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房。
夏傾歌到的時候,岳婉蓉已經醒了,她跪坐在夏明博的身旁,費力的抱著他,不停的喚他的名字。
只是,夏明博沒有一點的反應。
岳婉蓉的眼淚,止不住的往下落。
「娘……」
聽到夏傾歌的聲音,岳婉蓉才回神,她快速看向夏傾歌,哽咽的開口,「傾歌,快來看看你爹,我怎麼叫他他都不醒,你快來看看他。」
「我知道,娘,交給我。」
低聲說著,夏傾歌便到了夏明博身旁,她快速拉起他的手腕。
夏長霖的這一刀,也是用足了狠勁兒,傷口很深,流血也不少,以至於到了這會兒,夏明博的脈象很虛,也就留著一口氣吊著。若不是岳婉蓉擔憂他這陣子事忙,心力交瘁,晚上又沒用膳,特意做些吃的端過來,指不定他這條命就要交代在這了。
「傾歌,怎麼樣?」
「娘,放心吧,有我呢。」
夏傾歌說著,快速掏出銀針,她三兩下就封住了夏明博的血脈,為他止住了血,緊接著又拿出了丹藥,吊著他這口氣。
夏傾歌的丹藥,都是為了應急特製的,效果顯著。
夏明博一服下丹藥,脈象就好了不少。
見狀,夏傾歌也鬆了一口氣。
這時,接到消息的老太君、夏靜怡、夏婉怡,以及司徒浩月等人,也都湊了過來。雖然都擔心夏明博的狀況,可這救命的時候,一個個的幫不上忙,也不敢往前湊,以免打擾夏傾歌醫治。
只有司徒浩月,上前到夏明博身邊。
他將夏明博抱到了書房旁的軟塌上,順手為他診了脈。
「脈象虛了些,不過,丹藥不錯,好好進補著,應該很快就能好,也不會留下什麼病根。」
「這就好,這就好。」
岳婉蓉聽著司徒浩月的話,連連念叨,她心裡也有幾分慶幸。
好在來得及時。
司徒浩月的話,夏傾歌都聽到了,她微微點頭,「雖說問題不大,可我爹早年上戰場,身上有不少的舊傷,都沒好好的調養過,這次借著受傷的機會,我給他好好調調,否則再過幾年,他肯定身上會不痛快。」
人,不服老是不行的。
聽著夏傾歌的話,司徒浩月倒是贊同,「是得好好調調。」
「你幫我守著點,我去熬藥。」
「得嘞,交給我。」
司徒浩月的醫術,夏傾歌倒是放心,她快速出了書房。
司徒浩月和夏傾歌說的話,老太君都聽到了,知道夏明博沒了生命危險,她也鬆了一口氣。
見夏傾歌出來,老太君索性陪著她一起,去了小藥房。
「祖母,你是有話對我說?」
夏傾歌直白,老太君也不繞彎子,她聽到問話,便開了口。「在府里,你爹怎麼會被傷的那麼重?」
「祖母覺得呢?」
手中的動作頓下來,夏傾歌目光灼灼的看著老太君,她的眼神中沒有多少的凌厲,卻讓人無法迴避。
老太君看著,眉頭不禁蹙的緊緊的。
「我聽說,長霖回來了。」
「嗯。」
夏傾歌淡淡的應著,並不多嘴,可老太君如何不明白?
夏長霖沒回府的時候,整個侯府都好好的,雖然也有摩擦,但卻沒有什麼大風波。可是,夏長霖一回來,夏明博就險些送了命,若說這裡面沒有他的手筆,老太君不信。
只是她心疼。
過去那麼多年,她寵這夏長霖,恨不能樣樣順著他,什麼都給他最好的。
可結果呢?
她就寵出來這麼個是非不分,大逆不道的孩子來。
老太君心裡恨,若早知今日,她也不會給夏長霖這麼多的縱容。
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。
目光灼灼的看著夏傾歌,老太君的心裡五味雜陳,半晌她才開口,「傾歌,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處理?」
聽著老太君的問話,夏傾歌不由的笑笑。
快速將給夏明博準備的藥熬上,之後,她才看向老太君。
「祖母,你想聽實話?」
「自然是要聽實話。」
「那我可就說了,」走到老太君的身邊,夏傾歌毫不避諱的開口,「對於夏長霖,不論是從他做過的事來看,還是從他所站的立場來看,我們兩個人都沒有和睦共處的可能。所以,這件事怎麼辦,於我來說無足輕重,因為無論祖母和爹想怎麼處理,於我而言,只要夏長霖落在我的手上,我都不會放過他。」
夏傾歌的話,說的很直白,直白到沒有一點的人情味兒。
可這偏偏是最真實的她。
老太君也不是個無知婦人,她懂得夏傾歌的意思,尤其是那一句「他所站的立場」。
沉沉的嘆了一口氣,老太君低聲道,「確認了長霖真的跟著四皇子了?」
「不會錯。」
「這孩子,怎麼這麼糊塗。」
皇子站隊,豈是那麼輕易就能站的?他這麼無聲無息的就站到了夜天承的身後,可知那可能是大禍?
聽著老太君的話,夏傾歌緩緩搖頭。
眼神沒有絲毫的起伏,她只淡淡道。
「別看長霖年歲最小,可他是個有野心的人,我跟他交過手,他功夫進步神速,出手狠辣,是個狠角色。這樣的他,即便不跟著夜天承,也會跟著其他人,讓他安安分分的當安樂侯府的庶子,那是不可能的。人這一輩子,很多時候都在賭,他有野心,敢拼敢賭也是正常的,這本不是什麼錯,錯就錯在,他沒有了底線。」
人都有自己選擇未來的權利,夏傾歌倒不覺得敢做選擇,是什麼錯事。
就像她,選擇了跟在夜天絕身後一樣。
這本無可厚非。
錯的是夏長霖為達目的,先利用了夏靜怡,之後又傷了夏明博。
在這安樂侯府里,夏長霖可以恨她,可以恨岳婉蓉和夏長赫,可他沒有資格恨夏明博。
畢竟,當初夏明博寵他,那是切切實實的寵。
父子恩情……
這件事,是夏長霖錯了。
聽著夏傾歌的話,老太君微微點頭。
「是啊,長霖這孩子,居然連他爹都下得去手,照這樣下去,那還得了?等他回來,我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。」
「祖母,現在不是說那些的時候,當下要緊的,是將爹治好。如何教訓夏長霖,有爹做主。而且,我擔心一件事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