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5章侯爺,你的心到底有多硬

  許是夏明博表現的太過冷情,青蓮夫人久久回不過神來。

  只有他的質問,不斷在她耳畔迴響。

  一聲接著一聲,像是炸開了一樣,讓她的心疼的厲害。

  許久,青蓮夫人才止住哭聲,任由臉上淚痕斑駁,她顫抖的抬手,緩緩拿起夏明博扔過來的劍。

  抬頭看向夏明博,青蓮夫人苦笑。

  「侯爺,你當真讓我去死?」

  「你自己要求的,本侯如何能不成全?」

  「成全。」

  呢喃著這兩個字,青蓮夫人不由的大笑,她踉蹌著起身,朦朧的淚眼瞪得大大的,她緊盯著夏明博。

  「侯爺,你的心到底有多硬,你到底有多相信夏傾歌這個賤人,你才能跟我說讓我死,是對我的成全?」

  「你住口……」

  「人都要死了,為什麼不能一吐為快?」

  無視夏明博的怒色,青蓮夫人冷冽的吼道,她這看似是豁出去的模樣,何嘗不是一種手段?

  青蓮夫人的臉上帶著幾分倔強,那讓份絕望,更顯得惹人憐惜。

  「侯爺,我從北蒼邊境隨你回皇城,將我所有的青春和所有的愛,全都給了你,為了你,我甘願當人人唾棄的賤妾,毫無怨言,我只求守在你的身邊。

  女人這一輩子,有幾個十幾年可以揮霍?我為你生兒育女,也在你不在的時候,為你支撐著這個家,可我得來的是什麼?不是尊重,不是榮寵,而是冷臉冷喝,是一把冷劍,連帶著『你去死吧』的冷言冷語。

  侯爺,人心都是肉長的,你可曾想過,我的心也會疼?」

  一邊說,眼淚一邊往下落。

  青蓮夫人聲淚俱下,轉瞬已然是個淚人。

  夏明博沒有動,沒有開口,可他的心,到底是軟了幾分。有一句話青蓮夫人說的不錯,她將她所有的青春,都給了他,並且為他生養了三個孩子……

  可是,夏傾歌也是他的孩子。

  過去這些年,他已經厚此薄彼,傷害了夏傾歌了,他怎麼能再傷她的心?

  夏明博的眼裡,閃過掙扎。

  夏傾歌將青蓮夫人的模樣看在眼裡,她也將夏明博的心思看在眼裡,她心裡有千種理由,可以將青蓮夫人的話全都懟回去,可是,她什麼都沒說。

  不是她不敢說。

  而是,她不屑說。

  與其攛掇著夏明博,立即懲處了青蓮夫人,從而讓夏明博對青蓮夫人心有愧疚,念念不忘,她寧可緩一緩。

  當然,也不會緩太久。

  畢竟血債血償的毒,不會一直隱而不發的,她一點都不著急。

  似是能看透夏傾歌的心思,青蓮夫人看向她的眼神,更多了幾分怨恨。若是知道,夏傾歌有如此本事,當初她派去甘霖庵的人,只會更多。她不會讓自己有這一場失誤,更不會讓夏傾歌有機會踏進安樂侯府一步。

  可惜,這世上沒有如果,也沒有早知道。

  一切都晚了。

  臉上勾起一抹決然的笑,青蓮夫人一步步走向夏傾歌。

  「現在,你滿意了?」

  聽著問話,夏傾歌聳聳肩,不置可否。

  夏傾歌不開口,青蓮夫人也不用她開口,她自顧自的繼續。

  「我知道,你們母女恨我,因為我一進侯府,就分走了侯爺的寵愛,老太君的青睞,你娘身子不好,之後府里的事,全都是我料理著,就是下人們也對我好些,稱我一聲夫人,犯了你們的忌諱。

  你在甘霖庵受了苦,如今得了回來的機會,你便報復我。從我派去接你的人,全部被殺開始,一直到今日,我被侯爺厭棄,婉怡下落不明,靜怡重傷未愈,長霖的手也被戰王爺所傷,可能一輩子無法痊癒……

  夏傾歌,這一切都是你一手籌劃的吧?

  侯爺怨我狠毒,怨我籌謀陷害你是煞星,怨我對你下殺手,更怨我沒能好好教養幾個孩子……

  我百口莫辯。

  夏傾歌,我佩服你的聰慧,也佩服你的手腕。

  我沒有你的伶牙俐齒,我也沒有你的心計謀略,我戳不穿你的陰謀,也揭不開你醜陋的嘴臉,不過,這不意味著,我就真的輸了。

  事到如今,我生無可戀,死對我來說,一點都不可怕。

  我可以死,可以死於自殺,可以死於侯爺的劍下,可以死於你的毒藥,更可以死於你的折磨……

  我無所謂!

  但夏傾歌,我就算是死,也不會讓你好好的活著。我更不會留下你,來傷害侯爺,傷害我的兒女,傷害整個侯府。」

  話音落下,青蓮夫人便提劍刺向夏傾歌。

  青蓮夫人根本不會武功。

  可是這一劍,包含了她太多的怨氣,太多的恨意,以至於速度不慢,力度也不小。

  利劍,直奔著夏傾歌心口而去。

  眼見著那劍尖,就要刺到了夏傾歌的身上,夏明博抬腳,快速踹在了青蓮夫人的手腕上。

  劍,直接被踢飛了出去。

  青蓮夫人也被那力道,踢的跌坐在地上。

  攥著自己泛疼的手腕,青蓮夫人又哭又笑,近乎瘋癲。

  「為什麼,為什麼要這麼對我,侯爺……你……」

  「你閉嘴。」

  吼聲凜冽,中氣十足。

  這聲音,是從門外傳來的話,話音落下,只見岳婉蓉攙扶著老太君,兩個人一起走了進來。

  冷眼看著屋內的狼藉,老太君對青蓮夫人的不喜,更濃了幾分。

  她冷哼著開口。

  「月娥,老身將你交給明博處理,已然是看了長霖姐弟三人的面子,否則,憑著你做的那些事,老身早就要了你的命了,哪還有你今日聯合外人,在我侯府要打要殺的場面?你未免太不識抬舉了。」

  「老太君,我……」

  「別跟老身說你的那些委屈,除了翻來覆去的打感情牌,除了一哭二鬧三上吊,你還會什麼?

  你是能解釋的清,傾歌天命煞星一事,不是你所為,還是能澄清,你派去接傾歌回府的人,不是奔著殺傾歌去的?你是能辯駁,當日老身回府時,你沒有帶著靜怡、婉怡一起誣陷傾歌,你還是能講的清楚,昨日的靜仁師太來府上,沒有你的參與?

  你委屈……

  你所做之事罄竹難書,你有什麼臉委屈?」

  老太君可不是夏明博,這些日子,她看透了青蓮夫人的手段,她也厭惡透了這上不得台面的賤妾。

  聲嚴辭利,毫不留情。

  老太君一聲聲的質問,一點面子也沒給青蓮夫人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