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奉天承運皇帝詔曰:安樂侯府嫡女夏傾歌,貌著德恭,淑慎性成,勤勉柔順,雍和粹純,性行溫良,克嫻內則,淑德含章,於天陵有功,甚慰朕心。現冊封夏氏傾歌為安寧縣主,享顯著俸祿,欽此。」
聽著瑞公公宣旨,一直到最後,夏傾歌才鬆了一口氣。
僵硬的臉上,終於有了片刻舒展。
嘴角微揚,夏傾歌快速開口,「臣女傾歌謝主隆恩,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。」
說完,夏傾歌叩首接旨。
當明黃的聖旨,落在夏傾歌手上時,她的真的放心。
瑞公公也觀察到了夏傾歌的變化,他的臉上,更多了幾分笑意,「恭喜安寧縣主,這回可以鬆口氣了。」
聽著瑞公公的話,夏傾歌笑著答,「讓瑞公公笑話了。」
「縣主這話就見外了。」
「哪裡。」
輕聲說著,夏傾歌隨手從身旁素衣的手中,接過一個紅色的荷包,順勢塞進了瑞公公的手裡。
「瑞公公整日照料皇上,已經操勞,還惦記著傾歌的事,讓傾歌著實感動。以後,還望瑞公公多多提點。」
雖然不喜歡這一套。
可是,該做的禮節,夏傾歌不會少,這也正所謂寧得罪君子,不得罪小人。
正是這個理。
不動聲色的接過夏傾歌的荷包,輕飄飄的,瑞公公明白,那定然是銀票。夏傾歌開了濟世堂,又得了戰王爺手中的珍饈樓和百寶閣,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,她手中不缺銀子,眾所周知。
是而,瑞公公一掂量,便知道少不了。
嘴角微揚,他也不介意多說兩句,微微向夏傾歌靠近幾分,瑞公公笑著低語。
「安寧縣主有心,那老奴也就多兩句嘴,皇上的心意,想來安寧縣主和戰王爺,都是最明白不過的,只是,有些時候這局勢不容人,各國使臣還在,皇上也有皇上的為難,不過,答應了戰王爺的事,他不會忘,還請夏大小姐和戰王爺,能夠耐心等待。」
瑞公公的話說的明白,夏傾歌聽著,緩緩點頭。
「多謝公公提點。」
「安寧縣主太見外了,正所謂,與人方便,與己方便。老奴跟在皇上身邊一輩子,最是希望皇上能好的,骨肉血脈合家相親,那日子才有滋味。再者,如今老奴也老了,安寧縣主醫術了得,說不定哪日,老奴就要求到安寧縣主面前,這臨時抱佛腳可不成,老奴也得早做盤算,還望安寧縣主不要嫌棄老奴市儈。」
瑞公公這話,倒是實話,只不過那調侃的話,卻沒有多少真心。
當然,夏傾歌也不需要他調侃的真心。
目光灼灼的看著瑞公公,夏傾歌輕笑,「公公總說我見外,如今看來,倒是公公見外了。既是一家人,又何談求字,更遑論嫌棄?公公,你這話說的……」
「是老奴的錯。」
瑞公公賠笑,氣氛瞬間更融洽了不少。
老太君和夏明博站在一旁,將一切都看在眼裡,他們的心裡,都滿是欣慰。
尤其是老太君。
之前,她就盼著安樂侯府的兒女,能夠出人頭地,光宗耀祖,一改安樂侯府的頹勢,送安樂侯府更上一層樓。她將所有的希望,都寄托在了夏婉怡的身上,還將夏傾歌當成煞星送走……
如今才知道,她錯的有多離譜。
好在夏傾歌不是個小心眼的,她的心中,對安樂侯府,對她這個祖母,都沒有記恨。
這是她的福氣。
想著,老太君臉上的笑意,不禁更濃了不少。
瑞公公還要回宮去復命,並沒有在安樂侯府逗留太久,只坐下喝了杯茶,之後他便離開了。
在瑞公公走後,老太君便下了命令。
今日,是夏傾歌的大喜日子,老太君安排著下人,重新打掃了個院子,開始準備著讓夏傾歌搬出排雲閣,這樣也就不必和岳婉蓉擠在一起,她也能有更大的空間。
之後,老太君又安排了人,去分發請帖。
左秋成家、上官義家、還有鎮國公府、以及戰王府,還有韓元清韓家這邊,幾家稍稍親近的人家,老太君都下了帖子。
如今天陵還有風波未平,不適合大操大辦,免得人抓著夏傾歌的小辮子,再生事端。
不過,老太君也不想太委屈了夏傾歌。
該有的慶祝,還是要有的。
人不在多,關鍵是親近,真心實意,這就已經夠了。
夏傾歌也了解老太君的一片心意,雖然她並不在乎這些形式,但是,老太君已然安排了,她也接受,並且感恩。
當然,夏傾歌被皇上冊封安寧縣主,也不光是主子們高興。
下人們的月利,也都翻了一倍,為此,下人們一個個也都開開心心的,臉上的喜慶勁兒,根本遮掩不住。
攬雲閣里。
夏婉怡的傷勢還沒有痊癒,她病懨懨的躺在床上,無精打采的。
只是,外面的動靜,還有小丫鬟的竊竊私語,連帶著照顧她的小福也面帶著喜慶,她心裡便不痛快。
小福端著藥過來,給夏婉怡。
「二小姐,喝藥了。」
小福只是個小丫鬟,才進安樂侯府不久,她歲數也小,心裡有高興的事藏不住。以至於得了月利賞銀,她心裡高興,連帶著和夏婉怡說話是,也帶著幾分喜色。
那口氣那模樣,讓夏婉怡不痛快。
看著小福,夏婉怡的臉色,驟然冷了下來,隨手將手中的藥碗,扔向小福的身上,她冷著臉低吼。
「本小姐喝藥,你很開心?」
小福哪裡見過這種陣仗?
身上濕噠噠的,那藥湯子滾湯,她甚至能感覺到,那種熱量能穿透衣服,讓她的皮膚上,也多了一種火辣辣的燙。
只是,她根本不敢動。
顫抖的看著夏婉怡,下一瞬,小福直接慌亂的跪了下來。
「二小姐,奴婢沒有那麼想,只是因為大小姐被冊封了安寧縣主,府上打賞了福利,奴婢覺得開心,所以才……」
「夠了。」
小福的話還沒說完,就被夏婉怡打斷了。
她看向小福的眼神,如刀子一般,冷冷的,帶著一股子濃郁的殺意。
「不過是封了個縣主而已,有什麼可得意的?還有你……一個下賤的奴才,得了些賞銀,有什麼可高興的。別忘了,你現在伺候著誰,誰才是你的主子。」
「二小姐……」
「滾過來。」
不給小福說話的機會,夏婉怡冷冷的低吼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