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看來二姨娘並不喜歡傾歌的禮物,那算了……」
無所謂的說著,夏傾歌緩緩抬手,遞給素心,任由素心攙著,她這才故作慵懶的理了理自己頭上的素釵。
「本小姐也乏了,就不在這多留了,青蓮夫人自己好生收拾吧。」
「……」
「對了,白日的時候,靜怡在街上說,安樂侯府是最容不得將屍體拉走,隨意掩埋,讓死者不安不瞑目的下作事的。想來,青蓮夫人不會如此的,對嗎?」
夏傾歌的話,說的輕飄飄的。
可青蓮夫人聽著,卻恨不能撕爛她的嘴。
下作?
阿曲死了,她固然難受,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將這件事徹查,讓阿曲瞑目。當然,如果能在他的身上找到蛛絲馬跡,從而指證夏傾歌殺人,讓她鋃鐺入獄,那最好不過。
可是,她不能。
一旦報官,官府勢必要對阿曲的過往進行細查,到時候阿曲為她做的事也瞞不住。那樣,就算扳倒了夏傾歌,她也不會好過。
所以她什麼都不能做,只能匆匆將屍體處理了。
夏傾歌說這是下作……
這分明是在噁心她。
恨恨的盯著夏傾歌,青蓮夫人努力隱忍,來日方長,夏傾歌今日給她的羞辱,她都會加倍討回來。
可就在這時,夏婉怡接到消息,趕了過來。
將青蓮夫人的狼狽看在眼裡,夏婉怡眉頭緊蹙,「大姐,你到底想怎麼樣?」
「二妹這話問的,可真有意思。」
冷笑著開口,夏傾歌緩緩看向夏婉怡。
這是這輩子,她第一次好好的看向這個,上輩子親手了結了她性命的女人。
四目相對,暗潮洶湧。
那一瞬,夏傾歌似乎能夠從她的眼裡,看到那個飄雪的日子。
她說:「你那兩個剛出生的孩子,已經死透了,就算你醫術逆天,也救不回來。」
她說:「夏傾歌,在你臨死之前,我不妨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:你弟弟的死,也是皇上一手策劃的。」
她說:「皇上他從來都沒有愛過你,那年元夕夜從火海里救你性命的人,也不是他。」
她還說:「他之所以娶你過府,為的不過是你母家留給你的醫典和兵法,那是他上位的助力。如今他榮登高位,那些不重要了,自然……你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。」
那些扎心嗜血的話,仿佛還在耳畔。
一想起來,夏傾歌還能感受到,那種心在不停滴血的感覺,一下下的,那麼疼。
眼裡恨意涌動。
可夏傾歌的臉上,卻不由的露出一抹燦笑。
她一步步靠近夏婉怡。
隱隱覺得夏傾歌有些奇怪,夏婉怡眉頭微蹙,她稍稍後退幾分,這才開口。
「大姐,你雖然是從甘霖庵回來的,可好歹是安樂侯府的大小姐,代表著安樂侯府的臉面,最基本的禮數還是應該有的吧?我娘遭人算計,受了驚嚇,你不安撫也就罷了,還藉機欺辱,這是什麼道理?」
「……」
「我娘大度,不跟你計較,可這事若是傳出去,整個安樂侯府都會淪為笑柄,成為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,你可曾想過那種後果?」
「……」
「有句話,或許做妹妹的不該說,可是自從大姐回府之後,府里日日雞飛狗跳的,若是老太君知道了,指定是要動怒的。」
夏婉怡一字一句,大度大氣。
夏傾歌聽著,忽而笑了出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