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著問話,夜天絕也不瞞著,看著夏傾歌,他快速開口。
「一具男屍,是剛剛下人們在攬雲閣的枯井裡發現,臉被毀了,屍體嚴重腐爛,應該死了有一段時間了。」
「攬雲閣?」
「嗯,」夜天絕點頭,「根據下人辨認,這人應該就是喬四。」
之前,在假山後發現屍體之後,小貴子就曾說過,這喬四行為反常,似乎有些問題,而且在岳婉蓉被綁,小貴子被傷之後,喬四不知去向。那個時候,夜天絕就讓小貴子安排人找過喬四,可是一直沒有收穫,一直到今日,才發現了屍體。
「按時間推算,喬四的死亡時間,應該在假山出現的兩具屍體之前,那之後的喬四,都是兇手假扮的。」
「兇手……」
夏傾歌呢喃著,語氣中聽不出多少起伏。
只是,她的心一點都不平靜。
這個暗處里的兇手,悄無聲息的幹掉了喬四,偷天換日,頂著喬四的身份在安樂侯府做事,殺了兩個人。之後,他又消失了……那麼,他是離開了安樂侯府,還是又換了一個人的身份,換了另一張臉,在這侯府中繼續為惡?
如今這侯府里,雖然岳婉蓉和夏明博已經離開了,可是,夏長赫回來了,雲思思和簡若水又都受傷住了進來,連帶著定陽王和定陽王妃,說不定也會在府上落腳……
這府里她在意的人,真的太多了。
夏傾歌不免有些擔心。
夏傾歌的擔憂,夜天絕能夠明白,抬手攬住夏傾歌的肩膀,夜天絕看向夏長赫,讓他安排著人,將屍體抬下去處理了,之後夜天絕才對夏傾歌低喃。
「放心吧,侯府里安排了不少的人,定陽王那,自然也會有安排,這侯府上下他們再想動手,並不容易。」
「嗯。」
知道自己擔心無用,夏傾歌索性也不杞人憂天。
趁著夏長赫帶人去處理屍體的時候,這花廳里沒有其他人,夏傾歌在夜天絕的耳畔,將簡若水告訴她的話,全都悄悄的告訴了夜天絕。
「今夜子時,鬼竹林外,月色人家,三生石下?」
「是。」
聽到夜天絕重複,夏傾歌連連點頭,她快速道。
「這是什麼意思,若水沒有告訴我,但是她說了,你只要一聽,立刻就能明白其中的含義的。若水對這事挺謹慎的,我也不敢多問,你明白的吧?要不你去若水那看看,她現在應該還沒睡下,或許……」
「我知道。」
知道夏傾歌要說什麼,夜天絕快速將她的打斷。
「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,也知道應該怎麼去做,只是傾歌,這事我得稍後向你解釋。」
說著,夜天絕的眼神不禁沉沉的,帶著幾分愧色。
那樣子,讓夏傾歌無語。
「怎麼,在你眼裡,我也是那麼個小氣的人?凡事非得刨根問題?若非如此,就得跟你翻臉嗎?」
「傾歌,我只是不想有事情瞞著你,可這事……」
「我懂。」
抬手捂住夜天絕的唇,夏傾歌笑意淺淺。
「我知道事情輕重,所以不會無理取鬧的,你就安心好了,既然知道怎麼去做,那就去做就成,不用顧及著我。當然,如果有什麼需要的,你可以跟我說,只要我能幫忙的,我肯定不會拒絕。」
「嗯。」
重重的點頭,夜天絕下意識的將夏傾歌抱緊。
窩在夜天絕的懷裡,夏傾歌隱隱能夠感受到他的心跳,強而有力,讓人踏實。
半晌,夏傾歌才開口問道。
「對了,皇上叫你進宮,是為了什麼事?」
「呵,」聽著問話,夜天絕不由的笑了笑,他將夏傾歌放開,而後隨手將他放在桌上的國書,拿給夏傾歌,「你看看就明白了。」
夏傾歌聞言,快速將國書打開,一目十行,她很快就看完了。
她嘴角微揚,也更多了幾分冷意。
看向夜天絕,她快速開口,「歐陽靖這是沉不住氣了,才弄出這麼拙劣的招數來,想要從皇上這賺取些便宜。看來,她和軒轅景的聯盟也不那麼牢靠,還沒開始瓜分利益呢,就開始為分贓不均而不滿了……呵,他可真心急。」
「沒錯,你和我想的一樣。」
「那你說,若是咱們在歐陽靖和軒轅景之間,狠狠的放一把火,會如何?」
一邊對夜天絕說著,夏傾歌一邊壞壞的眨眼睛。
那邪魅的樣子,靈動狡黠。
夏傾歌的話,正中夜天絕的心思,「我也有這個想法,只是,還沒想好到底要怎麼做。怎麼,你有想法了?」
「有一點想法。」
說著,夏傾歌湊到夜天絕的耳畔,衝著他一陣耳語。
夏傾歌的聲音很輕,只有她和夜天絕能夠聽到,除此之外,沒有人聽到他們說了什麼,可是,在聽了夏傾歌的話之後,夜天絕臉上的笑意十分明顯。顯然,夏傾歌的意見,讓他滿意。
幾乎沒有耽擱,夜天絕和夏傾歌又簡單的說了幾句之後,便去安排了。
事不宜遲,他們自然也越快越好。
因著上善大師歸來,夏傾歌特意讓人做了一頓豐盛的晚膳,算是為上善大師接風,同時,定陽王和定陽王妃,也都留在了府里一起用膳。雖然雲思思還沒醒,定陽王和定陽王妃的心中,還多有記掛,可這晚膳到底還算和諧。
晚膳過後,夜天絕便去了上善大師那。
兩個人一連聊到將近子時。
之後,夜天絕才從上善大師那離開,去了五皇子府。沒有再走正門,夜天絕飛檐走壁,躲過了御林軍守衛,他很容易就進到了五皇子府里。
沒有絲毫的猶豫,夜天絕直接去了書房。
彼時,夜天煥正在書房裡寫字,一排排整齊的小楷,書寫著佛經,倒是讓夜天絕意外。
「五哥好興致。」
聽著夜天絕的話,夜天煥淡淡的笑笑,「我都落到這種地步了,七弟你又何苦再嘲笑我?」
「談不上嘲笑。」
淡淡的說著,夜天絕也不客套,他翩然落座,一雙幽深的眸子,定定的落在夜天煥的身上。夜天絕並不急著開口,著急的人更被動,他今日來可不是來受人要挾的。
勝,就要勝的漂亮。
同樣,夜天煥也是這個心思,可顯然他手中籌碼不足,並沒有什麼優勢。
不過這一盞茶的工夫,他就已經等不下去了。
看向夜天絕,夜天煥緩緩開口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