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19章 是命數

  聽到夏傾歌的聲音,雲長老明顯有些激動。

  也不耽擱,下一瞬,雲長老便急匆匆的衝著夏傾歌的方向跑了過來。

  不過,夏傾歌的心裡,倒是沒有了之前的擔憂,因為至少這一刻,她從雲長老臉上瞧見的是喜色,而不是倉皇無措。這至少說明,雲長老要跟她的事,不是壞事。

  夏傾歌很清楚,雲長老是和夜天絕他們一起出去的,她之前最怕的,就是夜天絕他們出事。

  現在看來,應該不是。

  心裡想著,夏傾歌也微微安定了幾分,她扶著肚子微微上前。

  「雲長老,到底什麼事?」

  站到了夏傾歌面前,聽著問話,雲長老低聲道,「我和天絕他們,通過暗道,又進入了藥池林。這次,我們在藥池林中,有了新發現。我回來就是要帶你過去瞧瞧的,你身子好些沒有?要是可以的話,咱們現在就走。」

  夏傾歌聽著雲長老的話,不禁微微蹙眉。

  「到底是什麼發現,還能讓長老這麼激動?」

  之前夏傾歌就說過,她今日不是太舒服,若非極特殊的情況,雲長老是不會回來找她的。只是,即便她身體撐得住,可她現在也不能走啊。白月寒影的事還沒處理完,單留司徒浩月一個人,夏傾歌根本不放心。

  這件事,夏傾歌還是想問清楚。

  聽著夏傾歌的話,雲長老道,「那是藥池林里一個關於司徒家的秘密,三言兩語,我跟你講不清楚,你跟我先走……」

  「可是……」

  夏傾歌回頭,向小藥房裡看了一眼。

  司徒浩月在裡面忙,卻也聽到了動靜,因為之前和水長老進過一次藥池林的密室,了解過一些關於那裡的秘密,司徒浩月很清楚這件事很重要。

  他放下手頭上的活,從小藥房裡走出來。

  「丫頭,我這邊你放心吧,我自己一個人也能應付得來。實在不行,我還能找三哥來幫忙,出不了事的。藥池林那邊的確有很大的秘密,若是真有所發現,那是好事。你身子要是沒問題,就趕緊跟著雲長老去吧。」

  「你真的沒問題?」

  「沒問題的,你放心吧,怎麼說我醫術和能力,也還是都可以的。活的敵人我對付不過,死的白骨我要是還收拾不了,那就白活這麼多年了。」

  「那成,那我跟著雲長老走一趟,我抓緊時間,早點回來。」

  「行。」

  司徒浩月應著,轉頭看向一旁的雲長老,到底還惦記著夏傾歌的狀況,司徒浩月不禁道。

  「雲長老,那這一路上,你就多照應這點丫頭。她這肚子大了,又有些不舒服,容易出狀況,你多費些心。」

  「放心吧,我也在意丫頭的狀況,不會讓她出事的。」

  雲長老跟著司徒浩月保證,之後便急匆匆的帶著夏傾歌離開了。

  看著他們走遠,司徒浩月才回到小藥房裡,繼續忙手上的活。只是,不知道為什麼,司徒浩月這一次,卻沒有之前那麼靜心了,他的腦海里,總回想著雲長老帶夏傾歌離開之前的樣子,越想,司徒浩月就越絕對不對。

  「奇怪……」

  「什麼奇怪?你在想什麼呢?」

  司徒浩月話音才落,就聽到司徒浩嵐的聲音,從門口傳了過來。忙完了外面的事,司徒浩嵐也是剛回來,聽說司徒浩月在小藥房,他就過來瞧瞧。沒成想,一進門他就瞧見了司徒浩月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。

  那呢喃的話,更是奇怪。

  一時間,司徒浩嵐看向司徒浩月的眼神,都更多了幾分疑惑。

  聽問,司徒浩月緩緩看向司徒浩嵐,「天絕和雲長老他們是在一起的,他知道傾歌不舒服,之前就是他不願意傾歌跟著一起去的,就算他們有什麼發現,他也應該不會讓傾歌冒險才對,他怎麼可能轉頭又讓傾歌去?而且,依照天絕的性子,只要是關於丫頭的事,他能自己做的,就不會假手於人。他這次怎麼會讓雲長老回來接丫頭,他自己卻沒露面?」

  雖然不太清楚事情的經過,不完全了解情況,可是司徒浩月說的兩點,司徒浩嵐都很認同。

  眉頭緊鎖,他沉聲道,「你再說說,是怎麼回事?」

  「今早,天絕和上善大師、水長老和雲長老一起下了暗道,去追查鬼剎的蹤跡,而我們則發現,司徒浩凡死了。我和丫頭兩個人忙著在司徒浩凡的白骨上,提取白月寒影,這個時候雲長老回來,說在藥池林有發現,要帶丫頭過去瞧瞧。」

  「就傾歌過去了?」

  司徒浩嵐開口,心頭莫名的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
  司徒浩月瞧著他的模樣,聽著他的口氣,心更懸了起來。將手頭的東西全都放下了,活他也不幹了,司徒浩凡的這堆白骨處理好了,固然有用,可是這哪抵得過夏傾歌重要?

  不去一趟藥池林,確認一下夏傾歌平安,司徒浩月根本不放心。

  下定了決心,司徒浩月匆匆的往外走。

  司徒浩嵐瞧著不對,也急匆匆的跟著司徒浩月一起出去了。

  兩個人剛出小藥房,就瞧見了夜天絕和上善大師,以及水長老、雲長老進了凝香閣的院子。不知道他們四個人是去了哪,又遭遇了什麼,他們的身上都沾滿了灰塵,顯得有些狼狽。

  只是,司徒浩月已經顧不得去好奇這些事了,他急匆匆的衝上去。

  見狀,夜天絕不禁淺笑。

  「司徒,怎麼了這麼急?這麼急著衝過來,總不會是向我們了吧?幾個時辰不見,不至於啊。你這模樣,要是讓小郡主瞧見了,指不定要吃味呢。」

  「別開玩笑了……」

  心慌的說著,司徒浩月覺得,自己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。

  夜天絕瞧著司徒浩月的樣子,眼神一下子暗了下來,「怎麼了,出了什麼事?」

  「我問你們,丫頭呢?」說著,司徒浩月的目光,迅速落在一旁雲長老的身上,「雲長老,剛剛你沒有回來過?沒有帶丫頭一起去藥池林?」

  「沒有啊……」

  雲長老乍然聽到司徒浩月的問話,不禁有些疑惑,不過他很快就敏銳的覺察出了司徒浩月問話的重點。

  「你的意思是,有人扮做我的模樣,帶走了傾歌丫頭?」

  「什麼……」

  夜天絕的聲調,陡然提高了不少,他眼神暗沉陰雨,大有狂風驟雨侵襲而來的感覺。

  「司徒,到底是怎麼回事?」

  聽著問話,司徒浩月根本不敢隱瞞,他迅速將之前發生的事,全都跟幾個人說了。所有的細節,一絲不敢落,生怕錯過了什麼重要的東西,以至於會耽誤了營救夏傾歌。

  同時,司徒浩月也恨自己。

  明明知道夏傾歌身子不舒服,他就應該萬事以夏傾歌為重的。他不該一聽說是與藥池林相關的事,就急匆匆的讓她過去。他更不應該因為看到了雲長老的模樣,就放鬆了警惕,讓夏傾歌一個人跟著走。

  夏傾歌挺著個大肚子,落入了圈套里,這要是出點什麼事,不是要命嗎?

  現在可怎麼辦?

  看向夜天就,司徒浩月的眼睛紅紅的,「天絕,咱們趕緊去找丫頭吧,一定是鬼剎,肯定是他安排的人,用了易容術騙過了我們,把丫頭帶走了。藥池林……之前他有說過藥池林,我們去一趟藥池林瞧瞧……或許……」

  「不可能的。」

  夜天就心急如焚,他心裡對夏傾歌的擔憂,遠比司徒浩月要多很多。

  可是,越是這個時候,他越不敢讓自己亂。

  就像夏傾歌要為他施針的時候,也會因為擔心而有些亂了陣腳一樣,但是這種情緒必須克制,否則下針就會失了分寸。同樣,現在他也得冷靜,否則一定會因為亂了心神,失了方向,而錯過營救夏傾歌。

  那才是最可怕的。

  抿著唇,夜天絕道,「既然藥池林已經做了引子,那就不可能成為終點,肯定是其他的地方,鬼剎一定是帶著傾歌,去了其他的地方。」

  「可地下暗道那麼複雜,去哪都有可能。我們若是沒有個方向,那就是大海撈針。」

  更何況,他們對地下暗道的熟悉程度,遠不如鬼剎他們。

  如此,情況就更糟糕了。

  聽著司徒浩月的話,夜天絕的呼吸聲,都更沉重了兩分。倒是一旁的雲長老,微微穩了穩心神,轉而看向一旁的上善大師。

  「大師,這件事你怎麼看?」

  隨著雲長老話音落下,幾個人的目光,瞬間都落到了上善大師的身上。

  見狀,上善大師不禁閉目掐算。

  許久,他才睜開眼睛,低聲開口,「是福不是禍,是禍躲不過,這是丫頭的命數,不過是早晚的事。」

  「大師,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」

  夜天絕看向上善大師,急急地問道。

  上善大師也不繞彎子,「人各有命,這是丫頭命中的一劫,從她開始度雷劫,天龍降,火鳳生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。多了我也不好多說,咱們先下暗道,一路往南邊追著看看。若是順利,遇難成祥,逢凶化吉,也說不定的。」

  後面的話,夜天絕並沒有聽進去,天意弄人,總讓夏傾歌遇危險,他根本不相信憑藉天意,就能逢凶化吉。

  他要去救夏傾歌,這才是正道。

  「南邊,好那就去南邊……」夜天絕說著,迅速叫來熬戰,也顧不得什麼了,他讓熬戰去調集人手,只要是能用的人,全都派到暗道里去。

  七成的人手,全都按照上善大師說的方向,奔了南邊,至於另外的三成人,則分成了三隊,去了其他的地方。

  他不希望錯過任何一點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