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太子爺說笑了。」
衝著軒轅文微微一笑,夏傾歌的眼裡,滿是坦然。
「在商言商,想讓別人做事,就得拿出相應的籌碼,這都是應當的,何來算計之說?再說了,我和戰王爺是一條船上的人,我不幫著他,還能幫著誰?傷不傷別人的心,我管不了那麼多,不傷他的心,就挺好的。」
這話,夏傾歌說的溜溜的,夜天絕聽著,臉上笑意蕩漾。
他心裡清楚,夏傾歌說這話,並非全部真心,她有很大的成分,是想亂拳打死老師傅,在軒轅文這套套話。
不過,夜天絕聽了,還是覺得很開心。
一條船上的人……
這話說的並不太準,他們是一個床上的人,這樣就更對了。
心裡想著,夜天絕不禁盤算著,等回去的時候,要好好教教夏傾歌,如何準確的表達他們的關係。
這一點,很重要!
夜天絕正想著,就聽到軒轅文開口。
「既然如此,我也不賣關子,夏大小姐說的對,我是應該拿出些籌碼來,不知道這個,夠不夠……」
說著,軒轅文就從自己的懷裡,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木盒子。
他將盒子放在桌上,推到了夏傾歌的面前。
夏傾歌直接將木盒子打開,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木盒子中的阿芙蓉花,那花嬌艷欲滴,看上去應該是才採摘下來不久。
她看向軒轅文的眼神,陡然變得幽暗了不少。
她有些事想不通。
「太子爺,這是什麼意思?」
問這話的不是夏傾歌,而是一旁的夜天絕。
軒轅文聽問,緩緩看向夜天絕,「我知道,你們最近去過我之前住的農家院,想來你們應該在堂屋裡,也發現了阿芙蓉花。只是那花很特別,我雖然還沒研究透堂屋那盆花的作用,可我知道,要是除掉了阿芙蓉,那所有的布置,都將化為烏有。」
「你的意思是,本王幫你找三皇子,你就告訴本王阿芙蓉的下落?」
「是。」
對上夜天絕的眸子,軒轅文的眼神中儘是鄭重。
那是男人與男人交流時候的正式。
只聽軒轅文道,「在這皇城之內,本宮發現了三處種植阿芙蓉的地方,在皇城之外,有五處。只要戰王爺出手,幫本宮找到三弟,那這一共八處的地點,本宮都可以據實以告。」
「本王憑什麼信你?」
「呵……」
聽著夜天絕的話,軒轅文勾勾唇,忽而一笑,他原本儒雅的面容上,更多了幾分溫潤感。
對上夜天絕的眸子,軒轅文低聲道。
「如今這局勢,說來大家都在賭,戰王爺有民心所向,有皇上支持,更有能力支撐,可到底暗箭傷人防不勝防。阿芙蓉的出現,對王爺你意味著什麼,你心知肚明,信本宮賭一把,於你有利還是有害,想來王爺心裡更盤算的清楚。」
說著,軒轅文緩緩起身,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夜天絕。
「戰王爺,這筆買賣你不虧。」
「那又如何?」
軒轅文說的不錯,幫軒轅文一把,找到軒轅景,這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,而拿到阿芙蓉的種植地點,毀去阿芙蓉,卻很可能斬斷血王蠱的滋養陰謀。
這於他來說,是有利的。
可是,有一點說不通,那就是所有的證據都指明了,血王蠱、夜天煥、還有青月崖底的大營,這些和軒轅文脫不開干係。
這筆看似不虧的買賣,也可能是個引開他視線的陷阱。
除非,真相併非他們探查到的那般。
而這,需要繼續探查,並不是僅憑軒轅文的一句話,就能下定論。
夜天絕理智,他的語氣中也有疏離,這些,軒轅文也都知道,他也早就料到了。
並不氣惱,軒轅文只是淡淡的開口。
「戰王爺對本宮有懷疑?」
「是。」
「既然如此,本宮也不強求,不過,若是戰王爺想通了,想要幫本宮了,這筆交易隨時可以繼續,本宮隨時恭候戰王爺大架。」
說完,軒轅文不再逗留,他快速起身,離開的清風茶樓。
看著軒轅文離開,夏傾歌還有些回不過神來。
夜天絕也一樣,眼神暗暗的。
半晌,夏傾歌才開口,「夜天絕,你覺得這軒轅文,到底是玩的什麼路子?」
聽到問話,夜天絕緩緩看向夏傾歌。
「他玩的,是明。」
「明?」
「軒轅文的確有個一母同胞的弟弟,身子孱弱,這不假,可是他這三弟是否失蹤,以及是否真的出現在天陵,這些都不重要,甚至於軒轅文是否想找他,也不重要。軒轅文之所以跟我們說這些,就是想明明白白的借著這個機會告訴我們:他和阿芙蓉、血王蠱、夜天煥、以及青月崖下的大營,都沒有關係。」
軒轅文拿出的阿芙蓉花,以及他所要提供的阿芙蓉的地點……
這就是他的誠意。
夏傾歌聽著夜天絕的話,有些恍然,臉上帶著幾分凜然,她緩緩道。
「皇家人,果然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,軒轅文說了一晚上,能有幾句話是真,我倒是說不清楚。不過,到了這會兒,他能把自己的三弟拋出來,為他擋刀子,這一手倒是挺狠的。」
「那倒是。」
夜天絕贊同的點頭。
不論與夜天煥以及青月崖下大營有關係的,是軒轅文還是軒轅景,軒轅文今日這一手,都把軒轅景推了出來,以後,或許還會推到更高的風口浪尖。
一母同胞,不過如此,皇家到底是無情的。
心裡想著,夜天絕緩緩嘆息了一聲。
「先別想這麼多了,走吧,我讓冥九送你回安樂侯府。」
「我回府?那你呢?還有司徒浩月……」
「我去飛花閣後面轉轉,找找司徒浩月,這麼久了,不應該沒有動靜才是,只怕真的是出了什麼狀況。司徒浩月功夫不差,他若被纏上了,狀況一定不簡單,我帶著你,也許會護不住你。」
風險,夜天絕可以去冒。
可是,他不想夏傾歌再涉險,一丁丁的危險都不行。
知道自己的功夫,可能會成為夜天絕的拖累,夏傾歌也不矯情,她快速掏出了兩瓶藥,交到夜天絕的手上。
「一瓶解藥,一瓶毒藥,都是保命用的,你拿著。」
「好……」
「冥九也不用送我,這距離安樂侯府不遠,我自己回去就成,還有熬戰呢,出不了事,你讓冥九跟著你。司徒浩月已經沒了音訊,你可不能再出事。」
她會擔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