進來不容易,出去倒不難。
抱著夏傾歌,冥七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攔,他迅速出了農家院。
彼時,引暗處人馬離開的熬戰,已經回來了,本來他是在外守著,為夏傾歌和冥七望風的,可是突然看到他們兩個人這樣出來,熬戰整個人都慌了。
快速上前,熬戰目光灼灼的看著冥七和夏傾歌。
「這是怎麼回事?」
「不知道。」
具體發生了什麼,冥七並沒有看見,他心裡也沒譜。臉色暗沉沉的,他看向熬戰冷聲開口。
「什麼都別說了,先回安樂侯府,你去將薛神醫和龔大夫都找來。」
夏傾歌暈倒,是她自己主動動的手。
雖然冥七不知道原因,可他知道,夏傾歌的身子一定是出了問題的,否則她不會那麼急切的在自己身上下手。
叫薛丙川和龔睿來診斷,有利無害。
聽著冥七的話,熬戰快速點頭,「我這就去,你帶大小姐回府,一路小心。」
「知道了。」
話音落下,冥七帶著夏傾歌快速離開。
許是擔心夏傾歌的狀況,冥七回去的速度,明顯比來時要快的多。很快,他們就到了安樂侯府。
排雲閣內,燈火依舊亮著。
聽到冥七的腳步聲,夏明博忍著自己身上的疼,緩步從房間裡出來。
夏明博並沒有見過冥七,不過,看著夏傾歌被抱著,昏迷不醒的模樣,他也就顧不得冥七的身份了。
「傾歌怎麼了?這是怎麼回事?」
冥七見狀,眉頭微蹙,「侯爺,先讓大小姐回房吧,薛神醫一會兒就到。」
「哦,好……好……」
夏明博連連應著。
一手捂著自己被夏長霖刺傷的傷口,夏明博帶著冥七,快速指引一間空房間,讓冥七帶著夏傾歌進去。
那並不是夏傾歌常住的房間。
冥七畢竟是外男,而且身份不明,夏明博心裡終究是有顧忌的。
冥七也不多言,他迅速抱著夏傾歌進去,一直到將她放到床上,這才看向夏明博。
「侯爺,大小姐昏迷前為自己施針,她這昏睡也是因為施針造成的,不過,具體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還不清楚,得一會兒薛神醫和龔大夫來,讓他們幫忙查看。」
「你是說,傾歌是自己給自己施針,讓自己昏睡的?」
「屬下只看了一眼,不過,確實是大小姐自己施的針。」
冥七這話,說的含糊。
不過,夏明博聽著,心裡倒是微微放鬆了幾分。夏傾歌醫術了得,更精通毒術,在這方面她不會輕易讓自己吃虧。既然她在昏厥前,選擇了為自己施針,這就意味著,這對她有好處。
想來狀況應該不會太糟。
心裡想著,夏明博不禁道,「薛神醫和龔大夫什麼時候能到?我能否問問,你們今夜是去了哪?」
「按時間算,最遲再等一刻鐘,薛神醫他們就能到。至於今夜的去向……」
看向夏明博,冥七的眼裡帶著幾分愧色。
「侯爺,恕屬下不能多嘴。」
冥七雖然很清楚,夏明博已經站到了夜天絕的身後,並且他現在也很維護夏傾歌,他知道夏明博值得信任,只是,事關重大,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。
況且,夏傾歌出府前,也是夏明博送她出去的。
若是夏傾歌會說,夏明博早就知道了,可偏偏沒有。既然夏傾歌都守口如瓶,他又怎麼好多嘴?
夏明博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。
如今的局勢他心裡清楚,有些事情,他不該知道,他也不多問。
沉沉的嘆息了一聲,夏明博快速看向床上躺著的夏傾歌,他的眼裡滿是憐惜。其實,夏傾歌也不過是一個吃盡了生活苦頭的小女人而已,她年歲不大,卻承擔了太多本不應該由她來承擔的東西。
別人家的千金,千嬌萬寵。
可夏傾歌呢?
一次次的涉險,一次次的受傷,可到頭來,不論是什麼樣的危險和傷痛,都磨滅不掉她的鬥志,危急關頭,她還會奮不顧身,拼力一試。
這天下,能有幾個這樣的女子?
夜天絕何其有幸?
夏明博心裡正想著,就聽到了窗外,傳來一陣腳步聲,雖然已經很輕了,但那急促還是暴露了來人的慌亂。
夏明博迅速朝門口看去,只見熬戰帶著薛丙川和龔睿走了進來。
「薛神醫、龔大夫……」
夏明博一見他們,便急忙開口。
聽到夏明博的話,薛丙川拱拱手,「侯爺,其他的話稍後再說,可否容我先看看大小姐的狀況?」
夏傾歌,那可是夜天絕的心頭肉。
若是真的出了什麼意外,只怕夜天絕也會發瘋。
薛丙川著急。
夏明博也正是這心思,聽到薛丙川的話,他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。
「二位快請。」
說著,夏明博將路讓了出來。
人命關天的時候,薛丙川和龔睿,也不跟夏明博客套,他們兩個人直接到了夏傾歌的床邊,相繼為她診脈。
這房間,一時間很靜很靜,連幾個人的呼吸,都襯得有些粗重。
許久,薛丙川和龔睿兩個人才收手。
只是,不論是薛丙川還是龔睿,他們的臉色都不好看。
夏明博也不是個不會看臉色的人,一見他們這副模樣,他就知道夏傾歌狀況不妙,他忍不住急急的開口。
「二位,傾歌情況如何?」
聽到問話,薛丙川不由的嘆息了一聲,他低沉沉的道。
「大小姐自己用銀針封住了穴脈,並刺激了昏睡穴,按理說只要取了針,她就能醒過來。」
「那趕緊取針……」
夏明博急切的開口。
只是他話音才落,薛丙川便搖了搖頭,「只怕這針一時半刻還取不得。」
「為何?」
銀針取不得,難道就讓夏傾歌一直這麼昏睡著?
聽到問話,沉默許久的龔睿,嘆息著開了口,「我們診斷發現,大小姐的體內,似乎有一種很強烈的力量,那並不是一般的內力,如果急於取針,那力量很可能會衝擊心脈,或是衝擊大腦,到時候對大小姐有何種損傷,無法預料。」
「那怎麼辦?難道就這麼一直等著?」
那得等到什麼時候?
他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夏傾歌,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昏睡一輩子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