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蟒也好,血蟒也好,它們的那層外皮,就是最好的守護。
化屍粉對於它們不管用,也是因為那層皮。可現在,赤蟒的身上出現了許多傷口,皮肉外翻,這就相當於將士的鎧甲被炸爛了,再沒有了抵擋攻擊的能力。
這個時候,將化屍粉直接撒在赤蟒外翻的血肉上……
肯定有用。
心裡想的通透,熬戰十分篤定,下一瞬,他迅速衝著赤蟒的方向飛身而去。按照之前處理血蟒的方法,熬戰利用雲山小的腐蝕作用,分斷了赤蟒長長的身子,將重要的內膽部分留了襲來。至於其他的部分,他則直接撒了化屍粉,一股腦全都熔了。
之後,他才小心翼翼的,一點點將赤蟒的內膽弄出來。
赤蟒的內膽,並不如血蟒的大,連帶著那種透亮的程度,也要差一些。不過,在陽光下瞧著,依舊還是不錯的。
熬戰拿了帕子包好,這才回身到素語和簡若水幾個人身邊。
「咱們走吧,王爺和王妃他們還在等著呢。」
聽著熬戰的話,簡若水迅速點頭,她也急忙問道,「他們情況怎麼樣?暗道那邊,沒有什麼危險吧?」
「沒有,他們都平安。」
「那就好。」
簡若水聽著這話,也鬆了一口氣,緊繃了許久的神經,終於鬆了幾分。
由熬戰帶著,簡若水幾個人,很快就跟他們的人匯合了,之後他們便一起去了夜天絕和夏傾歌的所在的位置。這一場兇殘的襲擊,對於他們來說,除了體力上的消耗,以及最初在暗道口死去的幾個人之外,並沒有其他傷亡。
見人都回來了,夜天絕和夏傾歌懸著的心,也放下了。
之前的院子,被群蛇圍攻,即便沒有受損,但是再住進去,總歸有些噁心。夏傾歌能帶出來的藥材,都已經帶出來了,至於其他未來得及清理的,找人去清理就是了。夜天絕重新安排的了住所,一行人迅速轉移。
……
樹林裡。
司徒浩鴻穿著一身白衣,迎風而立,他看著手中碎裂的玉簫,臉色暗沉沉的。失去了血蟒,又失去了赤蟒,他好不容易馴服的兩條難得一見的巨蟒,就這麼輕而易舉的進了夜天絕和夏傾歌的口袋,成了他們煉丹的補藥。
對於這個結果,司徒浩鴻不滿意,他也沒有辦法接受。
他看著原本戰場的位置,那滿地的狼藉,眼神幽暗,似乎能迸射出火光來,將所有一切都燃燒殆盡。
鬼蒼擎站在司徒浩鴻的身後,有些戰戰兢兢的。
這個結果,他也沒想到。
在他看來,司徒浩鴻善於籌謀,下手也狠,他擅長暗地裡攻擊,這種出其不意又兇殘的打法,能夠在短時間內破局,並且反戈一擊的,絕對少之又少。這麼多年來,鬼蒼擎還沒瞧見過司替浩鴻,受過這麼的大挫折呢。
尤其是,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。
大約從跟夜天絕和夏傾歌交手以來,司徒浩鴻就一直處於劣勢地位,他不斷失手的次數逐漸增多,而且損失也越來越嚴重。
每次站到司徒浩鴻的身邊,鬼蒼擎都能感受到一股壓力。
他怕司徒浩鴻隨時爆發。
心裡正尋思著,司徒浩鴻便開口,「傳我的命令回去,安排人手,將咱們發現的藥田守好了,任何閒雜人等,不許進入。夜天絕等人若是出現在那附近,殺。另外,安排人手,三日之內將藥田內可採收的藥材,全部採收回來,不得有誤。」
那片藥田,對於他們來說至關重要。
之前,有五行八卦陣做掩護,又有血蟒和赤蟒做守護,自然是不需要急切的採收的。
可是現在,那地方被人發現了,血蟒和赤蟒也沒了,五行八卦陣形同虛設,夜天絕和夏傾歌等人來去自如,他必須得先下手為強。若是那些藥材沒了,之後的事,只會更難。
明白司徒浩鴻的意思,鬼蒼擎迅速應聲。
「是。」
「嗯,」司徒浩鴻應了一聲,隨即又看那滿地狼藉一眼,隨即轉身離開了。
敗了就敗了。
成王敗寇,他玩的起,也輸得起。
更何況,眼下這一戰,他輸了也不過是暫時的,早晚有一日,他會將夜天絕和夏傾歌,徹底的踩在腳底下。人都說:誰笑到最後,誰笑得最好……
他必然是那個笑道最後的人。
心裡這樣安慰著自己,司徒浩鴻的腳步不斷加快。
……
卻說夜天絕和夏傾歌這邊。
捨棄了之前的農家院,他們在不遠處的一個農莊上落了腳。這裡原本也是他們最初選定的地方之一,但因為距離暗道口,以及那片藥田,位置都稍偏僻了一些,所以被夜天絕排除在外了。沒成想,最終他們還是到了這。
這個農莊,倒是比之前的農家院大不少,只是,因為臨時來收拾的緣故,並不如之前的農家院,弄得那麼細緻舒服。
這裡,最多也就是乾淨而已。
對於能有一個這樣的落腳點,夏傾歌已經很滿意了,之前她甚至想過,他們可能就要露宿山野,臨時對付一兩日,再另外想辦法了。
頭上無片瓦的日子,她也過過。
現在這樣,夏傾歌挺滿足了。
看著夜天絕,夏傾歌迅速開口,「一會兒派去農家院清理東西的人,應該就能回來了,到時候,咱們再讓人收拾收拾,就更好了。」
「你倒是容易滿足。」
「經歷過生死之戰,才明白活著就是最重要的,眼下有了這些,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?」
「那倒是。」
夜天絕沉沉的嘆息了一聲,之後,他攬著夏傾歌,輕聲開口。
「你休息一會兒,之後去給素語看看吧,我瞧著她臉上受了傷。若是傷在別處,落了些疤痕也就罷了,可若臉上落了疤,我擔心她和熬戰兩個人,心裡都不好受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
這一點,即便夜天絕不交代,夏傾歌也會去辦的。
「我已經讓若水和涼嬤嬤,去給素語做初步清理了,把臉上的血痕都清理掉,我才好給她查看傷勢。你就放心吧,就算她臉上真的落了疤,我也有辦法將疤痕祛除。蘇憐惜的那種痛苦和掙扎,我才捨不得讓她去嘗呢。」
這話,夏傾歌說的篤定至極,沒有一絲猶豫。
夜天絕聽著,也微微鬆了一口氣。
之前他看了熬戰的狀態,也許忙起來的時候,他還不覺得有什麼,可是,一旦危機解除了,他的眼睛幾乎黏在了素語的身上,滿眼都是擔憂。
夜天絕也是個陷在感情里的人,他能理解熬戰的感受。
他也不希望熬戰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