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何意?」
冷聲呢喃著,夜天絕看向長淮道人的眼神,也更多了幾分輕蔑神色。
「就是字面的意思,長淮道人睿智無雙,應該想的明白的。難聽的話我就不多說了,往後還請長淮道人管住自己的嘴……幸災樂禍,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安慰,就免開尊口了。」
明明是他的一場算計陰謀,卻偏偏還要粉飾自己,把自己弄成個老好人的模樣……
這嘴臉,讓人作嘔。
夜天絕的話說得直白,聽著他的話,長淮道人的臉色,不禁更難看了幾分。活了千百年,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這樣的指責了,那種高高在上的口吻,那種要仰人鼻息的感覺,讓他心裡堵得厲害。
只不過,夜天絕和夏傾歌兩個人,都沒有心思去考慮,他心裡是何感受。
很快,他們就回了半山腰的房子。
擠兌長淮道人是一回事,在魔尊到來之前,仔細思量如何打開通天口,剷除魔尊,再全身而退,又是另外一回事。長淮道人說的也對,這件事,他們是得好好想想。
房裡,夜天絕給夏傾歌倒了熱水,放到夏傾歌面前。
「傾歌,還是由我去打開通天口吧。」
夜天絕坐下,他開口說道,話語直白。
聽著他的話,夏傾歌心裡不安,「可是天絕,我的血是天賜的,靠著血脈的力量,打開通天口十拿九穩。可是你出手,就得全靠實力。我知道你很強,尤其是在契約了赤龍之後,更非同一般,可是那通天口的八方守護獸,想來也不簡單,我還是擔心你靠實力打會出意外。既然有捷徑,咱們為什麼不走?」
「可我擔心那不是捷徑,而是陷阱。」
幾乎在夏傾歌開口的瞬間,夜天絕便迅速做了回應,他凝眉,毫不隱瞞自己的心思。
「長淮道人對魔尊和司徒鳳雅的事了如指掌,這就說明,他的身份肯定也非同一般。而且他善於籌謀,我們誰也說不準,他在通天口的這件事情里,是否還有其他安排。而且,打開通天口,真的能夠引出玄武獸,對付魔尊嗎?這件事也不好說。你的功夫好,可一旦你失血過多,也會虛弱不堪,那到時候,你原本有與魔尊一戰的實力,也會因為是血受損而無法迎戰。那對我們來說,更不利。」
夜天絕這麼說,也有道理。
畢竟,依照魔尊的實力,是可以戰勝八方神獸,打開通天口的。那也就意味著,魔尊所帶來的危險,遠在打開通天口的危險之上。
這麼想的話,讓夜天絕去試試,也是可以的。
雖然心裡能夠這樣想,而且想的明白通透,可是私心裡,夏傾歌卻久久做不了決定。她還在猶豫,還在不安。
夜天絕瞧著夏傾歌的模樣,緩緩將她摟在懷裡。
「傾歌,你放心,我一定能做到的。之前我們遇到過那麼多下次的危險,還不是一次次平安度過了,這一次一定也可以。我們都不是單獨的一個人,我們有家,有彼此,還有孩子,我們不只為了自己而活,還在為了這個家而活,為了彼此而活。所以,我一定會保全自己,讓自己平安的。」
夜天絕的話,又何嘗不是夏傾歌的心中所想,她點了點頭。
「我明白了。」
「嗯,」夜天絕低聲應著,他隨即又道,「而且,還有一件事,需要你幫我做。」
聽著夜天絕的話,夏傾歌的臉上,不禁露出了些許疑惑,「什麼?」
「傾歌,你應該知道的,斬草就得除根,」湊在夏傾歌的耳畔,夜天絕壓低聲音,他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,淡淡的開口,「我們的敵人,從來不止魔尊一個。長淮道人心懷叵測,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。我們在除掉魔尊的同時,也不能便宜了他。若是有機會,我們也得把他除掉,以絕後患。」
夜天絕的話,讓夏傾歌恍然回神,對上夜天絕的眸子,她重重的點頭。
「我明白你的意思,我會找機會動手的。」
不過,這件事還不能太急。
因為對於通天口,對於對付魔尊的事,他們知道的終究太少了。這種認知上的盲區,很可能會讓讓他們走彎路。眼下,長淮道人還有可利用的價值,他們可以再等等。等到引出玄武獸,等到魔尊被糾纏壓制的時候,他們再去處理長淮道人不遲。
剩下的這些話,夏傾歌沒有說出口,不過她和夜天絕心意相通,四目相對的時候,他們都能從彼此的眼神中,看到對方心中所想,得到一個答案。
他們兩個人相視笑了笑,不再多言。
接下來的一日,倒是還算平靜,長淮道人倒是來找過他們兩次,說了說通天口的狀況,夜天絕和夏傾歌都聽著,記在了心上,可表面上卻不顯露什麼。
這一日過去後,夜天絕和夏傾歌的心裡,都更多了幾分緊張感。
按照長淮道人所說的,那魔尊這一日來的可能性很大,大戰一觸即發,他們兩個人都不免有些緊張。為了舒緩心中的焦躁,兩個人一起打坐練功,以全神貫注運行真氣的方式,讓自己冷靜下來。
一直到入夜,才有動靜。
入夜。
夜天絕和夏傾歌剛吃完東西,正在半山腰上賞月,鬼門幽谷的「幽」字,這一刻表現的特別明顯。在半山腰上,耳畔除了風聲,就是樹木枝葉亂顫發出的聲響,皎月高懸,銀輝遍地,身處其中,大有一種蟬噪林逾靜,鳥鳴山更幽的感覺。
兜兜轉轉不停奔波,已經好久,夜天絕和夏傾歌都沒有感受過這種清淨了。
這一刻,他們的心變得很安寧。
深深的呼吸,感受著大自然饋贈的平和,他們仿佛能夠忘記決戰,忘記危險,只留下一心平和。
夜天絕和夏傾歌都很享受,可就在這時,他們瞧見長淮道人飛身而來。
不同於他們的悠閒自在,氣定神閒,長淮道人的臉上,忐忑與期待並存。飛身到夏傾歌和夜天絕的身邊落腳,長淮道人迅速開口。
「戰王爺,戰王妃,咱們快上山頂。」
「現在?」
「我已經探查到,魔尊已經到了鬼門幽谷門外,現在不去打開通天口,放出玄武獸,等到他到了咱們這,就已經來不及了。」
夜天絕和夏傾歌也知道,他們必須搶占這個先機,所以兩個人都不耽擱,他們迅速點頭。
之後,他們隨著長淮道人一起,迅速飛身上了山頂。
只隔了兩日,可再來到這裡,夏傾歌和夜交藤兩個人,都有了完全不一樣的感受。在這裡,現在他們能夠明顯的感受到蕭瑟肅殺,那種大戰之前,席捲戰場咄咄逼人的殺意,已經充斥了這裡的每一個角落。
夜天絕和夏傾歌兩個人的神色,都更凝重了幾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