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56章 她害怕失去

  血一點點順著傷口流下來。

  他的身子疲軟,不甘心的想要再去掐岳婉蓉,以下死手。可是,這眨眼的工夫夜天絕已經沖了上來,不但踢開了他,而且將岳婉蓉拉過去,直接護在了身後。

  「你……你……」

  指著夜天絕,那人雙目瞪得老大,滿是不甘。

  夜天絕看著,眼底滿是冷笑。

  他厲聲開口,「你不是工夫不精,也不是盤算不足,你是太過貪心。」

  「……」

  「從司徒廉選你們出來,為你們以毒藥淬鍊,使你們成為他手中利劍的時候開始,你們就應該有隨時赴死的自覺。行動的時候,還想著綁架人質,為自己留條後路,想著全身而退之後再動手……你不死,怎麼對得起其他人的甘願赴死,視死如歸?」

  夜天絕的話,冷冰冰的,沒有一點情愫。

  這是對綁架岳婉蓉的人的警告,同時,也是對他的手下,以及夏明博手中影衛的提醒。

  只是,那綁架岳婉蓉的人,他直直的栽倒在地上,再也沒有後悔悔改的機會了。

  淡淡的瞟了他一眼,夜天絕快速看向冥九。

  「將他屍體小心處理了。」

  「是。」

  將強弩收好,冥九帶著人,快速處理屍體。

  之後,夜天絕才轉頭看向驚魂未定的岳婉蓉。她的眼底紅紅的,氤氳著幾分濕潤,被夏明博和夏傾歌兩個人圍著,她的臉上既有未散的忐忑,又有幾分激動。

  劫後餘生。

  剛剛,死亡真的離她太近了。

  夜天絕看著,也不多說,這個空間,還是留給他們一家三口比較好。

  想著,夜天絕帶著下人,悄無聲息的出了排雲閣。

  花廳里。

  夜天絕叫了小貴子過來,「頭上的傷如何了?」

  聽著問話,小貴子誠惶誠恐,他快速開口,「回王爺,奴才只是遭歹人打了一下,頭上流了些血,倒也算不得什麼了不得的傷,不敢勞煩王爺費心。」

  「行了,那種好聽的話不用說。」

  小貴子對夏傾歌,還算忠心,單憑這一點,他也願意對小貴子好兩分。

  看向小貴子,夜天絕快速道。

  「說說,今日你是如何遇上這人的?他又是如何傷了你的?」

  說來,小貴子之前,一直在安樂侯府之中,迎接定陽王來的人是他,送走定陽王的人也是他,而從定陽王離開,到岳婉蓉被挾持,這中間的時間很短,怎麼就發生了那麼多的事?

  是因為躲藏在這安樂侯府里的內鬼?還是另有玄機?

  一時間,夜天絕還無法確認。

  聽到問話,小貴子雖然不知道夜天絕的想法和疑慮,可是,他還是快速開了口。

  「回王爺,奴才送走定陽王之後,就去看了看喬四。本來,他昨夜裡就說肚子不舒坦,沒去巡夜,今日該他當值的,他又說難受,奴才就想著過去瞧瞧,若真是不妥,早點請大夫看看也是好的。可是,奴才到喬四的院子裡,還沒見到他人呢,就被人打暈了。不過,奴才沒多久就醒來了,喬四的院子裡沒有人,奴才覺得事情不對,急忙跑回來,想要稟告侯爺和大小姐。只是,奴才還沒到排雲閣呢,就聽說出事了。」

  「喬四……」

  夜天絕聽著小貴子的話,不禁低聲呢喃。

  一次或許是巧合,可兩次三次,這就未必是巧合了。

  這喬四真的只是不舒服?還是他有問題?或者就像有人替代了小貴子一樣,早就有人替代了他,頂替了他的身份,在這安樂侯府里肆無忌憚的行動?

  一時間,夜天絕也有些拿捏不准。

  看向小貴子,夜天絕快速開口,「你安排人,去找找喬四,若是找到了,立刻帶著他來見本王,或者去見侯爺。另外,你也讓下人們,將安樂侯府四處的角落,都好好的搜一搜找一找,看看可還有其他不妥的地方?」

  「不妥?王爺是指……」

  「搜了再說,記得,一定要仔細些。」

  其實,夜天絕很懷疑,這安樂侯府的某一處,或許還藏著屍體,喬四的屍體。

  至於這猜測正不正確,且看著搜查結果就是了。

  聽著夜天絕的話,小貴子快速點頭,「奴才明白,奴才這就去安排。」

  「嗯,辛苦些,回頭本王讓傾歌那邊著人給你送些藥。」

  「謝王爺。」

  恭敬的說完,小貴子便退了出去。

  夜天絕的信任和親和,讓小貴子對他更多了幾分崇拜,小貴子想把事情做好,所以片刻都不耽擱,急忙去辦。

  隨著小貴子離開,花廳里,就只剩下了夜天絕一個人。

  他坐在椅子上,眸光幽深。

  這花廳中靜靜的,可是,他感受不到絲毫的平靜安寧,他感受到的,只是冰冷和窒息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排雲閣,岳婉蓉的房間裡。

  讓下人們都退了下去,夏傾歌和夏明博兩個人,都守在岳婉蓉的身邊。

  夏傾歌和夏明博兩個人是擔憂的,他們的擔憂和後怕,都寫在臉上,岳婉蓉看的一清二楚。

  霧氣未退的眼睛,緩緩落在他們的身上,岳婉蓉低聲道。

  「你們別擔心了,已經沒事了,我挺好的。」

  「娘……」

  緊緊的挽著岳婉蓉的手臂,夏傾歌低喃,她的聲音裡帶著顫抖和恐懼。

  上一世失去過,所以這一世,夏傾歌更明白生離死別的滋味。她害怕岳婉蓉出事,害怕岳婉蓉再拋下她一次。

  「呵……」

  聽著夏傾歌的話,看著她的模樣,岳婉蓉不由的笑了出來。抬手在夏傾歌的手上,輕輕的拍了拍,她低聲道。

  「傾歌,說來你比娘要膽子大的,如今怎麼嚇成這樣了?」

  「娘……」

  「有你在,還有戰王爺和他那麼多手下,還有你爹和你爹的人,娘在這安樂侯府里,能出什麼大事?即便有驚,也絕對無險,這你應該是最清楚的,你又怕什麼?」

  「娘,我就是擔心。」

  那種擔心,是不由她控制的,關心則亂,她沒有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。

  這種時候,理智無用。

  這些話夏傾歌沒有說出口,不過,岳婉蓉看的明白,她低聲開口。

  「別擔心了,也別害怕了,事情都過去了,娘現在不是好好的?再說了,娘那麼脆弱的一個人,都不害怕,你這個樣子,也不怕被人笑話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