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她是……」
「婉怡的病,是有風寒的症狀,卻也只是表面而已,她之所以會覺得越來越不舒服,是因為她服用了扶蘇草。」
夏明博對醫藥不了解,他不懂扶蘇草的作用。
「扶蘇草,那是什麼?」
「那是一種能刺激人嘔吐,讓人看起來病狀嚴重的草藥,只不過,這只是扶蘇草的其中一個功效,它更大的作用是:不孕,以及加速人衰老。藥是婉怡自己服的,說她是心懷叵測也好,說她是盲目無知也罷,這條路都是她自己選的。就像永遠不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一樣,一個醫者,也治不好一個願意往死路上走的人。」
夏婉怡現在受的罪,都是她自己作的,與人無尤。
更何況,她人心險惡。
兩世的恩怨,她們的仇不共戴天。
夏傾歌可以坦然的說,現在,她不去送夏婉怡一程,已經仁至義盡了。指望著她去救人……
門都沒有!
聽著夏傾歌的話,夏明博的眉頭,不禁蹙的更緊了幾分。
「你說那什麼扶蘇草,是婉怡自己服的?」
「是。」
「可她為什麼……」
「爹不好奇她那屋子是怎麼被砸的嗎?」
打斷夏明博的話,夏傾歌冷冷的開口,有些事,她需要讓夏明博知道。
聽著問話,夏明博微微一愣。
「這……」
「婉怡也不算說謊,因為那屋子的滿地狼藉,確實與我有關。
今日從祖母那回來後,我便去看了婉怡,王爺給我的暗衛,以及素純,在婉怡的屋子裡跟不死毒王交了手。
爹,不死毒王的名號,你應該聽過吧?
從婉怡回來,到她病倒,再到仇雲出現在她的房間,與我的人交手……不過短短一日的工夫,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,這其中有什麼關聯,我想爹能想的明白。」
不死毒王……
這四個字,夏明博自然是聽過的。
早年他在邊境受傷,也有一部分中毒的原因在,那個時候他的人追查,也查到了一些線索,和不死毒王有關。
只是這條線索很快就斷了。
現在,不死毒王居然出現在了夏婉怡的房間,雪燕國的仇雲,居然站在了夜天放的身後……
細思極恐,夏明博不敢深想。
許久,夏明博才看向夏傾歌,「傾歌,這事非同小可……」
「就是因為知道這事非同小可,我才跟爹知無不言的,」臉色淡漠,夏傾歌語氣平和,只是她的話卻冰冷異常,「爹,戰王爺你們之前商量著做了什麼,你心知肚明,婉怡現在和皇后、太子、不死毒王糾纏在一起,大家顯然道不同。她現在入局不深,爹你要想拉她一把,我不攔著,可是……我……」
搖搖頭,剩下的話夏傾歌沒說。
但是她的意思,夏明博明白,同樣,他也能夠理解。
微微嘆息了一聲,夏明博低聲道,「這件事我知道了,我會儘快處理安排的,時候不早了,你休息吧。」
說完,夏明博便快速離開了。
步履匆匆,滿是不安。
那樣子,夏傾歌看著,眸子不禁發暗,她呆愣愣的,半晌都沒有動。
「大小姐……」
聽到素衣的話,夏傾歌緩緩回神。
「咱們也回房吧。」
房間裡。
夜天絕慵懶的依偎著床,他手裡拿著金鐲子,手一下下的摩挲著,想著夏傾歌見了應該喜歡,他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,心情舒暢。
只是,他等了許久,都不見夏傾歌的人影。
一顆心,不由的空落落的。
想著暗處還有冥九在,夜天絕不禁開口。
「冥九,去看看傾歌怎麼還不回來?安樂侯哪有那麼多的話要說?你去聽聽,是不是又為了那夏婉怡?若是他為難傾歌了,你就把他扔出排雲閣,順帶著把夏婉怡解決了。另外,等傾歌回來了,你就退到侯府外面去,離得遠點。」
暗處,冥九聽著這話,不禁嘴角抽搐。
若不是要捍衛一個暗衛最後的尊嚴,他不能輕易現身,他真想出來跟夜天絕好好的說一句……
至於嗎?
夏明博這當爹的,跟自己女兒多說兩句,也能被夜天絕嫌棄。更重要的是,還要將人家安樂侯府之主,給扔出去……
真不知道應該說夏明博倒霉,還是應該說,他們這冰冷的戰王爺,現在太過饑渴。
還有他……
執行完任務,就被嫌棄的扔到侯府外面,這樣真的好嗎?
卸磨殺驢,也得讓驢叫兩聲吧?
他心裡好苦。
冥九心裡怨念深重,不停的腹誹,不過,該辦的事他倒也沒落下。好在他才動,就見夏傾歌回來了。
見著夏傾歌的身影,冥九心裡倍感親切。
他微微鬆了一口氣。
終於,他可以什麼都不用做,只安安心心的滾遠一點,不打擾夜天絕的好事就成了。人生啊,總有那麼多的不可預料,當一個春心萌動的戰王爺的暗衛,真的太難了,早知道會有今日,他寧可去富安縣挖礦!
可惜,他明白的太晚了。
冥九的這些心裡哀嚎,夜天絕自是不知道的。
因為夏傾歌很快就推門走了進來。
「回來了……」
夜天絕開口,富有磁性的聲音里,帶著幾分喜色,配著這朦朧的夜色,暗黃的燭光,倒是顯得更撩人了。
夏傾歌聽到聲音,不禁秀眉輕挑。
「王爺,你不會是把這當戰王府了吧?」
這是想夜夜留宿嗎?
聽著夏傾歌的話,夜天絕目光灼灼的看著她,「這裡比戰王府可好多了。」
「王爺可真看得起安樂侯府。」
她可是去過戰王府幾次的,那裡的布置裝飾,比安樂侯府多了許多底蘊,這皇城裡,想來也找不出第二家了。
夜天絕說安樂侯府好,真是給安樂侯府臉。
正尋思著,夏傾歌就見夜天絕起身,緩步走到她的身邊。
他一雙眸子,熠熠生輝。
「本王說的可是實話,戰王府雖好,卻沒有你,本王孤家寡人一個,守著一個空曠的宅子,能有什麼好?倒是你這裡,有你在……本王睡的甚是舒坦,甚是安穩。」
這曖昧的話,夜天絕說的理直氣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