多希望能代替她受這份罪。
同樣,岳婉蓉的眼睛也濕濕的,唇瓣幾乎被她咬出了血,她只有用這種疼,才能緩解自己心頭的難過,才能控制著自己的眼淚,不掉落下來。
夏明博和司徒浩月的心裡,同樣都不好受。
他們沒想到,夏傾歌會這樣。
明明她現在在承受著痛苦和黑暗,明明皇上那麼對她,她對皇上、對天陵都應該是有恨的,可是關鍵時刻,她還是挺身而出了。為了將這幾張方子送回來,她甚至不惜傷害自己,甚至用自己的命去賭。
他們怎麼能不心疼?
不過,司徒浩月還是很快恢復了理智,他聲音裡帶著幾分哽咽,卻異常堅定。
「王爺,別想那麼多了,冥七已經在追了,想來丫頭一定能逢凶化吉的。這方子是丫頭拼了命才寫出來,傳回來的,咱們得儘快試試。把方子給我,我現在就去研究調配新藥,給那些人試試。」
這些染了水疫的人,情況雖然沒有再嚴重,可是卻也沒有見好的跡象。而且不妙的是,又有一些染了水疫的人出現。
這個時候,司徒浩月最是知道時間寶貴的。
真的不能耽擱了。
聽著司徒浩月的話,夜天絕微微回神,他一雙眸子紅紅的,帶著幾分濕氣。快速點頭,他一邊將方子交給司徒浩月,一邊開口,「你拿著方子去研究,另外記得找個人重抄一份,將方子送進宮裡。」
「送進宮?」
低聲呢喃著,司徒浩月對皇宮,幾乎本能的排斥,他不喜歡那個地方,也不喜歡那裡面的皇上。
尤其是一想到夏傾歌這些日子受的苦,他就更厭惡皇上。
夏傾歌的努力,為什麼要送進宮去?
知道司徒浩月在想什麼,夜天絕沒有解釋,倒是夏明博開了口。「司徒公子,我隨你一起去藥房,這方子我來抄,之後我親自連夜送進宮。正好,我也有些話,想要和皇上說說。」
夏傾歌流落在外,生死難料,可是她還拼了命的想要救皇城的人。
這樣的她,皇上怎麼能昧著良心,說她是紅顏禍水,禍國妖孽?
夏明博知道,自己這侯爺說來風光,可在皇上面前不值一提,因為皇上的意願,他甚至連保護夏傾歌都做不到。可是,他是夏傾歌的爹,過去的事他沒法挽回,可之後他要竭盡所能的為夏傾歌努力。
皇上可以不喜歡夏傾歌的重生,可以不接受她為戰王妃,為一國皇后。
可皇上不能不辨是非的誤解夏傾歌。
他得知道夏傾歌的好。
聽著夏明博的話,司徒浩月也不再說什麼,他微微點頭,隨即和夏明博一起拿著方子離開了。這花廳里,一時間只剩下了岳婉蓉和夜天絕兩個。
岳婉蓉了解夜天絕對夏傾歌的感情,同時,夜天絕也知道岳婉蓉對夏傾歌的母愛。
他們在一起,沒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。
看向夜天絕,岳婉蓉開口。
「戰王爺,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說說,可能是關於傾歌的,還請你抽出工夫來,跟我去一趟排雲閣。」
聽著岳婉蓉的話,夜天絕不由的愣了愣,不過,他並沒有拒絕。
「好。」
低聲應著,夜天絕起身隨著岳婉蓉出了花廳,直奔排雲閣。
讓夜天絕在偏殿等著,岳婉蓉去了自己的房間。她從自己的嫁妝盒子裡,拿出了一個暗格里藏得好好的琉璃吊墜,而後才去了夜天絕所在的偏殿。
岳婉蓉警惕的看了看外面,確認沒有人靠近,她才將房門關上。
之後,她快速到夜天絕身邊。
岳婉蓉這模樣怪怪的,夜天絕看著,不禁眉頭緊蹙,「夫人,什麼事這麼謹慎?」
「給王爺看一件東西。」
說著,岳婉蓉將琉璃吊墜放到了夜天絕面前。
那琉璃吊墜是一隻飛鳳的圖案,外面看雕琢的極為精細、逼真。而看向裡面,則又有種七彩斑斕的感覺,真真有種流光溢彩,鳳凰欲振翅欲飛的感覺。當然,最吸引人的,就是琉璃吊墜的中心,也就是鳳凰的心。
殷紅如血,光艷的奪目。
看著這東西,夜天絕微微點頭,他快速開口道。
「是件好東西,不過,夫人將這東西給我看,是為了什麼?還有,夫人之前說這事和傾歌相關,又是怎麼回事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