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水長老,這人說話做事,可得憑良心。」
話音冷了不少,司徒浩凡看著水長老的眼神,也更多了幾分寒厲的意思。
「我知道,水長老的心裡,更看重三哥和六哥,想要推他們上位,這我沒什麼可說的。畢竟,我承認三哥和六哥都是不錯的人。但是,水長老也不能就因為要推舉自己喜歡的人,他就要胡編亂造吧。說什麼有金木水火土五塊令牌,又說什麼玉清真人,這些可都是司徒家的人聞所未聞的,水長老編出這麼荒唐的謊話來,有意義嗎?」
「謊話?」
呢喃著這兩個字,水長老微微搖搖頭,他緩緩從自己的衣袖裡,掏出另外一塊。
「我這屬水的家主令牌還在呢,難不成,這也是假的?」
一邊說著,水長老一邊伸手,將從司徒浩凡那奪來的屬金的令牌,並著自己的令牌,一起拿給眾人看。大家雖然都是第一次瞧見其他屬性的令牌,但是,有一點他們能瞧出來,兩塊令牌是一樣的。
這種一樣,不只在於外形,也在於令牌的質地。
瞧著這令牌,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相信,水長老沒有說謊。畢竟,今日能選出來司徒浩凡做家主,是一個意外,他們尚且沒有預料到,更何況是當時不在場的水長老。
在這令牌上作假的可能,微乎其微。
心裡尋思著,大家看向司徒浩凡的眼神,跟更多了幾分疏離。這也不怪他們現實,只是,這塊玉牌的出現,讓司徒浩凡的地位,徹底的動搖了。再加上水長老不看好司徒浩凡,當時,他們在議事廳無奈選出司徒浩凡的,也就更動搖了。
看著大家的反應是,司徒浩凡臉色鐵青,他的拳頭不禁握緊。
只不過,司徒浩凡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。
就在這時,凝香閣的房間裡,突然傳出了一聲痛苦的叫聲,所有人一起想那聲音傳來的房間看去,那正是司徒浩嵐所在的房間。剛剛的聲音,也正是司徒浩嵐發出來的。
想著司徒浩嵐的模樣,簡若水控制不了自己,她迅速轉身沖了回去。
夜天絕和水長老也擔心。
不過,眼下司徒浩凡這邊,還需要他們來處理,他們還不能跟著簡若水一起沖回去。他們只能相信夏傾歌,相信司徒浩嵐的身邊有夏傾歌在,應該不會出事。
房裡。
簡若水一衝進房間,就見到床上的司徒浩嵐,猛地衝著地上吐了一口血。那血中混合著濃濃的黑氣,幾乎看不出來紅的模樣。
「浩嵐……」
呢喃著司徒浩嵐的名字,簡若水一步步的往前,她明顯能夠感覺到,自己的雙腿都在發軟。在外面,她可以舌戰群儒,也可以跟人動手,可是在這房裡,司徒浩嵐任何一個脆弱的反應,都可以擊垮她的心。
看著簡若水的模樣,夏傾歌迅速看了司徒浩月一眼。
司徒浩月會意,他直接上前,扶住了簡若水,「放心,丫頭已經給三哥用藥了,吐血只是在排毒。你看那濃濃的黑血,可都是毒,若是不排出來,那才危險呢。」
「真的?」
看向司徒浩月,簡若水下意識的問道。
聞言,司徒浩月迅速點頭,「你就算信不過我,難不成還信不過丫頭?她的醫術你是知道的,三哥身上的這點問題,她可以解決的,你就放心吧。之前,丫頭已經給三哥施過一次針了,將所有的毒素,儘可能的都匯聚到了一處,這一次吐出來,他的狀況就能好一大半。至於之後怎麼治,看看再說,應該很快就能有結果。你就別擔心了。」
聽著司徒浩月的話,簡若水克制著自己的擔憂,連連點頭。之後,她迅速走到床邊上,拉住司徒浩嵐的手。
「浩嵐,你怎麼樣?你快點好起來吧,我好的擔心你。」
司徒浩嵐聽著簡若水的話,衝著她微微勾了勾唇,緊接著又虛弱的閉上了眼睛。簡若水瞧著,眉頭緊鎖,她迅速看向夏傾歌。
夏傾歌也不瞞著,她迅速道。
「的確是淡薄的鬼氣凝聚出來的屍毒,我們用的藥正對症,所以三哥現在才會有這種反應,吐血是好事。只不過,他的身體還很虛弱,而且他體內的毒素,還沒有完全排除趕緊,他需要休息,甚至於之後還會再昏迷一陣子,也是可能的,你不用太擔心。」
「我知道,我知道……」
簡若水連連應著,夏傾歌的話,讓她懸著的心,更放鬆了一些。
司徒浩月在一旁瞧著,心裡也有些沉重,他也祈禱著,夏傾歌的藥對於司徒浩嵐來說,真的能夠起到足夠的效果,能夠讓司徒浩嵐快點好起來。簡若水也好,他們這些人也好,都經不起折騰了。
正想著,司徒浩月就瞧見,司徒浩嵐陡然睜開了眼睛。
「三哥……」
司徒浩月迅速開口,下一瞬,他擠開了簡若水,和夏傾歌一起,一左一右的拉住司徒浩嵐的手腕,為他診脈。他們都感受到,司徒浩嵐的身體內,有一種內力在迅速暴增,那充沛的內力,像是決堤的洪水一樣,瘋狂散涌。
「這……丫頭,我三哥……」
「好像是要突破進階。」
夏傾歌呢喃著,也有些不確定,對於病症她了解的多,可對於功夫的事,她了解的並不透徹。她暫時也只能根據司徒浩嵐的身體反應推測,並不太確認。但是,有一點夏傾歌很清楚,那就是司徒浩嵐如今的身體狀況,並不適合進階突破。
夏傾歌是見過夜天絕進階突破的時候,是怎麼在雷劫的折磨下,一點點飽受煎熬的。
夜天絕在身體的全盛時期,面對雷劫,尚且有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情況。
更何況是這樣的司徒浩嵐?
看向簡若水,夏傾歌迅速開口,「若水,快去把水長老和天絕叫進來。外面的事讓人盯著就好,不要再管了。」眼下,給司徒浩嵐找個最好的出路,或者說最好的渡劫方式,才是重中之重。
聽著夏傾歌急切的話語,簡若水就知道,這事八九不離十了。
曾經,她和司徒浩嵐都盼著進階,盼著突破,尤其是在服用了血蟒內膽煉製出來的丹藥之後,他們心中的那種期待,比之前就更濃了許多。
可是,他們怎麼都沒預料到,這個機遇,居然是在這種時候。
司徒浩嵐能扛得住嗎?
不敢多想,簡若水迅速衝出去,去將水長老和夜天絕全都叫了回來。兩個人沒有耽擱,他們都迅速到了司徒浩嵐的身邊。水長老率先抓住了司徒浩嵐的手腕,彼時,司徒浩嵐身體內暴漲的內力,幾乎已經到了不可抑制的地步。
水長老瞧著,臉色一下子就暗沉了下來。
他的臉色,就是一種答案。
夜天絕眉頭緊鎖,他迅速開口,「傾歌,水長老,咱們現在該怎麼辦?以浩嵐如今這狀況,怕是在突破的時候,很難承受住雷劫。咱們不能就這麼幹看著,總得想想辦法才是。」
「是得想想辦法。」
低聲說著,水長老放開司徒浩嵐的手,迅速看向夏傾歌。
「我瞧著浩嵐身上的毒性,減輕了不少,這樣,我們兩個一起聯手,馬上為他施針,在壓制他體內毒性的同時,刺激他的幾處大穴,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力氣。」
「好。」
聽著水長老的話,夏傾歌毫不猶豫的回應。
聞言,水長老這才看向夜天絕,「安排著人,將這凝香閣外圍包圍起來,記得範圍大些,離得遠些,一切閒雜人等,絕對不可靠近。另外,包括你和浩月、若水在內,再挑幾個功夫好的人,等我和丫頭給浩嵐施針完畢,他開始突破進階之後,咱們就一起為他護法。若有雷劫,我們就布七星北斗陣,幫他分散一些雷劫的攻擊力。」
雖然這樣做,對於司徒浩嵐來說,會讓他在功力的增長上,受到些限制,可是突破的小增長的少,總比丟了命強。
兩害相權取其輕,他們到了這個時候,總得懂得取捨。
明白水長老的意思,夜天絕迅速點頭,「好,外面這些事,我來安排。」
「嗯。」
知道夜天絕辦事穩妥,水長老也不再擔心其他的事,他將所有的注意力,都匯聚到了司徒浩嵐的身上,與夏傾歌一起聯手,為司徒浩嵐施針。他們兩個人,都是用針高手,只見一根根的銀針,迅速落在司徒浩嵐的穴位上,那速度快的讓人眼花繚亂。
司徒浩月眉頭緊鎖,他咬著唇,之後才拉著簡若水,出了房間。
在房裡,他們什麼忙都幫不上。
倒不如去外面,至少還能幫夜天絕安排安排,畢竟是在司徒家裡,司徒浩凡和暗處里的人,一個個都虎視眈眈的,他們大意不得。這個時候,他們安排的越穩妥,之後司徒浩突破的時候,也就越平安。
簡若水也知道這個道理,她握著拳頭,硬著頭皮不去想司徒浩嵐。
和司徒浩月一起,她迅速去給夜天絕幫忙。
因為擔心司徒浩嵐,夜天絕幾個人的速度很快,他們安排的人手,也都迅速到位了。至於鬧事的司徒浩凡,一點沒有離開的意思,夜天絕索性直接讓人動手,將司徒浩凡給綁了,又為了令他昏迷的藥,直接塞進了凝香閣後院的柴房裡,讓人盯著。
一切安排好之後,夜天絕幾個人,迅速回來。
彼時,夏傾歌和水長老的施針,已經接近了尾聲。在銀針的刺激下,司徒浩嵐的狀況在迅速在好轉,哪怕只是暫時的,可瞧著不過,這也讓大家放心了幾分。
之後,他們就去了院子裡,準備突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