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塊金牌。
夏傾歌和夜天絕對視一眼,他們兩個快速上前,將金牌拿在手中。夏傾歌仔細的看了看,卻沒看出什麼名堂,可是,夜天絕卻是明白的。
即便有面具遮擋,但夏傾歌還是能感覺到,夜天絕狀態不對。
尤其是他的眼神……
心裡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,夏傾歌快速開口。
「夜天絕,這是什麼?」
聽著問話,夜天絕直接看向夏傾歌,「如果沒看錯,這應該是雪燕千機堂的令牌。」
夜天絕只說了這些,多餘的沒有解釋。
不過,夏傾歌聽過千機堂。
在雪燕帝的手中,掌握著一支絕頂的影衛隊,他們就如同夜天絕的幽冥山莊一樣,影衛隊內分工明確,各有其能,是專門為皇上做事的秘密組織。當然,這還不是全部,雪燕帝的千機堂,還會發展勢力,這些勢力從江湖到朝堂都有,尤其是他們會將爪牙,伸向各國朝臣,策反為之所用。
有的棋子會隱藏很多年。
現在,在夏明博這裡,發現了千機堂的牌子,這比任何信件,都更有說服力。如果這東西被皇上看到,夏明博就是百口莫辯。
眉頭緊蹙,夏傾歌快速看向夜天絕。
「夜天絕,這怎麼辦?」
「這東西,是一定不能被搜出來的,好在咱們發現的早,咱們還有機會。」
話音落下,夜天絕就將千機堂的牌子,直接收到了自己懷裡。
夏傾歌看著,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。
「給我。」
「傾歌,」夜天絕知道夏傾歌擔心什麼,若是這東西,從他身上被發現,那會比從夏明博的書房裡被發現更可怕,只是,夜天絕並不擔心,「放心吧,這東西既然落到了我手裡,就不會輕易再被人抓住把柄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
「放心吧。」
說著,夜天絕輕輕的攬住夏傾歌的腰,夏傾歌還想說些什麼,只是,這時已經有下人過來稟報了。
「大小姐,御林軍已經到府門外了。」
「知道了,」抿了抿唇,夏傾歌抬頭看向夜天絕,「這裡,你幫我盯著一點,還有排雲閣那邊,也幫我去看看,有沒有意外狀況,我先去府門口應付著。」
「放心吧,這邊交給我。」
「嗯。」
有夜天絕在,夏傾歌放心不少,她也不多耽擱,應了聲過後,她便急匆匆的去了府門口。
彼時,安樂侯府的大門已經被打開了,岳婉蓉正站在門口。
夏傾歌出來,快速到岳婉蓉身邊。
「娘,你怎麼出來了?」
「府門外來了這麼多人,如此興師動眾,你爹沒有辦法出來迎接,娘若不出來,豈不是讓人說咱們安樂侯府禮數不周,讓人看了笑話。」
岳婉蓉的話,說的很慢,聲音也很輕。
可是,就是這短短的話里,透著一股子貴氣和雍容,這和平日裡的岳婉蓉很不一樣。
一邊說著,岳婉蓉還一邊輕輕的拍了拍夏傾歌的手。
夏傾歌明白,岳婉蓉這是在讓她安心,同時也是在告訴她,老太君已經被送走了,這府里已經沒有後顧之憂了。
嘴角微微勾起,夏傾歌低喃。
「娘說的是。」
淡淡的說著,夏傾歌的眼神,這才落到御林軍身上。
帶頭來的,並不是夜天絕的人,想來,皇上那邊也是有所防範的。除了御林軍之外,跟著一起前來的,還有瑞公公,這倒是出乎夏傾歌預料。
「瑞公公,你也來了?」
聽著夏傾歌的話,瑞公公緩緩上前,臉上依舊帶著淺淺的笑,他的模樣和態度,與平時沒什麼不同。
看向夏傾歌,瑞公公快速開口。
「回縣主,是皇上那邊特意吩咐,讓老奴過來瞧瞧的。皇上也讓老奴,給縣主帶個話。」
「公公請講。」
「皇上說了,安樂侯為人如何,他心裡明鏡似的,只是,單靠信任二字,難以擋住悠悠眾口,想來不論是侯爺,還是縣主,都不願意授人以柄,為人詬病,所以,一切還是按程序來。天理昭昭,侯爺沒做過的事,沒人能冤枉他。」
瑞公公的話,或者說是皇上的話,說的很好聽。
只是,夏傾歌明白,這只是表面。
皇上也許是信夏明博和她的,只是,這份信任,遠不能和天陵的錦繡江山相比,所以,好聽的話是種安撫,但也是種警告。
皇上也在警告她,不要亂來。
否則,就是授人以柄。
夏傾歌心思清明,這皇家人的疑心,她也是最了解的,即便皇上不說這些話,她也不會輕舉妄動,更何況,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。
看向瑞公公,夏傾歌的眼裡,笑意柔和。
「皇上一片苦心,傾歌銘感於心,正所謂天理昭昭,皇上聖明,就算我爹一時要接受調查,受些牢獄之苦,可想來也用不了多久,皇上就能還我爹、還安樂侯府一個清白。」
「縣主能如此想,最好不過。」
「讓瑞公公費心了。」
說著,夏傾歌與瑞公公更湊進了兩分,借著身子的遮擋,夏傾歌將一個紅色的荷包,塞進了瑞公公的手上。
「縣主,這……」
「公公別忙著推拒,說來,這東西我送給公公,並不是想讓公公尋私,通敵叛國不是小事,該怎麼查就怎麼查,公公不必多有顧慮。」
「那縣主這是……」
「人說無風不起浪,我爹近些日子接連受傷,這身子骨差的厲害,別說去做什麼通敵叛國的事,就是連上朝,處理公事都費勁。可即便是這樣,還有人盯著他,更將這麼大的帽子,扣到了他的頭上……公公,不怕你笑話,你是了解我的,我這個人心思窄,有恩報恩,可有仇也會報仇,這背地裡陷害我爹,給他捅刀子的人,我可不想放過。所以,還請公公提點。」
夏傾歌的話,說得直白,沒有一點遮掩,她也不怕瑞公公回頭將這話,說給皇上聽。
這人都是有怨氣的。
無妄之災落到了頭頂上,若是沒點怨懟,沒點火氣,那才不正常。
瑞公公也明白這個理,看著夏傾歌,他輕笑。
「縣主是個直爽的人,那老奴也不跟縣主賣關子,說來,這安樂侯通敵叛國的事,是四皇子的人密奏到皇上面前的。其實,不論是因著戰王爺的關係,還是縣主為皇上效的力,皇上對侯爺,都沒有懷疑。只是,大約皇上也有他的身不由己。」
「公公說的是,傾歌明白了。」
嘴上應著,夏傾歌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,可是,她的心卻在一點點下沉。
沒想到,居然是夜天承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