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夜天放如何為金礦的事擔憂,也不管皇后和夜佳柔,心裡有多少的氣惱,夏傾歌都在當天入夜之前,順利的離開了天牢。
彼時,夜天絕正站在牢房外等著。
不同於以往,今日的夜天絕,許是為了慶祝夏傾歌化險為夷,他沒有選擇平日來慣常穿的玄色衣袍,相反,他選了一身紫紅色滾金邊的袍子。
夜天絕本就長得俊朗,如今這一身紫紅色的袍子,更襯得他雍容華貴。
他站在天牢外面,氣度非凡,自成一道風景。
夏傾歌一出來,就看到了夜天絕。
一眼誤終身。
目光灼灼的看著夜天絕,她半晌都移不開眼。
腦海里,不禁閃過前一夜,他們相擁而眠的場景,夏傾歌的嘴角,不自覺的上揚。至少在這一刻,她清楚的知道,她心裡的人……就是夜天絕。
緩步走向夜天絕。
沒多遠的距離,夏傾歌卻走了很久,她飄忽忽的,有種做夢的感覺。
特別的不真切。
等待磨人,夜天絕終究是等不及的。
他大步流星的迎了上去,快步到夏傾歌身前,四目相對,他一雙眸子耀眼如星,熠熠生輝。
「出來就好,以後,不會讓你再受這種委屈了。」
聽著夜天絕的話,夏傾歌笑著搖頭。
「不過是在天牢里休息了一夜而已,哪有什麼委屈的?要知道,我坐牢可是有戰王爺作陪的,想來,這皇城內的閨閣小姐們,若是知道坐天牢還有這待遇,肯定爭先恐後的往天牢裡面沖。」
因為,夜天絕現在的模樣,真的太耀眼了。
或者應該說,夜天絕一直很耀眼,而今,擺脫了「殘王」的稱號,他只是擺脫了兩年的沉寂,重新做回了原來的他而已。
這樣的夜天絕,自然是最吸引人的。
聽著夏傾歌的話,看著她的小模樣,夜天絕好想將她擁入懷裡。
可這到底是在外面。
為了夏傾歌的名聲考慮,他必須隱忍著些。
只微微靠近夏傾歌幾分,夜天絕彎下身子,在夏傾歌耳畔低聲耳語,「只有你在天牢里,是這個待遇,其他人……就算坐到死,又與本王何干?」
他可不濫情。
兩世,他心裡的人就只有夏傾歌一個,這從來沒變過。
或許夏傾歌已經不記得,他們是如何相遇的了,可他永遠記得。
一眼……兩世……
他們之間的牽絆,是上天註定好的。
夜天絕的話,說的很輕很柔,算不上甜言蜜語,卻特別的悅耳動聽。
夏傾歌的心,不禁隨之顫動。
想上一世,她愛夜天承,愛的傾盡一切,可夜天承回報給他的,是他的三宮六院,佳麗三千,是她慘死,後位易主。
上一世,她愛的悲哀。
現在,夜天絕許諾給她的,其實是一心一意,是專一專情,是唯一……
在愛情上,女人或許都是貪心的。
也許,她愛夜天絕愛的還不夠,可她有那種貪心的感覺。這……於她來說,已然是個不錯的開始。
臉上的笑意,不禁更濃了幾分,夏傾歌給了夜天絕一個讚賞的眼神。
之後,她便上了馬車。
有些事,她放在了心上,卻不能放在嘴上。
她還需要一點點的時間。
夜天絕也不糾纏。
自夏傾歌被關進天牢開始,安樂侯府都處在惶惶不安之中,現在她出來了,自然先回府要緊。
夜天絕陪同夏傾歌一起,坐上馬車,直奔安樂侯府。
安樂侯府早接到了夜天絕的消息。
知道夏傾歌要回來,侯府里好一陣準備。
尤其是岳婉蓉,她不但指揮著人,將排雲閣夏傾歌的寢殿,上上下下打掃了一番,她還在安樂侯府門口,擺了火盆,等著夏傾歌回來。
夏傾歌到的時候,天已經暗了下來。
她一下馬車,就看到安樂侯府門外,掛了兩個亮亮的大燈籠,夏明博、岳婉蓉、夏長赫,還有金嬤嬤、涼嬤嬤、素心、素衣幾個丫頭,乃至夏靜怡……他們都在門口守著。
家……
這個場面,讓夏傾歌心暖洋洋的。
上一世死的有多慘,她心裡的恨就有多濃。
那恨意會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樣,一點點的侵蝕她的心,讓她變得凌厲,變得狠毒。
重活一世,她以為這侯府里,她在乎的只有岳婉蓉和夏長赫。可現在看來,似乎她在乎的,以及在乎她的人,都比她預想的要多。
這種感覺,很溫暖。
「姐……」
見夏傾歌半天不往前走,夏長赫忍不住衝過來,一邊叫著夏傾歌,他一邊拉著夏傾歌道。
「姐,還愣著做什麼,趕緊進門啊,大家都等著你呢。」
「嗯……」
夏傾歌點頭,她的聲音裡帶著喜色,也帶著哽咽。
拉著夏傾歌往回走,臨到門口的時候,岳婉蓉也迎了上來。看著夏傾歌,岳婉蓉熱淚盈眶,她的手緊緊的握著夏傾歌的手,一陣陣的顫抖。
「回來就好……平安回來就好。」
「娘,我沒事。」
「娘知道,娘知道……」
岳婉蓉連連點頭,她的眼淚終究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,這一日,她真的坐立不安,她太害怕了。
夏傾歌看著,快速給了她一個擁抱。
「娘,沒事了,只是場誤會而已,什麼事都沒有。」
「嗯……嗯嗯……」
咬著唇,岳婉蓉連連點頭。
夏明博看著這場面,不由的上前,他強行將岳婉蓉攬在自己懷裡,拍著她的背低聲道。
「別哭了,傾歌回府,你應該高興才是,」說著,夏明博快速看向夏傾歌,「別愣著了,趕緊邁了火盆,咱們進去。你祖母還在府里等著呢,你趕緊去見見。」
「是啊大姐,趕緊邁火盆,去去晦氣。」
夏長赫拉著夏傾歌,笑著說道。
一時間,金嬤嬤和涼嬤嬤,還有素心幾個小丫鬟,也都圍了上來,她們拉著夏傾歌,邁火盆往府里走,一行人好不熱鬧。
倒是夜天絕,被冷落了。
好在還有一個夏明博,沒忘了他,站在夜天絕面前,夏明博鄭重的開口。
「王爺,這次傾歌的事,多虧了你從中周旋。這份恩情,我記下了,若是日後有需要的地方,王爺儘管開口。」
聽著夏明博的話,夜天絕微微搖頭。
「侯爺客氣了,本王以為,本王的心意,侯爺是知道的,又何苦說這些見外的話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