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天絕的聲音很輕,他的話說的很溫柔。
夏傾歌聽著,不禁覺得,這充滿藥味的營帳里,緩緩有一種旖旎的氣息,在逐漸蔓延。
人說:患難見真情。
大約是共同嘗過同一種毒藥的滋味,這一刻,夏傾歌覺得她和夜天絕的心,似乎更近了幾分。
她緩緩抬手,攬住他的腰身,讓彼此抱得更緊。
感受到夏傾歌的動作,夜天絕不由勾唇。
「傾歌,你主動了……」
「嗯,」聽著夜天絕的話,夏傾歌沒有反駁,相反,她低低的應了一聲,她都把命給你了,還有什麼不承認的?
「傾歌……」
呢喃著夏傾歌的名字,夜天絕微微放開她幾分,他的大手,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她的臉頰。目光灼灼的看著她,夜天絕的眼裡,除了深情,就是憐惜。
「傾歌,答應我,以後不要這麼傻了。」
「傻?」
微微挑眉,夏傾歌的聲音,壓的更低了幾分,她看著夜天絕,低喃道。
「你是說救你傻?」
「我喜歡你救我的模樣,你的憐惜、你的緊張、你的心疼,我都能感受的到,傾歌,我喜歡你把我放在心上。可是你要知道,我不想讓你有任何的危險,你若出了事,我又怎麼能獨活?」
「你……」
夜天絕的話,落在夏傾歌的耳中,讓她震驚。
我又怎麼能獨活?
別說皇家無情,皇上三宮六院,皇子正妃側妃妾室通房盡有,感情根本沒有一個專一的歸宿,單說這天下平民夫妻,一男一女,又有多少人能說:沒有你,我無法活?
可偏偏夜天絕說了。
夜天絕不是一個只會動動嘴皮子,花言巧語的人。
他說,他就做得到。
這是什麼樣的情?她何德何能?
目光灼灼的看著夜天絕,夏傾歌半晌都沒有開口,夜天絕也不用她回應。四目相對,所有的心意,都在眼裡。
旖旎,迅速蔓延,營帳內,不斷升溫。
看著夏傾歌漸紅的臉頰,夜天絕忍不住向她靠近,一手攬著她的腰,一手扣住她的頭,夜天絕低頭穩住了她的唇。
沒有狂風驟雨似的侵略,也沒有霸道的狂吻……
這一吻,很溫柔。
夜天絕所有的憐惜,所有的情濃,全都在這一吻里。
夏傾歌的身子本就虛,她無法掙扎拒絕,而夜天絕的溫柔,也會讓她沉淪。
神志,一點點的迷離。
夏傾歌隱隱有些不知今夕何夕。
許久,夜天絕才放開她,臉頰上的紅暈,燦若紅霞,將她原本的慘白病態,遮掩了些許。她的一雙眸子裡,沒有了平日裡的凌厲和精明,卻充滿了柔情,宛若春水。
夜天絕看著心動。
緩緩將她抱在懷裡,夜天絕低聲開口。
「傾歌,我不是隨便說說,我是沒有你,真的不能獨活。所以,你只能是我,而且,我要你好好的。」
「夜天絕……」
「噓。」
衝著夏傾歌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,夜天絕微微搖頭。
「我知道你要說什麼,傾歌,現在你聽我說。」
「……」
「我知道你受過很多的委屈,我也知道,讓你全心全意的付出一段感情,很不容易,但是你把這份付出給了我,我知道它的珍貴。這一世,我不會負你,我一定讓你幸福。」
「……」
「傾歌,一切交給我來安排,你好好的養身子,快點讓自己好起來,好嘛?」
他會盡力安排好一切,包括夏傾歌剛剛安排下去的那些事。
夜天絕自認沉穩。
可是,他真的心急,他想這亂糟糟的一切,都快點結束,然後能和夏傾歌快點在一起。
神仙眷侶……
只要他們在一起,無論是在高位,還是在江湖,他都覺得幸福。
「傾歌,好好的養好身子,我要娶你過門,你相信我,你會是這天陵,甚至是這天下最幸福的新娘子,最幸福的女人。」
夜天絕的話,說的很認真,那是一種誓言。
夏傾歌目光灼灼的看著他。
從夜天絕的眼裡,她能看到那種涌動的情意,跌宕洶湧。
緩緩勾勾唇,夏傾歌低聲道,「我等著那一天,不過,夜天絕你確定你這破身子,能熬到娶我的那一天?你這才解毒多久,就下床了,現在又換上冥尊的衣服,你想去哪?」
這男人,就不能稍微休息休息嗎?
他這樣,她怎麼放心?
夏傾歌的話,算不上多柔情蜜意,可夜天絕從裡面聽得到滿滿的關心。
忍不住在夏傾歌的額頭上親了一口,夜天絕低喃道,「傾歌,我很開心你關心我,不過你放心,就算是為了你,我也會好好的活著的,我會留著自己的身子,好好的娶你過門,讓你下半輩子幸福。」
幸福……
這兩個字,夜天絕特意說的重重的,夏傾歌聽著,總覺得味道不對。
忍不住瞪了夜天絕一眼,她低聲道。
「說吧,你要去哪?」
聽著問話,夜天絕也不瞞著,「青月崖下的大營,已經有動靜了,我要趁著夜裡,過去看看。」
「你瘋了。」
青月崖下本就危險,而那個大營,更是深不可測。
夜天絕這次受傷,就與那大營有關,現在,他重傷未愈,就急匆匆的跑去那,那不是自己送上門去?
他到底想做什麼?
知道夏傾歌擔心,夜天絕緩緩抱住她,大手一下下的輕拍著她的背。
「放心,這次不會有事的。」
「可是你的毒才解沒多久,身子虛弱,加上心口處有傷,你連行動都比平時慢不少。那大營狀況不明,就是個深不可測的虎穴,你這麼衝上去,怎麼能行?」
「傾歌……」
唇瓣,緊貼著夏傾歌的耳朵,夜天絕低喃。
「我以前就告訴過你,千萬不要說一個男人不行,你要是不信,那我就只好讓你好好的體會體會了。」
話,夜天絕說的曖昧至極。
夏傾歌聽著,不禁瞪他,「我說正經事呢,你胡說什麼?」
「春宵一刻,也是正經事。」
「你……」
「嘶……」
夏傾歌聽著夜天絕的話,下意識的捶了他胸口一下,卻不想觸碰到了他的傷口,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看著他那樣子,夏傾歌眉頭緊蹙。
「看吧,這傷口碰也碰不得,就這樣,你還覺得自己行?」
夏傾歌擔憂的厲害。
看著她那模樣,夜天絕低笑著開口,「又說本王不行?那咱們現在就試試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