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0章 活不過半個時辰

  又安撫了岳婉蓉幾句,夏傾歌才送她回房休息。

  之後,夏傾歌也回了自己的房間,素心和素衣兩個人,早就準備好了熱水,給她沐浴用,這倒是方便了不少。

  泡在水中,能感受到溫熱的水,一點點浸透到毛孔中。

  疲憊,被溫暖擠走。

  夏傾歌覺得舒坦,她閉著眼睛,享受這份簡單的小愜意。昏昏沉沉中,她就睡了過去,一直到水冰冷,她還不知。

  還是素心,一直守在外面,見久久聽不到動靜,這才進來。

  看著夏傾歌,素心不由的心疼。

  「大小姐……醒醒,醒醒大小姐,起來去床上睡吧。」

  素心站在一旁,輕喚夏傾歌,她知道夏傾歌累,若是可以,她真的想讓夏傾歌好好的睡一覺,一直到天明。

  可是在水裡怎麼成?

  迷迷糊糊的聽到素心的聲音,夏傾歌悠悠轉醒,一時間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。

  「我睡著了?」

  許久,夏傾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。

  聽到這話,素心拿著衣服,快速上前侍候,她這嘴上也沒忘了念叨。

  「大小姐,你就是最近太累了,沒日沒夜的忙,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。大小姐,你好好的歇息一晚吧,千萬別累壞了。」

  「嗯。」

  夏傾歌應著,並沒有多說什麼。

  畢竟,有些時候,她是沒有什麼選擇的,想要休息,也得看時局允不允許,不由她決定。

  心裡想著,夏傾歌沉沉的嘆了一口氣。

  簡單的收拾了一下,她就讓素心出去了,東西暫時都不用清理,她想先睡一覺再說。

  夏傾歌缺的覺太多了,這一沾枕頭,便是天明。

  聽到外面的響動,夏傾歌便起了身。

  她要去找簡若水,問問約見柳月的事,還要讓人安排去韓家下帖子,去珍饈樓傳口信,更要派人去看看冥九和溫雅的狀況,再去一趟濟世堂,問問城外龔睿那邊的狀況……

  想想,夏傾歌就覺得,她要忙的團團轉。

  她莫名的有種疲憊感。

  只是,所有的安排,還沒開始,就已經結束了。夏傾歌才出房間,就見金嬤嬤匆匆的走了過來,一見到夏傾歌,她急忙開口。

  「大小姐,左相府出事了。」

  聽著這話,夏傾歌的心頭不禁一窒。

  且不說他們和左相府,私交甚好,單說左秋成站隊,站在了夜天絕身後,夏傾歌就不希望左家有任何的不妥。尤其是在如今這種時候,左家出事,對他們來說,絕不是好事。

  心裡尋思著,夏傾歌快速開口。

  「怎麼回事?」

  「據說,是今日一早,左相爺起來收拾準備上朝,沒成想還沒出府,就遭遇了死士刺殺。左相爺自己手中也有人手,可是他們的功夫與死士相比,差了不少。左相爺肩頭中了一劍,兩個護衛當場死亡,更有十幾個人受傷,損失不小。」

  聽著這話,夏傾歌的臉色,不禁暗沉了不少。

  快速看向金嬤嬤,夏傾歌的聲音中,隱隱帶著些不安,「嬤嬤,趕緊備車,一盞茶之後,咱們去左相府。」

  「是,老奴這就去準備。」

  說完,金嬤嬤便退下去準備了。

  趁著這個工夫,夏傾歌匆匆的去了小藥房,隨手在藥箱裡裝了些能保命的良藥,之後便急忙出了門。

  左相府。

  夏傾歌來的時候,整個府已經亂成一團,一連幾個太醫,都垂頭喪氣的,模樣很不好看。

  那樣子,讓夏傾歌的心,不由的懸了起來。

  正巧這時,左採薇從房裡出來。

  一雙眼睛哭的紅腫,此刻的左採薇,再也沒有之前的傲氣和張狂,她的臉上全是恐懼。

  看見夏傾歌,她一下子就沖了過來。

  「救救我爹,夏傾歌你救救我爹。」

  一邊說,左採薇的眼淚,一邊往下掉。

  「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好,是我錯了,我不應該針對你。夏傾歌,我向你道歉,我給你下跪好不好,求求你救救我爹,求求你救救他。」

  說著,左採薇就要跪下來。

  她的這副模樣,是夏傾歌從來都沒見過的。

  沒有對比的時候,或許看不出哪裡好,可是,從夏靜怡的改變,到左採薇的認錯,再到夏婉怡的一錯再錯……

  相對來說,左採薇還算不錯。

  不論認錯和下跪有幾分真心,可她對左秋成,真的很好。

  心裡想著,夏傾歌快速抬手,在左採薇要跪下來的瞬間,將她扶住攔了下來。一雙眸子落在左採薇的身上,她低聲開口。

  「我不用你跪,只希望,以後你對左相爺和左夫人,能一直如今日這般好。」

  如此,也不負寵愛。

  不要像夏婉怡那樣,傷了夏明博又傷了老太君,狼心狗肺。

  說完,夏傾歌快速道,「帶我進去看看左相爺。」

  「好,好好……」

  抬手擦掉自己臉上的淚水,左採薇連連點頭,看也不看那些臉色難看的太醫,她抓著夏傾歌的胳膊,帶著她進了房間。

  床側,左夫人已經哭成了淚人。

  太醫說,左秋成雖然傷在了肩膀,不是什麼致命位置,可是刺傷左秋成的劍有劇毒,左秋成如今這狀況,已經毒入心肺,他們也沒有辦法。即便是最好的狀況,左秋成也活不過半個時辰。

  真的沒救了。

  看著夏傾歌來,左夫人哭喊了一聲,「傾歌……」

  「夫人,」上前扶住搖搖欲傾的左夫人,夏傾歌低聲開口,「夫人先別傷心,我為相爺診治診治,之後再說。」

  聽著夏傾歌的話,左夫人連連點頭。

  她的心底抱著一絲期待,可又不敢太過奢望,她怕希望越大,失望就會越大。

  她真的怕。

  完全顧不上左夫人如何想,夏傾歌到床邊坐下,她抬手拉起左秋成的手腕,快速替他診脈。

  毒入心肺……

  太醫診治的沒錯,左秋成的狀況,的確差到了極點,兇險異常。

  想著,夏傾歌收手,將左秋成的衣服解開,把肩膀上的傷口露出來,仔細的看了看。

  傷不重,嚴重的是毒。

  饒是夏傾歌識讀無數,一時間也認不出這毒到底是什麼。

  心,不禁下沉。

  看著夏傾歌臉色不好,左夫人的心中,不免失望更盛,「傾歌,怎麼樣?難道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?我們相爺他……」

  話在嘴邊,可是左夫人卻說不出口。

  那些不吉利的字眼,全在她的唇齒間,跌碎成苦澀的嗚咽。

  將左夫人的模樣看在眼裡,夏傾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,「夫人先別急,雖然相爺狀況兇險,但也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。」

  「還有希望?」

  目光灼灼的看著夏傾歌,左夫人的眼裡,滿是期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