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厲的匕首,毫無預兆的扎進了她的脖頸。
血,不停的往下流。
剛剛還沉浸在不死毒王的救治,讓她找到了一線活下去希望的凌月娥,還沒從那一抹激動中緩過神來,便直接倒了下去。
而且,再也起不來了。
這突然的變故,出乎了凌月娥的預料,也出乎了仇雲的預料。
他猛地起身,快速向破廟門口看去。
只見那裡不知何時,已然站著一道挺拔的身影,玄色的衣袍,金色的狼頭面具,渾身散發著凌厲之氣,更讓他顯得冰冷不可親近。
「冥尊……」
目光灼灼的看著夜天絕,仇雲咬牙切齒。
就因為這一刀,就讓他之前所有的努力,都白費了,還浪費了他那麼多珍貴的丹藥……
凌月娥,還真是個沒福氣的短命鬼。
早知道,他才不要這麼費心。
仇雲的心思,夜天絕是知道的,畢竟,他趕到救下夏傾歌之後,就追來了這,算起來,他已經到了有一會兒了,他還是特意等仇雲忙完了,特意等凌月娥開心自己還能活下去的時候,才出的手。
現在看來,這一等……
很值!
金色的狼頭面具之下,夜天絕的臉上,緩緩盪起一抹笑來,只聽他緩緩開口。
「幾日不見,毒王大人的脾氣,似乎更差了。傾歌,一會兒咱們走的時候,可別忘了給毒王留點降火的藥,也好降降火氣,免得他心火旺盛,被自己的無能氣死。」
夜天絕的話,犀利刺耳。
他話音落下,在破廟之外的夏傾歌,緩緩走到了夜天絕身邊。
嘴角微揚,她低聲應著。
「冥尊大人說的對,我是應該給毒王大人留些藥,不過,這降火的倒是其次,補腦子的才應該多留點。」
「也是,若非腦子有問題,怎麼可能費盡心思,救那麼個丑貨。」
「還是冥尊大人懂我的心思。」
夏傾歌和夜天絕兩個人一唱一和的說完,不禁相視一笑,那模樣,讓仇雲氣的吐血。
「該死,該死……」
一連吼了兩聲,仇雲怒不可遏。
這鬥嘴的功夫,他趕不上夜天絕和夏傾索性他直接動手。
只見一道黑影,迅速衝著夏傾歌奔來。
他的手乾枯而黑黃,成爪狀,猶如鷹爪一般,夏傾歌毫不懷疑,若是自己被他抓了,少不得要添幾道傷疤。
只不過,她一點都不慌。
因為,夜天絕在。
就在仇雲出手的瞬間,夜天絕攬著她的腰身,快速旋身將他拉到自己身後,而後他快速出手,一掌襲向仇雲。
兩股力量交鋒,衝擊強烈。
不過,夜天絕的內力,顯然更霸道一些。
他巋然不動,可是仇雲卻接連後退兩步,他的嘴角也順著流出一道血來,只是,黑色的披風大帽子遮掩著,夏傾歌和夜天絕看的並不清晰。
隨手將嘴角的血擦掉,仇雲的眼裡,帶著一股嗜血的瘋狂。
那是興奮。
「冥尊,很好……很好……」
他一連說了兩個「很好」,低啞的聲音中,興奮溢於言表。
下一瞬,他再次沖向了夜天絕。
只是,這一次他並沒有選擇用功夫對抗,他用了自己最擅長的毒藥。一連幾種毒藥撒出來,白色的藥粉混成一片,藉由內力,推向夜天絕。
夜天絕見狀,眉頭緊蹙。
果然用毒了。
好在剛剛看仇雲治療凌月娥的時候,夏傾歌給他服了一顆藥丸,因為怕驚動仇雲,他服藥丸的時候,夏傾歌沒能告訴他那是什麼,可他知道那東西對毒,肯定有克製作用。
它未必能破解仇雲的所有毒,可至少能在短期內,保住他的命。
所以,夜天絕一點都不擔心。
夜天絕不但不退,相反,他還上前兩分,他快速運功,以內力對抗,只是兩個回合,他就將仇雲的毒藥,全都擋了回去。
仇雲見狀,立即再次出手。
夜天絕與之周旋。
仇雲兩次出手,一共用了十七種毒,夏傾歌全都認出來了,知道自己之前餵夜天絕吃的藥丸,暫時可以克制,所以他暫時沒什麼危險,她心裡也就放鬆了幾分。
站在夜天絕的身後,快速將自己頭上的髮簪拔下來,隨後夏傾歌又拿出一個綠色的瓷瓶,她將髮簪從中間打開,將裡面的黑色粉末,直接倒進瓷瓶里,輕輕的搖了搖,確認融合了之後,她快速到夜天絕的身邊。
沒有絲毫的停頓,她直接將瓷瓶,扔向仇雲。
夜天絕見狀,嘴角微揚。
騰出一隻手,用內力襲向那個瓷瓶,只一眨眼的功夫,那瓷瓶直接在仇雲身邊炸裂開了。
黑紅色的粉末,噗噗的往下落,迅速與仇雲的毒藥混合在一起。
仇雲的眼睛,瞪得老大。
這些年來,他遊走於五國之間,用毒的高手他不是沒見過,可是跟他比起來,都差了一大截。
剛剛,夏傾歌的藥瓶炸開的時候,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,畢竟那只是兩種藥粉混合的毒,毒性他一清二楚,算不得什麼厲害的東西。可是,當這兩種毒粉,和他的毒藥混合之後,就產生了一種強烈刺鼻的毒氣,還冒著一股黑黃的煙氣,帶著些許的腐蝕性。
這是他從來都沒有試過的。
接連後退幾步,退到安全距離,仇雲目光灼灼的看著夏傾歌。
「丫頭,有幾分本事。」
「雕蟲小技,也就比那些蠢笨的用毒之人,稍稍強一點而已。」
「伶牙俐齒。」
話音落下,仇雲披風猛的揮了一下,而後雙腳輕點,穿透破廟的房頂,直接離開了。
夜天絕見狀,眉頭緊蹙。
「傾歌,你在這等著,我追上去看看。」
「別追了。」
拉著夜天絕的手臂,夏傾歌連連搖頭。
「毒王就是毒王,我利用他的毒藥,做了混合毒,可是他眨眼間就給破了,還留下了一種毒,讓我來解。」
「他對你下毒了?什麼毒?你可解的開?我這就帶你回王府,薛丙川在,他或許會有辦法……」
夜天絕開口,絲毫沒有以往的平靜。
看著他那緊張的模樣,夏傾歌的心裡,不由的暖暖的。
勾勾唇,夏傾歌微微搖頭。
「別慌,聽我說。」
「傾歌……」
「第一呢,這毒沒下在我身上,而是下在你身上了,第二,這毒我能解開,只不過,你需要休息一會兒,而且不能運功,第三就是,不論你有什麼感覺,都得忍著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