揉揉鼻子,夜天絕找了個位置坐下來,他聳聳肩,輕聲回應。
「觀棋不語真君子,這是規矩,而且我是局外人,也不該多做評價。兩位長老棋藝高超,誰強誰弱應該心裡有數,也不用我多費口舌。」
聽著夜天絕的話,雲長老不禁笑著睨了他一眼。
「你也跟傾歌丫頭學精了,還學會打太極了,這成長速度,真是驚人。」
「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,長期受傾歌影響,我學的機靈點,也是應該的。」夜天絕回應道迅速,話裡帶笑,儘是滿足。
水長老瞧著,笑著搖搖頭。
將棋盤推到一邊,水長老直接看向夜天絕,「你和丫頭都商量過了?」
「嗯,商量過了。」
聊到了正事,夜天絕的臉色,也隨之變得鄭重了許多。
瞧著夜天絕的模樣,水長老微微蹙眉,「怎麼,你和丫頭,並不打算進暗道里瞧瞧?對於血髓和長生之法,你們兩個人都不敢興趣?」
水長老問的直白,同樣,夜天絕回應的也直白。
「對於血髓,對於長生之法,若說我們兩口子一點興趣沒有,那是騙人的。只不過,比起長生之法來,我們更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。」
「想要相伴相隨,生死與共?害怕一個人長生孤單?捨不得與對方分開?」
水長老的話一針見血。
聞言,夜天絕點點頭,「不錯,我們兩個人活了兩世,最看重的,就是彼此。生死相隨是我們兩個都想要的,所以若是長生之法,會讓我們彼此分開,那得到了,反而是一種牽累,一種束縛。若是真要那樣,我們寧可從來不曾得到過。更何況,血髓和長生之法的事,到目前為止,還只是記錄在司徒家歷代相傳的家主手札中,是一個真假難辨的傳說。為了一個虛無縹緲,我們又並非非得得到的東西,讓傾歌去冒那麼大的風險,這不是我們想要的。」
夜天絕的在情在理,這跟水長老之前猜測的,相差無幾。
若說沒有一點失望,那是騙人的,只是,瞧著夜天絕那清明澄澈的眼眸,他也能理解他們這樣選擇的理由。
微微嘆息,水長老點點頭。
「既然你們兩個意見一致,那我也不多說什麼,反正暗道內的箭陣,我和上善大師闖不過去,想來一般人也不能隨意闖進去。由此,那裡面的情況,以及裡面的東西,也不是一般人想要就能得到的。你和丫頭,還有再想想的空間。」
「是。」
夜天絕點點頭,也沒有直接將話說死,他只是道。
「來日方長,很多事情,都是我們無法預料的。我和傾歌現在並不想要那東西,也不願意去冒那個險,可日後會怎麼樣,我們誰也說不準。走一步看一步吧,若真有一日,非得去瞧瞧,那去看看也未嘗不可。」
「也好。」
水長老輕聲應著,不再多言。
倒是一旁的雲長老,不禁道,「或許,我們可以利用這箭陣,幫我們解決些麻煩。」
聽著雲長老的話,夜天絕和水長老的目光,一時間都匯聚到了雲長老的身上。他們兩個人瞧著雲長老,眼神灼熱。
雲長老也不繞彎子,他迅速道。
「之前,水老頭那麼急切的想要和浩月一起,進藥池林里查查,就是因為他覺得,鬼剎和鬼剎背後的主子,對於藥池林里的血髓,以及長生之法很感興趣。雖說咱們也沒探查到太多的東西,就被箭陣所阻擋了,可這未必不是一個引子。若是咱們將血髓和長生之法的消息放出去,或許能夠引著背後的人出來,進箭陣一試。」
「不行。」
幾乎在雲長老話音落下的瞬間,夜交藤就開口,將他的提議否定了。
夜天絕眉頭緊鎖,他迅速道。
「不論是血髓,還是長生之法,一旦提起,那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。這些事情,都或多或少跟傾歌有些關係,那樣的話,不但暗處里的人,會盯著傾歌,就是司徒家的其他人,或者其他家族的人,也可能盯上傾歌。明槍易躲,暗箭難防,這比讓傾歌進暗道還更危險。」
如今夏傾歌剛剛生產,月子還沒做完,夜天絕不希望出一丁點的事,讓夏傾歌陷入到危險中。
所有的危險,他都希望能在源頭杜絕了。
將消息傳出去,固然可以引一批人進入暗道,進入到箭陣中,就像他們在鬼門幽谷使用的招數,引著人進鬼門幽谷,牽制長淮道人一樣,這是一樣的招數。可不同的是,夏傾歌很可能會成為這個局的誘餌,那是他所不能接受的。
聽著夜天絕的話,雲長老微微點頭。
「你的擔心我明白,可是,若是將丫頭從這件事中擇出來,不提及她呢?」
「你的意思是,只說藥池林的暗道里,會有血髓和長生之法,卻不提神血聖女的事?」水長老凝眸看向雲長老,微微思量,「這倒是可以,畢竟,血髓和長生之法的秘密,在這之前連我們都不知道,那應該是家主不外傳的,自然的,暗處里的人知道的也不多。我們半真半假的往外滲透消息,或許真能成。」
一邊說著,水長老一邊看向夜天絕。
總歸來說,這件事多少都關係到了夏傾歌的安危,是不是要這麼辦,最後還得夜天絕來拿這個主意,他若不同意,他們任何人都不會擅自行動。
感受到水長老的模樣,夜天絕眉頭緊鎖。
他心裡自然是知道,水長老和雲長老這麼說,是有道理的,只是他心中對夏傾歌的擔憂,要比水長老和雲長老更濃,所以他也會更束手束腳,小心翼翼。
微微思量,半晌,夜天絕才開口。
「若是水長老和雲長老都認為,這樣引蛇出洞是個不錯的方法,那咱麼就試試。這件事我來安排,要是哪做的不那麼好,還請水長老和雲長老多擔待。」
夜天絕的話說的含蓄,可水長老和雲長老明白,夜天絕要親自動手,那就是不放心將這件事交給任何人。他會有所安排,但是,所有的安排前提都是保全夏傾歌,讓夏傾歌安全。任何可能會為嚇到夏傾歌安危的事,他都會直接從源頭掐死。這樣,在行動上受限是必然的。
不過,水長老和雲長老,倒是都很喜歡夜天絕這樣的態度。
他們兩個迅速點頭,「好,這事就聽你的。」
「那成,那我這就去安排。」
夜天絕說著,也不耽擱,他迅速起身了出了水長老的屋子,去安排事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