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的女兒,自己了解。
身後,左夫人看著左採薇的背影,回想著她剛剛的反應,還有她說的那些話,左夫人總覺得哪裡不對。
幾乎是下意識的,她急忙跟上左採薇,進了房間。
許是心裡急,左夫人的速度不慢。
她進屋的時候,左採薇才剛進門,沒走兩步。只是,左夫人清楚的看到,在左採薇右手的袖口中,露出了一把匕首。只是一個尖端,可左夫人確信,自己沒有看錯。
心,一下子懸了起來。
她不確認左採薇到底要做什麼,可她知道,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。
現在,正是救治左秋成的關鍵時候,容得不一點意外,左夫人不想左採薇犯錯,因為那種後果,可能是無法挽回的。
心裡想著,左夫人急忙上前。
她的步子又急又快,不過眨眼的功夫,就越過了左採薇,趕在她之前,走到了夏傾歌身邊。
左採薇也走了上來。
只是被左夫人擋住了,她沒有辦法直接接觸夏傾歌,更沒法動手。
「娘……」
左採薇蹙眉,低聲喚了一聲。
時間已經不多了,只有她傷了夏傾歌,才能出去拿解藥,這又要耽擱一陣子,若是這之間她爹有個三長兩短,那可怎麼辦?
許是著急的緣故,左採薇的聲音里,帶著幾分急切不滿。
聽到左採薇的聲音,左夫人轉頭看向她。
「採薇,外面的藥也熬了挺長時間了,你爹一會兒就要用,你趕緊去看看,可熬好了?那些下人們,你不盯著,他們做事就不盡心,你趕緊去看看,別讓他們耽擱了你爹的治療。」
左夫人想支開左採薇。
只是,滿心都是想傷了夏傾歌,然後去換解藥的左採薇,哪那麼容易被擺布?
想也不想,左採薇便開口。
「娘,我不懂藥,還是你去吧,我留在這裡看著爹。」
「讓你去你就去。」
這句話,左夫人幾乎是吼出來,她一雙紅腫的眸子,怒瞪著左採薇,凌厲的眼神中滿是警告。
「怎麼,你爹出事,我這個當娘的還使喚不動你了,是不是?」
「娘……」
「閉嘴,來人。」
完全不給左採薇開口的機會,左夫人直接衝著下人開口。
「將小姐給我押回房裡,將房門鎖起來,讓人守著。相爺這邊治療結束之前,不許讓她出房間半步,誰要是敢放她出來,就給我滾出相府。」
一家主母,氣勢總歸是有的。
左夫人動怒,她渾身上下散發的氣勢,讓所有的下人,都不敢怠慢。
兩個下人快速上前。
且不說男人在力量上,比女人有著先天的優勢,單說這兩個下人干慣了粗活,力氣早就養出來了,抓左採薇,還不是輕而易舉。
被下人抓著,左採薇連連掙扎。
「放開我,放開……」
「採薇,你別胡鬧,」左夫人看著左採薇,眼裡滿是警告,「趕緊回房,別耽誤了你爹的治療。」
聽著這話,左採薇一下子就喊了出來。
「娘,我沒想耽擱我爹的治療,恰恰相反,我要救他,我要讓他活下來。」
「你救?你會醫術嗎?」
「我……」
「閉嘴,」看向下人,左夫人冷聲道,「還等什麼,將她給我帶下去。」
「是。」
兩個下人說著,就往外拖左採薇。
左採薇掙脫不開,她不禁連連開口吼道,「放開我,你們放開我,娘,我有辦法能拿到給爹解毒的解藥,你放開我,我要救爹。夏傾歌根本沒有辦法保證能夠將爹治好,可是解藥能,娘……難道你就不想讓爹活下來嗎?有解藥,我們為什麼不要?」
解藥……
這兩個人,不禁讓左夫人愣了愣聲,連帶著夏傾歌,也愣了愣。
手上為左秋成施針的動作微頓,她緩緩看向左採薇。
「你有辦法拿到解藥?」
夏傾歌的聲音,平靜無波,根本聽不出任何的情緒,可是,左採薇聽著,心底卻莫名的感覺到一股冷意,她有些恐懼。
拿到解藥的辦法,是傷了夏傾歌……
可這話,她能說嗎?
只怕她這話才一說出口,夏傾歌就會拂袖而去,到時候,她傷不了夏傾歌拿不到解藥,更沒有辦法再求夏傾歌回來繼續治療。
那她爹怎麼辦?
咬著自己的唇,左採薇一時間,不敢開口。
夏傾歌是個聰明人,左採薇的異樣,還有左夫人突然的怒火,都是線索。細細思量,夏傾歌不能猜到全部,可猜個大概還是可以的。
目光灼灼的看著左採薇,夏傾歌眼神犀利。
「那麼不好開口嘛?」
「我……」
「既然你不好說,那我替你說好了。」
一邊說著,夏傾歌一步步走向左採薇,手中拿著銀針,她直接動手用銀針封住左採薇的穴道,讓她動彈不得。之後,夏傾歌抬手,在她的身上搜了搜,那匕首,很快就落到了夏傾歌的手上。
看著夏傾歌找到了匕首,左夫人的心裡,不禁有些慌。
她到底還是沒能阻止事情的發展。
如今,她如何面對夏傾歌?左採薇,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,她糊塗。
心裡想著,左夫人快速上前。
「傾歌,採薇她只是擔心她爹,她其實並沒有壞心思,你……」
「夫人,」知道左夫人要說什麼,夏傾歌直接將她的話打斷了,她勾唇一笑,淡淡的開口,「事情是怎麼樣的,我心裡清楚,只怕是左小姐去買藥的路上,有人告訴她,只要她用這把匕首刺傷了我,就能給她救治左相爺的藥吧?」
目光灼灼的看著左採薇,夏傾歌淡淡的問道。
「左小姐,我說的對嗎?」
夏傾歌的話問的直接,左採薇避無可避。
索性,她也不再逃避,目光灼灼的看著夏傾歌,左採薇幾乎是吼著說道。
「是,你說的都對,是我想要刺傷你,想要給我爹換解藥。」
左夫人氣的厲害,「採薇,你簡直胡鬧。」
「我沒有。」
在左夫人話音落下的瞬間,左採薇便反駁道,目光灼灼的看著夏傾歌,她凌厲的道。
「夏傾歌,不是說醫者仁心嗎?你自己沒有把握救我爹,那我為什麼不能用自己的辦法?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是一種傷害,但是,我真的想讓我爹活著。更何況,我也不會要了你的命,只是輕輕的一個傷口,就可以救我爹,你為什麼不願意?難道你就眼睜睜的看著我爹死,這樣你才滿意?夏傾歌,做人不能那麼殘忍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