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第一,我要三十萬兩。」
聽著夏傾歌的話,夜天承目光灼灼的看著她,他的眼神里,儘是疑惑。
「夏傾歌,你不是個貪財的人。」
否則,她這一手醫術,早就斂財無數了,何苦還要去開鋪子,賺那個辛苦錢?
夏傾歌要銀子……
夜天承直覺就是有問題。
對上夜天承的眸子,夏傾歌毫不迴避。
「沒錯,從前我的確不是個貪財的人,給戰王治傷,給左家三公子治傷,甚至於給四皇子你丹藥,我從來都沒提過銀子,可是結果呢?交好的轉眼就能翻臉,倚仗的轉頭就能倒台,說到底,自己的命還是控制在自己手裡的好,依靠誰,都不如依靠銀子安穩。」
「你真這麼想?」
「怎麼?」
眼底勾起一抹冷笑,夏傾歌譏諷的挑眉。
「四皇子,你不會告訴我你家底單薄,拿不出三十萬兩吧?如果是那樣的話,我倒是好奇了,誰給你的膽量,讓你褪下偽裝,在這亂世為那個位子奮力一爭?」
夜天承雖然表面偽裝懦弱,可他的骨子裡,是有傲氣的。
被夏傾歌一個女人看輕,他心裡如何痛快?
衝著夏傾歌更靠近幾分,夜天承在她的耳畔,冷冷一笑,「夏傾歌,你在試探我的底?」
「隨四皇子怎麼想,我要的只是結果。」
「呵……」
輕蔑一笑,夜天絕快速站直了身子。
「好,不過區區三十萬兩,本王給你就是了,可是夏傾歌你要記著,你的藥若是無用,本王一定會要你的命。」
威脅,脫口而出。
那寒厲肅殺的語氣,讓這涼如水的夜,更多了幾分寒意。
夏傾歌不由的抖了抖。
夜天承的殺意……真是陌生又熟悉。
快速平復自己的心緒,夏傾歌緩緩勾唇,眼裡帶著幾分凜然和精明,她緩緩開口。
「四皇子高高在上,隨意找個理由,就可以要了我的命,未必非要扯上藥有用沒用。
可是,四皇子也該知道,你從抓戰王開始,就已經走上了明處,太子在動、五皇子在動、連帶著大皇子和九皇子,他們也都在動,你若不占得先機,就很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了,所以你只能以快打快,快中取勝。
為了加快腳步,你不惜和韻貴人聯手。
四皇子,韻貴人的身下,可是還有個九皇子呢,你覺得她能真心為你,而不是讓你為她做嫁衣?這種險你都冒了,對於我,你又何苦浪費口舌,說這些威脅的話?」
聽著夏傾歌的話,夜天承的眸子,不由的暗了暗。
沒錯,他的確見過韻貴人。
可沒想到,這件事他自以為做的隱秘,可夏傾歌居然知道。
眼神里驟然多了幾分殺意。
夏傾歌毫不畏懼,「四皇子,這是你的府邸,怕不是殺人的好地方。借著你沒有辦法動手的空檔,我可就說,第二,我要見戰王一面。」
「不可能。」
「四皇子是個懂隱忍的人,現在怎麼沉不住氣,這麼急於拒絕了?」
「夏傾歌……」
「你可以派人跟著,甚至於,你也可以跟我一起,我見戰王不為別的,我有一塊玉在他那,本以為是個良人,能託付終生,可現在既然不成了,屬於我的東西,我自然也要拿回來,免得日後落人話柄。」
對於夏傾歌的話,夜天承一個字都不信。
可是,夏傾歌有一句話說對了。
他必須快中取勝,聯合夏傾歌也好,聯合韻貴人也罷,都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。
他必須賭。
看向夏傾歌,夜天承冷聲道。
「什麼玉,有那麼重要?這樣,本王讓人給你找回來便是,不用你出面見他。你要知道,七弟現在自身難保,你跟他接觸,無異於自尋死路。」
「所以,四皇子是不答應我的要求了?」
「你的固執,對你沒有一點好處。」
「我只知道,我不信任任何人,東西除非我自己親手拿回來,否則,一切免談。」
決絕的說完,夏傾歌轉身就走。
夜天承看著,恨得牙痒痒。
隱忍這麼多年,籌謀這麼多年,他什麼人沒見過,什麼氣沒人過?可是,從來沒有一個女人,像夏傾歌這樣,讓他無法拿捏。
拳頭不由的握緊,眼見著夏傾歌走遠,他才冷冷開口。
「本王答應你。」
聽著這話,夏傾歌頓住腳步,她回眸一笑,臉上帶著幾分得意。
「四皇子果然是個痛快人。」
「不用說那些好聽的,」說著,夜天承一步步的向夏傾歌靠近,他腳步沉沉,亦如他煩躁的心情一樣,宣洩著不滿,「夏傾歌,你越來越讓本王感興趣了。」
「興趣不能當籌碼,在商言商,四皇子說時間吧。」
「明晚。」
「銀子我現在就要。」
「可以。」
說著,夜天承便讓管家,去拿銀票。三十萬兩雖說不是小數目,可這種關頭,他需要打點的事很多,又怎麼會讓自己的手頭沒有銀子?
三十萬兩的銀票,他拿得出來。
沒多久,管家就將銀票拿過來了,夜天承看也沒看,就將銀票一股腦遞給了夏傾歌。
夏傾歌欣然拿在手裡。
「那就謝過四皇子了,這是你要的藥。」
說著,夏傾歌就將藥遞給了夜天承。
夜天承見狀,不禁微微蹙眉,「本王以為,你得見到七弟的時候,才會將藥拿出來。」
「我沒那么小氣,」勾唇一笑,夏傾歌淡淡開口,「雖然說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,但想來這種關乎性命的事,四皇子是做不到不多疑的,所以這藥你拿去,先找人驗驗吧,這樣你心裡也有底,我之後也能將你需用的量,盡數給你,免得你心有疑惑,到時候你說我誆你銀子。」
話音落下,夏傾歌轉身就走,她瀟灑的身影,一點點消失在夜色里。
夜天承看著,半晌回不過神來。
「夏傾歌,你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女人?」
明明對夜天絕可以傾盡一切,可轉眼又能與他合作。明明看似是像是在做戲,偏偏又給他藥,讓他去驗證。
假亦真時真亦假,真真假假的,他倒是有些看不透了。
夜天承如何想,夏傾歌一點都不在乎。
出了四皇子府,她在素語、素純的帶領下,很快就回了安樂侯府,將影子交給素語,讓她暗中交給王卓,以作收購糧食、收購藥材之用,而她自己則去見了夏明博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