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約是因為和司徒浩月鬥嘴,大家瞧了熱鬧,心情都不錯的緣故,之後整個用膳的過程,氣氛也都不錯。
一直到吃完了,一群人坐在一起,談論正事,大家才沉靜下來。
司徒浩嵐瞧著眾人,輕聲開口。
「我和浩月兩個人,已經商量過了,司徒浩鴻已經剷除了,可司徒家背地裡的陰謀,還沒有徹底浮出水面。同時,司徒家還會有被操控,從而覆滅覺得危險。我們作為司徒家的人,不能視而不見。所以,我們得儘快回到司徒家。」
對於司徒浩嵐說的,所有人心裡都有準備,所以也沒有什麼可意外的。
聽著這話,顧書潯輕聲道,「那我們也跟著?」
一邊說著,顧書潯的目光,一邊落在夜天絕的身上,這件事,還得夜天絕來拿個主意來。
夜天絕聞言,微微搖了搖頭。
「我想過了,除了帶回去一些人手外,我們之中,回去的只有三哥、司徒,以及若水,其餘人,還留在現在的農莊上。」
「我們若是不跟著過去,萬一出了什麼事,他們應付的來嗎?」
顧書潯有些不放心。
同時,姚婧之和北辰杭羽他們,也有些擔憂。
倒是司徒浩月,快速回應道,「司徒家裡,眼下還有水長老在坐鎮,墨桐的身份也沒有暴露,我們回去,又是司徒家的人,身份上名正言順,不會引起太大的亂子來。就算是司徒家的人鬧騰,也是小風波,不會怎麼樣的,我們能應付得了。至於暗處里的陰謀……」
聳聳肩,司徒浩月也不繞彎子,他道。
「暗處里隱藏的人,也就是司徒浩鴻背後的那個人,他到底想做什麼,又什麼時候會出手,說白了這是我們沒有辦法掐算的,自然的防範起來,也會很困難。若是我們聚在一處,倒是容易被人一舉殲滅了,反倒是分散著,裡應外合,狀況可能還好些。」
司徒浩月話音錄下,司徒浩嵐便連連點頭,他迅速附和道。
「浩月說的不錯,眼下,咱們通過藥王碑的暗道口,又發現了近距離的暗道,這大大縮短了咱們去往司徒家的時間。有了這條暗道在,其實咱們分開兩處,也跟在一起差別不大。大家分散開,若是一方有難,另一處的人,也好營救。免得一下子被困死了,反倒麻煩。」
「可是分散著,也有被各個擊破的危險。」
顧書潯迅速說道。
自然的,顧書潯這話也有道理,只不過,眼下他們面對風險,是必然的,兩種決策中,總得選一個。
「兩害相權取其輕,左右都是冒險,自然要選擇一個對咱們最有利的。」
司徒浩嵐也不避諱著,他迅速又道。
「而且,說句實在話,天絕和傾歌的影響力,其實遠比我和浩月大的多。傾歌是神血聖女,對於司徒家意義非凡,她若是回了司徒家,難免讓司徒家人心浮動,覺得她是回去奪權的。那樣,司徒家的狀況,只怕會更亂。
至於天絕,他下手利落,掌握的信息也多,他若是回到司徒家,那就是明擺著告訴暗處的人,他們之後的所有行動,都會更加的困難。咱們不怕對方行動,可若是對方一上來,就是抱著魚死網破之心的,那種行動攻勢,只怕對我們不利。所以,怎麼想,也都是分散開來,比較有利。說句私心重的話,這樣安排,我們在司徒家,還可能更安全一些。」
司徒浩嵐的話,說的直接極了,沒有一點的遮掩。可是,大家都明白,他這看似有私心的話背後,是什麼意思。
他在安撫眾人的心。
顧書潯和姚婧之,之所以會那麼在意他們要不要和司徒浩月、司徒浩嵐一起回司徒家,除了擔心他們的安慰之外,也有些擔心,若是他們不跟著回去,司徒浩月和司徒浩嵐的心中,會有其他的想法。他們怕司徒浩嵐兩兄弟,會覺得自己被拋棄了。
可司徒浩嵐這話,變相在說:他們沒有這麼想。
他是在給人吃定心丸。
聽著司徒浩嵐這麼說,大家的心裡,也微微放鬆了幾分。尤其是顧書潯,看向夜天絕和夏傾歌的時候,眼神也淡定了不少。
就在這時,夏傾歌開口。
「三哥和司徒、若水回司徒家,倒是可以,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。」
「這是自然的,丫頭,我可很惜命的。」
夏傾歌話音一落,司徒浩月便笑嘻嘻的說道,他又何嘗不知道大家心裡的想法,他這輕巧的口氣,就是一種安撫。
只不過,聽著司徒浩月的話,夏傾歌搖搖頭。
「你沒明白我的意思。」
「什麼?」
「是啊,傾歌你有什麼話,說的明白一點?怎麼我聽著,也稀里糊塗的。」
司徒浩月和簡若水先後說著,之後,所有人的目光,都匯聚到了夏傾歌的身上。他們一個個的,目光炙熱。因為他們太清楚了,夏傾歌是個醫毒雙絕的高手,她說的保證安全的方法,或許也是這方面的東西。
那對於任何人來說,都是保命的好東西。
感受到大家的眼神,夏傾歌也不繞彎子,她迅速開口,「咱們這些人,能一步步走到今日,除了一起經歷了很多風雨之外,也有很深的感情。咱們是兄弟,也是一家人。所以不論是回司徒家,還是留在農莊上,其實咱們的心都是一樣的,目的也是同一個,差別只在於分工。更直白煽情的話,倒也不用說,只是我希望,咱們每個人都能平平安安的。尤其是三哥、司徒,還有若水,你們要回司家的人。我有幾句話,你們一定要記在心上……」
夏傾歌的話,說的鄭重極了,一時間,所有人都更認真了不少。
包括司徒浩月,也收斂起了笑容來。
「丫頭,你說。」
「第一,不論白日你們在司徒家做什麼,晚上的時候,都要通過暗道,回到農莊上,或是選擇其他的安全位置落腳,而不要一直留在司徒家裡。狡兔三窟的道理不用我多說,總之,你們不能讓人摸清了你們的行動線和落腳點,這就對了。」
聽著這話,司徒浩月和司徒浩嵐同時點頭,包括簡若水,也迅速回應。
「這的確很重要。」
「第二,我會讓雪球,跟著你們回司徒家,雪球與我能夠神識相通,這是最方便的傳信方法。同時,你們走的時候,我也會給你們帶上一些藥材,以及煉製好的丹藥,都是保命的東西,我就不多說了。不過,你們要記住的是,一旦司徒家發生了意想不到的狀況,你們真的應付不了了,不要害怕把我們牽累進去。咱們是一體的,斷臂求生的事,咱們不是不會做,但卻不能做。」
司徒浩月和司徒浩嵐,都是考慮周全的人,同時,他們也是會為了兄弟大義,而犧牲自我的人。
可偏偏這是夏傾歌所不願意看到的。
說她眼界窄也好,說她太過兒女情長了也好,她的確不願意見到,司徒浩月和司徒浩嵐自己扛著所有的事,她不願意看到他們犧牲自我。
夏傾歌的話,說的鄭重又暖心。
司徒浩月聽著,眼睛不禁微微泛紅,他故作爽朗的笑道,「丫頭你放心吧,我這麼惜命的人,哪會自己扛著一切啊。要是真有事,我可不會跟你客氣的,到時候你和天絕,一個也跑不了,全都得過來給我幫忙。就算你大著肚子,我也不會嘴軟的。」
「要是你真的能像你說的那樣,那就最好了。」
對上司徒浩月的眸子,夏傾歌說的直接。
這話,堵得司徒浩月語塞。他捫心自問,若是真的到了生死關頭,他會冒著把夏傾歌拉進泥沼里的風險,只為自己求一個生的機會的?
很大程度上,他應該是不會的。
夏傾歌的眼神太過銳利,她看人心,也看的很透徹,以至於說的話也一針見血,戳破了司徒浩月的「謊言」。
一時間,司徒浩月沒有開口。
倒是簡若水,迅速道,「傾歌,這件事交給我吧,我會盯著他們的,這其中的分寸我也懂,你們放心。」
「嗯,」夏傾歌輕輕的應著,隨即又道,「還有第三點,也是要若水你去盯著的。」
「你說……」
「司徒浩鴻死了之後,司徒家的人,雖然有人心浮動,這是正常的,但是,暗處里的人死了一個少主,肯定也會有所動作。借用司徒家的人,除掉三哥和司徒,扶植他們自己的人上位,這是他們最可能用的伎倆。所以,你一定要和秋蟬一起,盯住了司徒家各房的人,尤其是司徒家的年輕一輩。說的更直白點,重中之重,要盯住司徒浩凡……」
最後「司徒浩凡」這四個字,夏傾歌說的認真。
司徒浩月和司徒浩嵐聽著,都不禁一震,畢竟,在他們的印象中,司徒浩凡除了最初和繆鳳舞的事有所糾纏之外,之後並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。
夏傾歌怎麼會將目光,落在他的身上?
她只是單純的憑藉直覺,覺得司徒浩凡危險?還是說,她還發現了什麼其他的東西?
心裡想不通,是以,司徒浩月和司徒浩嵐看夏傾歌的眼神,不由得更炙熱了幾分。
「傾歌,司徒浩凡怎麼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