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息說:當天傍晚,夏傾歌外出,可就在安樂侯府的大門口,被人潑了綠礬油,毀了半張臉。
而動手的不是別人,正是上官義。
夜天絕當時就在現場。
他讓人請了薛丙川,給夏傾歌診治,而後便抓著上官義進了宮,一直到很晚都沒有出來。
宮裡的事,探查不易。
可是安樂侯府的事,探查起來就容易多了。
排雲閣,整整一夜,燈火通明,丫鬟小廝嚴陣以待,進進出出不停,而薛丙川,自始至終都沒出過排雲閣。
這消息,傳的飛快。
尤其是幾家派了探子,到安樂侯府探查的,知道的還要更詳細些。
只是,他們都不知道,夏傾歌早就在秋蟬的刻意裝扮下,扮了小廝模樣,出了安樂侯府。而夜天絕,也在宮裡待了沒多久,就順著鳳棲宮的暗道,直接出了宮。
處在話題中心的兩個人,直奔皇城之南的農莊。
夜色,是最好的遮掩。
攬著夏傾歌的腰身,夜天絕兩個人很順利的進了農莊,按照之前冥九說的狀況,他們也很自然的找到了山腳下密封的小屋。
有人看著,一時半刻,他們不好靠近。
索性他們也不急。
冥九已經安排人在盯著了,只要有消息,就會傳回來,他們未必要親自動手。
夜天絕和夏傾歌兩個人,快速的在農莊內轉了一圈。
除了莊稼,的確沒發現什麼特別的。
「難道咱們猜錯了?」
在夜天絕的懷裡,夏傾歌不由的呢喃。
夜天絕聽著,微微蹙眉,「發現阿芙蓉,本就是意外收穫,時間這麼短,就算猜測有所偏差,也是正常的。」
「話是這麼說,只是我擔心。」
罪惡之花,害人不淺。
現在,他們都不知道,夜天宇想用這阿芙蓉做什麼,也不知道阿芙蓉的下落,這樣下去,若是哪天被夜天宇打個措手不及,那就不好了。
心裡想著,夏傾歌低聲道。
「阿芙蓉生長,喜陽光充足、土質濕潤、土壤富養分,這農莊裡沒有,不如我們去後山上看看。」
反正現在也是漫無目的的亂找。
後山,近在咫尺,索性就上去找找好了。
對於這些,夏傾歌比夜天絕要懂,夜天絕自然會聽她的。二話不說,他攬著夏傾歌,直接上了後山。
這後山雖然談不上陡峭,但面積卻很大。
夜天絕帶著夏傾歌,順著小路,一路往上走,偶而能看到些農戶們開墾出來的山田,可上面種的,卻是普通的莊稼,沒什麼特別的。
「這次,大約真是猜錯了。」
「不要緊,再從夜天宇的身上找線索就是了。」
反正,他們的人也在盯著夜天宇了,就算暫時他們還找不到阿芙蓉的線索,可日子久了,夜天宇總會路出馬腳的。
即便拖下去,可能會對他們不利。
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。
聽著夜天絕的話,夏傾歌微微的嘆息了一聲,「現在,也就只能這樣了。」
「那我們回去?」
「好。」
夏傾歌應聲,夜天絕也不耽擱,他帶著夏傾歌,快速飛身下山。
可才到山腳處,夏傾歌和夜天絕,就聽到了一聲女子的慘叫,那悽厲的聲音,將夜空撕裂,帶著幾分瘮人的味道。
「夜天絕,有狀況。」
「我們過去瞧瞧。」
說著,夜天絕便帶著夏傾歌,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飛身而去。
那是農莊中,距離他們不算太遠的一處小院,木製柵欄外,有一顆很粗的樹,夜天絕和夏傾歌,索性飛身上樹,藏在了上面。
兩個人一起看向小院。
只見那原本空蕩蕩的小院,很快跑出來了一個女人,披頭散髮,嘴角帶著血跡,她踉蹌著往外跑,只是腿上似乎受了傷,沒跑幾步,她就歪倒在了地上。
本就穿的單薄,這一摔倒,她的模樣更顯得狼狽了不少。
那樣子,可憐的緊。
可就在這時,那屋子裡又跑出來一個男人,他長得五大三粗、膀大腰圓,他快速上前,隨手拉住那個女人,抬手便是一巴掌。
「啊……」
慘叫聲,在這夜裡,顯得那麼刺耳。
夏傾歌目光灼灼的看著,她的身子,忍不住有些僵硬。
夜天絕了解,她是憤怒。
緊緊的攬住夏傾歌的腰,鉗制著她不讓她亂動,夜天絕在她的耳畔低喃,「不要衝動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
夏傾歌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,低聲回應。
只是,這幾個字,幾乎是從她的牙縫中擠出來的,夜天絕毫不懷疑,若是他不攔著,夏傾歌一定會下去,將那男人撕了。
對女人動手,這大約是夏傾歌身上的一道傷。
她看了,會疼。
正在這時,夏傾歌和夜天絕,都聽到了一陣腳步聲。
他們兩個人循聲望去,只見不遠處的院落里,有人陸陸續續的往過趕。說話聲,也漸漸將女人的慘叫聲淹沒。
「二牛又打他媳婦了。」
「自從出了一趟門,回來之後,二牛整個人都變了,打起人來連眼睛都不眨,他媳婦也真是可憐。」
「可不是,這腿才見好,就又對她動手,這樣下去人怎麼受得住?」
「快別說那些了,趕緊把人拉住。」
「是啊是啊,快拉住二牛。」
一時間,衝上去幾個男人,他們一起去拉二牛。
只是,許是因為二牛身材魁梧的原因,這幾個男人,也拉不住他,反倒是被他掃在了地上兩個,摔得狼狽。
趁著這會兒工夫,那二牛又踢了女人兩腳。
這兩下,力道極大。
那女人受不住,一下子就吐了血,直接暈了過去。
人群里,一個老大夫,苦著臉站在一旁看著,進也不是退也不是,「造孽啊,真是造孽啊。」
「快,大家一起上,把二牛抓住。」
「一起上。」
說著,一群人蜂擁而上。
雙拳難敵四手,雖說這二牛力道很大,可被七八個人一起抓著,他一時根本掙脫不開。
見狀,有人迅速拿出了繩子,將二牛捆了起來。
許是被刺激到了,二牛不停的吼。
那嘶吼聲,沉悶而刺耳。
樹上,夏傾歌聽著,眉頭緊蹙,只是,她眼中原本的憤怒,在看過了一切,又聽到這聲音之後,緩緩被一絲不安取代。
「傾歌,怎麼了?」
感受到夏傾歌的異樣,夜天絕低聲問道。
夏傾歌也不瞞著,她在夜天絕的耳畔,低聲道,「夜天絕,那二牛好像有問題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