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什麼?」
看著夏傾歌,韻貴人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。
夏傾歌見狀,也不繞彎子。
「貴人你心裡應該清楚,你做的任何事都不可能瞞得過皇上,你指正我是刺殺皇上的兇手,是出於本心,還是出於與四皇子的合作,這都不要緊,要緊的是皇上已經知道,你不再是當初的韻貴人了。
可是,為什麼皇上只是讓你留在紫庭宮,並沒有其他的動作,甚至於他連查都沒有繼續再查,而今,皇上又讓我來了紫庭宮,這又為的是什麼,難道貴人真的想不明白?」
聽著夏傾歌的話,韻貴人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,那道遮蔽著她雙眼的黑暗,漸漸消散了不少。
目光灼灼的看著夏傾歌,韻貴人低聲開口。
「你是說,皇上對本宮還……」
「貴人心裡明白就好,有些話,不用說出來。」
韻貴人聽著夏傾歌的話,倒也沒再繼續,只是,她悲涼的心上,還是忍不住緩緩泛起些許喜色。
不論皇上顧忌、或者謀算的是什麼,可他沒對她下死手,她就還有機會。
的確,她不應該就這麼放棄了。
眼底重新燃起了光亮,這樣的韻貴人,仿佛回到了之前,她朝夏傾歌要保胎藥,拼命想保住自己腹中孩子時的模樣。
夏傾歌看著,臉上也不禁露出一抹笑來。
「貴人,咱們明人不說暗話,雖說這世上,沒有永遠的敵人,也沒有永遠的朋友,有的只是永遠的利益,可是,謀求利益,也得看對方是什麼人。夜天承心思詭譎,陰險毒辣,他可不是什麼好的合作夥伴,與他聯手,無異於與虎謀皮,不會有什麼好下場。」
這點,韻貴人心裡明白。
可是在這宮裡,她本也沒什麼好的選擇,不是嗎?
韻貴人的心思,寫在了臉上,夏傾歌看的一清二楚,她索性直接開口,說了本應該在之前見韻貴人時就說的話。
「韻貴人,我知道夜天承給了你一樣藥,讓你暗地裡做手腳。」
「你……」
聽著夏傾歌的話,韻貴人猛地坐直了身子,她心頭大驚。
「你怎麼知道的?」
「我怎麼知道的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,韻貴人應該知道,如果你按照夜天承的要求去做了,那麼,不但自己死路一條,更會將九皇子推向萬劫不復的境地。好在,貴人你還沒有動手,一切還有迴轉的可能。」
韻貴人抿著唇,沒有回應夏傾歌。
當然,夏傾歌也不用她回應,目光灼灼的看著韻貴人,夏傾歌低聲道。
「貴人,你心裡應該很清楚,九皇子還小,就算你險險的推他上位,他也未必應付的了以後的局勢,更何況,這皇上的天下,也不是那麼好謀算的。與其為他人做嫁衣,不如幫自己一把,就算不是至尊高位,可能活著,能好好的活著,不也是種收穫嗎?」
韻貴人也是聰明人,聽著夏傾歌的話,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?
看向夏傾歌,韻貴人低聲開口。
「說吧,你想讓本宮做什麼?」
聽著韻貴人的話,夏傾歌聳聳肩,她無辜的笑了笑,「我一個小女子,哪有膽子吩咐貴人做事?更何況還是那種,一不小心就會捅破天的大事。我只是覺得,與其任人魚肉,不如自己掌握主動。皇上都已經給了貴人一條生路了,貴人為何不抓住,而是要為了不相干的人,守住不該守的秘密。」
「你讓本宮去皇上面前,控告四皇子有心下毒毒害皇上?」
「錯。」
斬釘截鐵的開口,夏傾歌連連搖頭。
「第一,貴人去皇上面前,只是關心皇上龍體,至於在皇上面前偶有提及什麼,也只是床笫之間的私房話,斷斷到不了控告那麼嚴重。第二,毒害皇上是死罪,可這種大事,知情不報也是死罪,貴人想來會找到更好的說辭,能夠殺了魚,還不沾染一身腥。」
夏傾歌的話,讓韻貴人緊張的情緒,有了些許舒緩。
她斂眉低首,半晌才低聲道,「你的意思,本宮知道了,讓本宮想想怎麼做,你且回去等消息吧。」
這事,她得好好想一想。
夏傾歌說的對,知情不報,而且是這種大事,若是弄不好,她怎麼都會是一死。
她得好好想想。
就算不為了自己,也為了九皇子。
聽著韻貴人的話,夏傾歌也大約知道了她的心思,並不再說些什麼,逼迫韻貴人,夏傾歌只低聲道。
「那貴人好生歇息,傾歌就不打擾了。」
說著,夏傾歌起身出了紫庭宮。
紫庭宮外,沒有了濃郁的檀香味兒,也沒有了心懷叵測和籌謀算計,甚至於連每句話里的小心翼翼,也都沒有了。
這種感覺,讓夏傾歌覺得特別的舒坦。
正巧這時候,夜天絕走了過來。
陽光、藍天、心愛的人……
其實,只要有這些,即便沒有權勢地位,生活也會很甜的。
夏傾歌想著,臉上不禁露出一抹笑來,如花的笑靨,在這宮牆之內,陽光之下,顯得那麼燦爛,那麼真誠。
夜天絕看著,有些移不開眼。
快速到夏傾歌身邊,夜天絕伸出雙臂,一把將她攬在了懷裡。
「傾歌……」
熟悉的聲音、熟悉的懷抱、熟悉的溫度、熟悉的人……
重新依偎在夜天絕的懷抱里,夏傾歌覺得,整顆心都是滿滿的,沉甸甸的,裡面裝著的是幸福。
臉上的笑容,不禁更濃了幾分,半晌,夏傾歌才緩緩仰頭。
「你那邊,都解決了?」
這麼迅速。
皇上待夜天絕,果然是不同的。
聽著夏傾歌的話,夜天絕微微點頭,「是啊,都解決了,而且,我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。」
「好消息?是什麼?」
「你猜猜。」
夜天絕神秘兮兮的吊夏傾歌的胃口。
夏傾歌見狀,眉頭微蹙,「說來皇上對你,即便心有猜忌,可到底最終還是選擇了信任,這種情況下,他寬容你或是給你一些權力,讓你處理眼前的亂子,這都是正常的,你犯不著太高興。所以,你高興的事,大約與皇上無關。」
「聰明,繼續。」
「你從安樂侯府將我帶走,抗旨不遵,顯然是對皇上賜婚的聖旨不滿,更對在這聖旨中得了好處的夜天承耿耿於懷。所以我猜,你所高興的事,與夜天承有關,對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