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夏大小姐所問的這些問題,等皇上診斷之後,本宮自會一一回應。」
聽著韻貴人的話,夏傾歌倒是不意外。
拖延,也是一種策略。
言多必失,多一刻鐘的思量,就能讓話語中的漏洞更少一些,這對韻貴人來說,有利無害。
意味深長的看了韻貴人一眼,夏傾歌緩緩點頭。
「那好,那就等皇上診斷過後再說,臣女等得起,就是不知道貴妃娘娘,能不能等?」
矛頭再次指向了麗貴妃。
聽著夏傾歌的話,麗貴妃臉色黑沉。
「夏傾歌,你什麼意思?」
「字面上的意思。」
「字面的意思?」目光灼灼的瞪著夏傾歌,麗貴妃眼神如刀,「本宮知道你能言善辯,巧舌如簧,不過,在事實面前,那些都沒用。等太醫為皇上診斷過後,本宮就要看著韻貴人當著皇上的面,將你醜陋惡毒的嘴臉撕開。」
「咳咳……」
麗貴妃話音才落,寢殿裡,就傳來了一陣咳嗽聲。
很快,魏琳就從裡面走了出來。
一見魏琳,所有的嬪妃,幾乎是瞬間圍了上去,「魏太醫,皇上怎麼樣?」
「是啊,皇上龍體可好?」
「不知皇上都傷在了哪?皇上他什麼時候能好?」
「魏大人……」
被女人圍著,尤其是被這些皇上身邊,只會爭奇鬥豔、盡相爭寵的女人圍著,魏琳覺得自己瞬間一個頭兩個大。
他忍不住開口,「各位娘娘,稍安勿躁,容微臣說一句。」
魏琳話音落下,房間內瞬間安靜了下來。
見狀,魏琳這才鬆口氣。
看向一個個「滿臉擔憂」的嬪妃們,魏琳低聲開口,「皇上受傷不重,現在經過救治,已經醒了,不過,到底是龍體受損,需要靜養,所以還希望各位娘娘能安靜些,不要打擾皇上休息。」
「魏大人,你這是什麼意思?」
之前被夏傾歌擠兌,麗貴妃已然不悅,現在聽著魏琳這話,她忍不住開口質問。
魏琳聽著問話,臉上笑容謙恭。
「微臣只是為皇上龍體考量,還請貴妃娘娘勿怪。」
「哼。」
麗貴妃冷哼一聲,倒也沒再說什麼,畢竟皇上還在病床上躺著呢,若是真的鬧起來,她難免要落個不讓皇上休養,加劇皇上病情的名聲。
皇后失蹤,她風頭正盛,才不想在這個時候,去背這個黑鍋。
心裡想著,麗貴妃低聲道。
「皇上現在如何?兇手已經抓到了,現在可能見皇上?」
「回娘娘,皇上命微臣出來,就是讓微臣請夏大小姐進去的,至於各位娘娘,以及娘娘口中所謂的兇手,是否能面聖,還得等皇上見了夏大小姐之後再說。」
「一派胡言。」
目光灼灼的等著魏琳,麗貴妃凌厲低吼。
「魏琳,你明知道夏傾歌是刺殺皇上的兇手,還讓她去面見皇上,若是她再次行兇,後果你承擔的起嗎?你這安的什麼心?」
「貴妃娘娘,你的火氣似乎有些大了。」
這話,不是魏琳說的,也不是夏傾歌說的,而是一道中氣十足的男聲。房內眾人循聲望去,只見姚婧之,隨著鎮國公一起,快速走了進來。連帶著左秋成、上官義,以及四皇子、五皇子幾人,全都到了。
看著這些人,一眾嬪妃們,瞬間安靜了下來。
後宮和前朝,從來都分不開。
雖然嬪妃們身份尊貴,可那些個朝臣們,縱筆如刀,口誅筆伐,各個不弱,被他們抓了把柄,就是嬪妃也落不到好。
他們不在,這些嬪妃們,囂張囂張尚可。
可他們來了,她們自然不敢造次。
鎮國公看著這場面,微微鬆了一口氣,他的眼神,這才落在夏傾歌的身上。
雖然臉上有一塊傷疤,可不得不承認,那傷疤並不能遮掩夏傾歌身上的高貴氣質,雖然有人指正,說她刺殺皇上,可是那種言論,絲毫壓不住她身上的坦然風華。
這樣的女子,也的確不一般。
心裡想著,鎮國公的臉上,沒有絲毫的波瀾。
他只緩緩看向魏琳,「勞煩魏太醫通稟一聲,老臣想見一見皇上。」
「還請鎮國公稍後,」魏琳應著,這才看向夏傾歌,「夏大小姐,你先請,皇上等著呢。」
「謝魏大人。」
說著,夏傾歌快速進了皇上的寢殿。
腳步沉穩,步步生蓮,她優雅而坦然,她連一個多餘的眼神,都沒有給那些個妃子們留。
麗貴妃看著她那模樣,不禁眼神陰厲。
可夏傾歌根本不知道。
寢殿裡。
皇上依偎著床頭坐著,臉色雖然有些慘白,可他雙眼有神,精神頭還算不錯。
夏傾歌看著,也微微鬆了一口氣,她緩緩行禮。
「臣女傾歌參見皇上。」
「罷了,起來了。」
說著,皇上看了看魏琳,魏琳會意,他稟告了鎮國公來了之後,便帶著一眾太醫,全都退了下去。
見人都走了,皇上才低聲開口。
「你過來,為朕把脈。」
「皇上,」緩緩抬頭,看向皇上,夏傾歌微微勾唇,「外面都在傳,是臣女刺傷了皇上,韻貴人更說,這是她親眼所見。這個時候,臣女為皇上把脈,似乎有些不妥吧?」
聽著這話,皇上不由的搖搖頭,他看向夏傾更的眼神,也更多了幾分玩味。
「過來吧,朕還沒糊塗。」
想要破解答案不易,可驗證答案卻不難。
雖然他沒當場抓到兇手,可是,兇手的大致模樣,他還記得。一看夏傾歌,他便知道,那對他動手的人不是她。
聽著皇上的話,夏傾歌也不再矯情拿喬。
「謝皇上。」
話音落下,她快速上前。
寢殿內很靜,夏傾歌很用心,半晌她才收回自己的手。
「從脈象來看,皇上受的應該只是輕傷,失血不算多,靜養幾日,應該沒什麼大礙。只是皇上,你似乎安不下心來,有憂思過度、驚悸不寧的症狀,一會兒讓魏大人配兩副安神的藥,和治傷的藥一起服下,或許恢復效果會更好些。」
「你說的沒錯,朕的確憂思過度,驚悸不寧。你知道,朕這一夜夜的無法安睡,為的是什麼嗎?」
「傾歌不敢妄言。」
「呵……」
勾勾唇,皇上不由的笑笑,那笑容更襯得他臉色蒼白,看著夏傾歌,他低聲道。
「朕一直在想,老七會背叛朕嗎?夏傾歌,你說他會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