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風苑。
司徒浩成正窩在小藥房裡,捧著藥譜研究。他按照藥譜上的內容,一一的分辨藥材,漸漸也能熟悉到閉著眼睛,單靠味道來分辨藥材的地步。
這對於司徒浩成來說,是極有意思的一件事。
尤其是每次辨別對了之後,那種由心底升騰出來的興奮感,是難以用語言來說明的。
他想要和司徒浩月分享。
只不過,他也知道,司徒浩成還忙著,根本沒有時間來聽他說這些,眼下,他也只能壓抑著自己的興奮,繼續去研究。大約這種由心底而發的欣喜,是會讓人沉醉其中,衍生出喜愛的,是以司徒浩成研究著,也越來越有些痴迷的感覺。
只不過,沒多久門外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。
「十二公子……」
來人是清風苑的老僕,是司徒浩成很小的時候,他爹在一次外出的時候救回來的,司徒浩成一直喚他王伯。王伯孤身一人,沒有子嗣,加上身體也不大好,所以便一直留在司徒浩成的院子裡侍候著。
對於王伯,司徒浩成還是挺親近的,尤其是他爹去了之後,那種來自長輩的慈愛感,更讓他暖心。
是以,聽到王伯的聲音,司徒浩成迅速從藥房裡出來。
「王伯,怎麼了?」
王伯聽問,臉上帶著一抹凜色,「公子,大爺那邊派人來了,說有重要的事情,要請你去一趟。可是我瞧著那人面生,眼神也不太善,怕不是什麼好事。」
王伯是看著司徒浩成長大的,對他,就像是對自己的孩子一樣。
這些話,他自然不會藏著掖著。
司徒浩成心裡也明白,他醫術不濟,高不成低不就的,在司徒軒的眼中一直不值一提。一個司徒軒都看不上眼的人,又能有什麼大事?事出反常必有妖,這件事本就奇怪。再加上,之前才傳出消息來,司徒軒中了毒,正在院子裡休養呢。為此,古長老還去凝香閣鬧了一通,結果賠了夫人又折兵,這是大家都知道的。一個中毒的病人,見他做什麼?
司徒浩成不傻,他哪怕猜不出司徒軒的打算,可是這其中有貓膩,他還是看得出來的。
眼神微微暗了暗,司徒浩成道。
「王伯,你派個人出去,去看看我六哥回來了沒有?若是他回來了,你讓人將這事告訴他。還有,若是我去了大伯那,兩個時辰還沒回來的話,你就去找水長老,他會知道怎麼辦的。到時候,你聽他們的就是了。」
「公子既知危險,那不如別去了,大爺他眼下也不能拿你怎麼樣。還是等……」
「沒事。」
知道王伯心裡的想法,司徒浩成直接打斷他,他勾勾唇,輕聲道。
「君子對弈,棋盤已經擺上了,萬事俱備,我這東風怎麼能不去開局?」他倒也想看看,司徒軒在謀算什麼?他更想知道知道,司徒軒這麼折騰,能有個什麼下場?
心裡想著,司徒浩成緩緩對上王伯擔憂的眸子。
「王伯,我不在的時候,你一切都要多加小心。若是有什麼拿不定主意的,就去找我六哥。這個家裡,咱們能信的人不多,但六哥絕對可信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
得了王伯的回應,司徒浩成也不耽擱,他迅速出了清風苑。
被司徒軒派來請司徒浩成的,是一個身材略瘦的男人,可司徒浩成看的出來,這人應該是影衛出身,雖然沒有虎背熊腰魁梧的模樣,讓人心生畏懼,可是他身上的氣勢,卻讓人無法忽略。
看來,司徒軒這次,怕是要有大動作了。
司徒浩成自認沒有什麼本事,在司徒家,也是無足輕重的,司徒軒拿捏著他並沒有什麼好處,最多不過是鑑於他和司徒浩月的關係,來威脅威脅司徒浩月。
這麼想著,司徒浩成不免有些為司徒浩月擔憂。
凝香閣。
王伯派了人手,去打探司徒浩月的下落,知道司徒浩月根本不在,他沒有辦法,索性過來找水長老。只不過,水長老的身份擺在那,面對著他,王伯沒有辦法向面對司徒浩月那樣直言不諱。尤其是,眼下司徒浩成剛被司徒軒帶走,還沒有鬧出什麼動靜來,有些話只停留在擔憂和揣測的程度上,更不好說。
不過,水長老卻是個通透的的。
知道王伯擔憂,也知道他的擔憂不無道理,水長老迅速開口,「放心,我這就安排,讓人去探探十二公子的情況。」
「謝謝水長老。」
王伯聽著水長老的話,微微鬆了一口氣。
夏傾歌就在一旁聽著,知道司徒浩成被司徒軒叫人帶走了,她想著之前秋蟬傳回來的消息,心裡隱隱有些盤算。
看向水長老和王伯,夏傾歌迅速開口。
「水長老,王伯,你們都先別著急,再等等不遲。」
「丫頭,怎麼說?」
聽水長老問,夏傾歌也不瞞著,她將之前秋蟬傳來的消息的事,言簡意賅的說了,隨即才又道。「司徒軒出手,應該是司徒浩鴻挑的頭,他們的目的不在於十二公子,而在於借著十二公子,拿捏住司徒和三哥。我想,他們是想奪權。如果不出意外的話,用不了多久,司徒雄之死就會爆出來,那才是司徒軒的重頭戲……」
至於司徒浩成,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。
水長老聽著夏傾歌的話,也覺得有道理,只不過王伯卻無力去想那麼多,他詫異的是司徒雄死了……
這個消息,太讓他震驚了。
正尋思著,王伯就聽到夏傾歌繼續,「司徒軒這個人,野心大,但卻沒有什麼謀算。就像之前帶人去風長老的院子一樣,他是個蠻幹的,這次的事把十二公子牽扯進來,周全了幾分,應該不是他的主意。」
「你的意思是,是司徒浩鴻在背後為他出謀劃策?」
「出謀劃策是真的,只不過,這籌謀策略,是真的為司徒軒好,還是在將司徒軒推入泥潭裡,那就不好說了。」
一邊說著,夏傾歌的眼睛一邊眯了眯。
她的心裡,隱隱有種與司徒浩鴻博弈的快感,這個隱藏在司徒軒身後,一直不露頭的人,應該是個高手吧?
她越來越期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