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活一世,她的一切都在變,而岳婉蓉的一切,其實也在跟著變。
這一世,岳婉蓉活的好好的,沒有早早的死在病痛里。
這一世,岳婉蓉和夏明博,也能認清彼此的心,再給彼此一個互相靠近、互相關心的機會。
這一世,或許他們,還能有個恩恩愛愛的結局。
這何其難得?
心裡想著,夏傾歌臉上的笑意,不禁能濃了不少。
不過,現在可不是想那些的時候,夏傾歌快速將給老太君的藥倒出來,讓素心端去雲壽苑,之後,又給夏明博熬了藥,讓金嬤嬤照看著,她也匆匆的去了雲壽苑。
夏明博的傷,並不算重,若不是有之前夏長霖的那一刀,他的傷或許連藥也不需用。
不過,老太君的傷可不一樣。
刀傷到底要重一些,再加上老太君的年歲在那擺著呢,夏傾歌還得多上心些。
雲壽苑裡。
夏傾歌到的時候,就瞧見所有的丫鬟婆子,都守在院子裡。
而簡嬤嬤,則守在屋門口。
夏傾歌看著,眉頭不禁緊蹙,她快速上前到簡嬤嬤身邊,低聲問她,「嬤嬤,怎麼沒在裡邊照看著?祖母如今的狀況,離不開人的。」
夏傾歌說的這些,簡嬤嬤如何不懂?
她也想在老太君身邊照顧著,只是……簡嬤嬤眼淚汪汪的看著夏傾歌,直搖頭。
「大小姐,是老太君不讓咱們進去。」
「不讓進?」
低聲呢喃著,夏傾歌的眸色,不禁暗了不少。
聽著夏傾歌的話,簡嬤嬤長長的嘆息了一聲,「老奴在老太君身邊跟了一輩子,這還是第一次,看老太君這樣。老奴心裡清楚,這次,她是真的傷心了。那傷口或許不深,可這刀子扎到了她的心縫兒里,她心裡疼啊。」
從前,老太君多寵夏長霖,簡嬤嬤都是看在眼裡的。
可如今……
「主子的事,老奴本不該多嘴評價,可是,二少爺這次是真的不應該,他……」
斥責怒罵。
所有的話都在嘴邊,可簡嬤嬤說不出來。
知道簡嬤嬤的心思,夏傾歌緩緩點頭,她低聲開口。
「嬤嬤的心思,我知道了,剩下的話都別說了,這事怎麼處理,有我爹和祖母呢。」
話音落下,夏傾歌轉而問道。
「剛剛讓素心送來的藥,可送進去了?祖母可喝了?」
「沒有,」簡嬤嬤搖搖頭,她的臉上,帶著幾分無奈,「老奴接了素心的要,就送進去了,只是才到床邊,就被老太君給轟了出來,那碗藥也被老太君砸了,她一點的都沒喝到。」
良藥苦口利於病。
可是,老太君心裡堵得慌,她不想喝藥,也不想治病。
簡嬤嬤拿她真的沒有辦法。
「我知道了。」
低聲說著,夏傾歌看向簡嬤嬤吩咐道,「勞煩嬤嬤去趟排雲閣,小藥房裡還有藥,讓金嬤嬤或者素心熬上,一會兒給端過來。」
「哎,老奴這就去,大小姐你好好勸勸老太君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
說著,夏傾歌直接推門進去。
房間裡,的確有一股藥味兒,夏傾歌往裡走,就看到了砸在地上的藥碗,還有潑出來的藥。
眉頭只是蹙了蹙,夏傾歌便去了老太君的身邊。
彼時,老太君正側身面對著床里躺著。
許是聽到了腳步聲,老太君頭也不回,冷冷的開口,「出去,老身說了,這裡不需要人伺候,全都出去。」
「祖母……」
低聲喚了一聲,夏傾歌緩步上前,坐到了老太君身邊。
聽到夏傾歌的聲音,老太君什麼都沒再說,只是,她也沒回身,那樣子,就像個鬧彆扭的小孩兒似的。
夏傾歌也不急,她只是緩緩道。
「祖母,爹也受傷了,只是,他不讓我給他診治,而是急急的讓我來給祖母你看看傷勢,更囑咐我一定要讓祖母將藥喝了,把身子養好。可如今……哎,爹要知道我沒把祖母照顧好,一定會罰我的。」
嘆息了一聲,夏傾歌的語氣里,滿是擔憂。
「爹今日在氣頭上,估計這罰請不了,若是皮開肉綻,那可慘了。」
夏傾歌的話,老太君都聽到了。
只是,她依舊沒有回頭。
見狀,夏傾歌緩緩繼續,「哎,祖母不疼我,真忍心看我挨罰,那我還是早些回去告訴爹,讓他自己趕緊過來勸勸祖母吧。這不吃東西不喝藥,也不見人不讓人伺候,這怎麼能成?爹那麼孝順,一定會不顧身上的傷,立刻下床來見祖母的。」
說著,夏傾歌便起了身。
感受到了夏傾歌的動靜,老太君沉著臉叫住了她。
「你站住。」
「哎,還沒走遠呢,祖母有什麼話,你吩咐著,我一定一個字不差的帶給爹。」
「你這丫頭……」
老太君無奈的嘆息了一聲,她一手捂著身上的傷口,一邊緩緩回身。
夏傾歌見狀,急忙上前扶住了她,雙臂用力,夏傾歌扶著她依偎在了床頭,又細心的墊了兩個軟枕,這才鬆手。
重新坐回到床邊,夏傾歌眼底帶著幾分笑意,她輕聲問道。
「祖母,現在能讓我診治診治了?」
「我老了,鬥不過你這精明的丫頭了,」說著,老太君緩緩伸手,遞給夏傾歌,「不過,我可說好了,我不喝那苦藥湯子,你給我兩粒藥丸,這傷慢慢養著,死不了就成。」
「祖母長命百歲,說什麼死不死的,我可不愛聽。」
說著,夏傾歌快速給老太君診脈。
之前在夏明博那,老太君還昏著,夏傾歌只給她接了脫臼的胳膊,又拔了刀上了藥,倒沒仔細的診脈,如今看看,老太君的狀況,還算不錯的了。
只是需要養上一陣子,而且,以後脫臼的胳膊,趕上陰雨天,難免會有些疼。
想著,夏傾歌緩緩放手。
「祖母,你可得好好按我的方子吃藥,之後我再給你好好的調理。」
「一身老骨頭,何必再費心調理?」
「祖母這話,若是讓爹聽到了,就跟戳他心窩子是一樣的,」目光灼灼的看著老太君,她毫不迴避的繼續,「我知道,祖母今日心受了傷,心裡難受,可是,爹更難受。若是祖母再不肯顧及著自己的身子,他怕會自責死,誰讓夏長霖是他的骨肉呢?祖母,你忍心讓爹更難受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