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2章求娶

  聽著赫連勝的話,老太君眉頭微蹙。

  不喜之感,迅速在心頭蔓延,只不過,她並不是那種沉不住氣的人,還不至於赫連勝一開口,她便忍不住了。

  看向赫連勝,老太君淡淡的開口。

  「不知是何等大事,讓赫連大人連夜上門。」

  老太君的話,算不得多客氣。

  這話里,也帶著幾分不滿。

  赫連勝聽得出來,只不過,他既然敢上門,還會在乎這些?說句不好聽的,整個安樂侯府,他也沒放在眼裡,老太君雖然年齡身份擺在那,可到底是個女流之輩。

  赫連勝不在乎她態度如何。

  心裡想著,赫連勝冷眼看了夏傾歌一眼,隨即道。

  「老夫今日來,為的是夏大小姐的親事。」

  「傾歌的親事?」

  低聲呢喃著,老太君的臉上帶著不解,她不知道赫連勝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,可她知道,這老東西沒安好心。

  夏傾歌和夜天絕走的頗近,夜天絕護著夏傾歌,也諸多人知曉。

  他們的親事,雖未定,卻也差不了多少了。

  可是,赫連勝居然上門來談夏傾歌的親事……

  這是為了夜天放?

  夜天放狀況不妙,皇后被禁足,情況堪憂,連帶著夜佳柔,也被扔進了大理寺……

  現在,赫連家是坐不住了嗎?

  只是,把主意打到夏傾歌的身上,是不是選錯了方向?

  心裡正尋思著,老太君就聽到赫連勝開口。

  「我家廣兒育有二子,老二赫連擎與夏大小姐年齡相當,之前因與夏大小姐有過一面之緣,心甚悅之,所以,老夫今日特意帶了廣兒夫妻二人來,想替擎兒向老太君求娶夏大小姐。」

  求娶……

  這兩個字,赫連勝說的倒是順溜,可是他的話里話外,哪有一點求的模樣?

  他連對安樂侯府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。

  否則,又怎麼會晚上上門?

  心裡想著,夏傾歌不由的緩步上前,「赫連大人,從前傾歌只知道你帶兵有一手,卻不曾知曉,你還這麼會講話。」

  糊弄鬼的話,也被說的這麼理直氣壯……

  誰給他的臉?

  夏傾歌話裡有話,赫連勝如何聽不明白?只是,他的身份他的年紀,都不允許他和一個小女子計較。

  這次,要不是夜天放那邊狀況不妙,加上礦脈圖之事真假難辨,他才不會來這安樂侯府走這一遭。夏傾歌這種女人,還不配進他們赫連府的大門,他親自上門,更是有失身份。

  想著,赫連勝冷冷的看了海雲舒一眼。

  海雲舒會意,隨即看向夏傾歌。

  「夏大小姐,這女兒家的親事,最講究的就是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無媒苟合的事,還是少做為妙,免得平白污了閨譽。不過,我們赫連府也不是小氣的人家,今日上門,我們既然替我家擎兒開口求了親,自然不會計較你的過去,不過,日後還是希望夏大小姐謹言慎行的好。就比如剛剛,長輩說話,更是男子,你這插話也太不妥當了。」

  海雲舒出自大家,雖然刁蠻,可是大小姐的那一套講究,倒也沒白學。

  現在,開口教訓起夏傾歌來,她口若懸河,喋喋不休。

  老太君聽著,瞬間變了臉。

  待到海雲舒話音落下,老太君不由開口,「赫連夫人不愧是大家族出來的,修養可真不凡。」

  「老太君見笑了。」

  「老身的孫女,縱有千般不好萬般不對,卻也還沒輪到一個外人說教,赫連夫人這婆婆的譜,是不是擺的太早了點?今日,在我這安樂侯府,你就能如此對傾歌,若是她真的嫁進你們赫連府,還能落得好?如此,老身又如何笑得出來?」

  話,老太君說的冰冷,她的怒氣毫不遮掩。

  許是因為年輕時練過些許功夫的關係,老太君的氣勢釋放出來,倒有幾分震懾人心的威壓之態。

  夏傾歌看著,默默的為老太君豎大拇指。

  海雲舒被老太君擠兌,臉色難看,同樣,赫連勝和赫連廣,臉色也是黑黑的。

  尤其是赫連勝……

  許是這些年,他早就習慣了別人的順從,現如今聽到老太君拒絕,他不滿之色毫不遮掩。

  「老太君這是對我赫連府不滿?」

  「老身不敢。」

  「依老夫看,老太君敢的很。」

  怒火沖沖的開口,下一瞬,赫連勝陡然用力,他手上攥著的白瓷茶碗,瞬間被捏成了碎末。白色的粉末,混合著點點未乾的水漬,一點點的從他的手中落下來。

  那樣子,駭人的緊。

  只不過,老太君不是一般的閨閣婦人,活了大半輩子,她也見過血雨腥風,這點場面嚇不住她。

  至於夏傾歌……

  唇角微揚,她看向赫連勝的眼神,也更多了些許輕蔑。

  「赫連大人,人老了,就別逞強。」

  「……」

  「你這功夫練得看似霸道,可是,內力消耗卻是不小,再加上以往在戰場上,長年累月留下來的傷,想來你每次運功之後,在幾個時辰之內,身子都使不上力氣吧?那種身體被掏空,手無縛雞之力,甚至連我這個小女子,也可能打不過的感覺,想必不太好吧?你說呢……赫連大人……」

  夏傾歌別的或許不行,可這一手醫術,絕對厲害。

  單單看了赫連勝的臉色、氣息變化,夏傾歌就能將他的身子狀態,說的分毫不差。

  偏偏身子孱弱,對於不服老的赫連勝,是一大忌諱。

  他看向夏傾歌,臉色陰冷。

  「丫頭,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,逞口舌之快,於你沒有任何的好處。」

  「呵……」

  聽著赫連勝的話,夏傾歌冷冷的笑了一聲,微微上前兩步,對上赫連勝的眸子,夏傾歌低聲道。

  「赫連大人,這敬酒罰酒有什麼區別,我倒是不知道,不過我很清楚,作死和送死,一樣都要死。人老了,身子弱了,就好好的在家歇著,跑出來算計人,還把人當傻子……赫連大人……你說他能活的痛快,還是死的痛快?」

  「放肆。」

  赫連勝怒火上涌,他猛地起身,去抓夏傾歌。

  雖然身子大不如前,也因為剛剛動用過內力,而顯得有些力不從心,可到底這麼多年的積澱,赫連勝還不是個廢物。

  他這速度,倒不顯得有多慢。

  夏傾歌見狀,迅速後退,可饒是如此,她的肩頭,還是被抓出了一道抓痕。

  淡淡的血氣,迅速蔓延開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