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夜天煥的脾氣,展群也不敢再多說什麼。
悄無聲息的出了五皇子府,他隨即安排的人,向京基大營內傳遞消息,準備動手。
京基大營,營帳。
一直到夜裡,夏傾歌還沒有醒來的跡象。
司徒浩月見這情況,也有些著急,他和龔睿兩個人,又為夏傾歌調整了兩次藥方子,希望這次能見效。
夏傾歌不醒,對夜天絕來說,是種煎熬。
煎熬的他近乎發狂。
所有的理智,盡數崩塌……不吃藥、不用膳、不喝水、不說話……夜天絕就那麼守在夏傾歌的身邊,靜靜的看著她,如同沒有神志一般。
他的臉上唯一的深情,就是痛苦。
薛神醫和素語,都來勸過,司徒浩月也來說過,可是,夜天絕都沒有反應。
最後,只能涼嬤嬤來。
涼嬤嬤知道夜天絕對夏傾歌的心意。
人人都知道,夏傾歌為夜天絕試毒拼了命,可若換個狀況,夜天絕定然也能如此。所以,夜天絕現在的心思,她也能理解。
只是,身子重要。
看向夜天絕,涼嬤嬤的眼裡,滿是憐惜,她蹙著眉頭開口。
「王爺,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,相信用不了多久,就能醒過來,你就別太擔心了。」
「嗯。」
夜天絕淡淡的應聲。
相比於面對其他人,這次夜天絕好歹有了些許的反應,但也只是那一句,除此之外,他依舊沒有任何的動作。
他只是依舊定定的看著夏傾歌。
看著夜天絕那樣子,讓涼嬤嬤嘆息。
「王爺,你身子也不好,還是休息一下吧,大小姐好不容易救了你,若是她知道你不眠不休,這麼糟踐自己的身子,她肯定會心疼的。再者說,多事之秋,王爺還有好多的事要去做呢,讓自己的身子快點好起來,才能做更多的事,守護更重要的人,不是嗎?」
「嗯。」
「王爺……」
「本王沒事,你出去吧。」
不想聽涼嬤嬤說的那些道理,也不想聽什麼安慰的話,那些道理他都懂,可現在,他只想夏傾歌醒。
聽著夜天絕的話,涼嬤嬤臉色暗沉,她衝著夜天絕撲通一聲跪了下來。
「王爺,你別這樣行嗎?」
「本王說了,本王無事。」
「這樣還沒事的話,那什麼樣才算是有事?」涼嬤嬤忍不住咆哮了一聲,她冷冷的道,「王爺,大小姐不會喜歡一個會一蹶不振的夜天絕。」
夜天絕……
這三個字,是第一次從涼嬤嬤的嘴裡說出來,這也是第一次,她用這種口吻,和夜天絕說話。
目光灼灼的看著夜天絕,她緩緩搖頭。
「雖然和大小姐相處日子不長,可老奴對她,也算有些了解。面對太子爺,她可以毫不猶豫的反擊,對上皇后,她也不會讓自己落得下風,四皇子難纏,占不到她的一點便宜,赫連勝霸道,卻也被她玩弄在鼓掌之間。
這些人,誰不是位高權重?
可是,在大小姐的眼裡,他們都如無物,不論面對的是誰,不論面對的是什麼,她要的,都是恣意的活著,不受人欺,不任人擺布,她可以放肆的維護自己想要維護的人,不受制於人。
王爺,大小姐做到了,她就是那麼個面對事情,寧可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,也不後退的人。
你受傷昏迷,命懸一線,她能為你拼命,這是她頭腦發熱,相反,她很清醒。她知道自己要做什麼,也知道自己要守護什麼,更知道自己要怎麼做,才能給自己要守護的人最好的守護。
王爺,你和大小姐一樣睿智,你甚至於比她更少了幾分感性,更加的理智。
她能做到的事,你怎麼可以不能?
你若做不到,她又怎麼會喜歡上這樣的你?」
涼嬤嬤的話說的犀利而直白,也就是她是夜天絕的奶娘,從小照顧著夜天絕,兩人情同母子,她又真的是為夜天絕好,所以,她才敢說這些話。
若是換成其他人,如何敢?
聽著涼嬤嬤的話,夜天絕緩緩回過神來,他微微點頭。
「本王知道了。」
「王爺別怪老奴說話難聽,老奴只是希望,王爺和大小姐都好。王爺,老奴是從小看著王爺長大的,以後,老奴還想看著王爺和大小姐的孩子長大,日後的日子那麼長,王爺若不振作,若是有個好歹,那日後還有什麼希望?」
「是啊,若是本王不振作,還有什麼希望?」
長長的嘆息了一聲,夜天絕緩緩道。
「嬤嬤,你起來吧,去看看司徒公子那邊,給本王和傾歌準備的藥如何了?再去小廚房看看,本王要吃些東西,這樣才能好好的守著傾歌。」
聽著夜天絕的話,涼嬤嬤終於鬆了一口氣。
她含淚的眼裡帶著笑,連連點頭。
「老奴這就去,這就去。」
說著,涼嬤嬤快速起身,她急匆匆的往外走。
夜天絕和夏傾歌,都是亂世里的苦命人,他們兩個的感情讓人羨慕,也正因為如此,涼嬤嬤才想好好的維護。
夜天絕振作起來,就有希望。
一切會好的。
想著,涼嬤嬤的腳步更加快了幾分,她先去了司徒浩月那,知道新給夏傾歌準備的藥,已經又熬好了,她也鬆了一口氣。
她急忙又去了小廚房。
這大營里,條件簡陋,大家一起一個鍋里吃飯,能飽就行,也沒什麼講究。
可是夜天絕現在身子特殊,他需要補身子,這才臨時搭建了個小廚房。
目的,也是給夜天絕做些好吃的。
涼嬤嬤來小廚房的時候,這裡沒有人,她見也沒什麼吃的,索性就自己動手做。早先就做慣了這些東西,手藝不錯,如今雖然在大營里,情況特殊,吃食蔬菜都少,可到底能做幾樣應應急。
涼嬤嬤動手,利落極了。
很快這小廚房裡,就飄出了一股子香味。
將好吃的都盛出來,放到了盤子裡,涼嬤嬤正準備端著去給夜天絕吃,可偏巧這個時候,小廚房裡進來了一個人。
穿著京基大營的兵服,是大營里的人。
可這人面生。
涼嬤嬤看著,不禁心生警惕,「你是什麼人?這麼晚了,來這做什麼?」
「嬤嬤,是薛神醫派我來的,說大小姐醒了,正想吃東西,不知道你這做好了沒有?」
「大小姐醒了?」
聽著這話,涼嬤嬤的眼裡儘是喜色。
「東西都好了,這就端過去,大小姐醒了,真的太好了……」
涼嬤嬤一邊說,就一邊往外走,只是,就在她與那人錯身的瞬間,一把匕首,從背後刺向了她的心口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