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72章 讓他們在乎的人痛

  對於司徒家的這些秘密,夜天絕和夏傾歌都有些想不通。

  是以,他們兩個決定,等到入夜的時候,再從龍音閣下去,進入暗道里看一看。或許是昨夜裡他們疏漏了什麼,也說不準呢。

  夜天絕和夏傾歌兩個籌謀打算著,小心謹慎。

  而另一邊,司徒廉卻將他們罵了個半死。

  潛龍別院。

  司徒廉從暗室里逃出來之後,便被冥靈帶到了這裡。冥靈是他手上的一把利刃,不但能夠操控人心,醫術和功夫也是極好的。往常的時候,司徒廉也覺得冥靈是無所不能的,可現在,他只覺得冥靈還是差了許多。

  至少,冥靈沒有辦法醫治他的眼睛。

  感受著眼睛火辣辣的疼,司徒廉心頭的火氣也不斷上涌。

  「還是沒有辦法?」

  對冥靈開口,司徒廉的聲音里,帶著濃烈的冷意,殺意沸騰。

  冥靈跟在司徒廉身邊多年,自然知道司徒廉的不快,只是,她真的沒有辦法。看向司徒廉,冥靈小心翼翼的開口。

  「主人,屬下已經盡力了。暗器刺傷太過嚴重,而且暗器上有毒,所以……」

  能保住命,已經算不錯了。

  還想保住眼睛……那真的是痴心妄想。

  好後面的話,冥靈沒有說,逆耳忠言,並不是所有人都聽得進去的。尤其是司徒廉現在受了挫,正在氣頭上,冥靈就算是再傻,也不可能那麼直白的去給他添堵,找不痛快。

  可饒是如此,司徒廉依舊克制不住自己的火氣。

  「夜天絕……該死……該死……」

  狠狠的咆哮,司徒廉陡然凝聚內力,他的一掌打在屋子的窗子上,原本還算結實的窗子,一下子變成了碎木,七零八落。

  冥靈見狀,小心翼翼的後退了兩分。

  「你怕什麼?」

  雖然眼睛看不到,可是,冥靈的腳步聲,司徒廉卻是聽見了的。

  司徒廉能走到今日,早已習慣了別人的臣服,尤其是冥靈這樣的屬下,他更不允許他們表現出半分的忤逆。冥靈後退,是對他不喜了?難不成,傷了眼睛的他,就不再是他們的主子了?

  隱隱帶著血污,沒有半分光亮,只猙獰的有些駭人的眼睛,緩緩瞪向冥靈的方向。

  怒意,不言而喻。

  冥靈見狀,急忙跪下,「主人,冥靈沒有怕。」

  「沒有?」

  凝聚內力的大手,猛地伸向冥靈,冥靈只覺得有一股強勁的力道,拉著她不斷移向司徒廉,她根本沒有半分抗拒的餘地。很快,她就到了司徒廉的身前。

  司徒廉的大手,緊緊的掐住她的脖頸。

  臉上怒意外露,司徒廉道。

  「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,你應該最清楚,我討厭別人的背叛。一次不忠,百次不容,你不要以為我傷了眼睛,就治不了你了。」

  「主……主人,冥靈……不……不敢。」

  冥靈掙扎著開口。

  只是,因為被扼住了咽喉,她的聲音斷斷續續的,並不清晰。可偏偏就是這脆弱的樣子,讓司徒廉滿意。猛地用力,將冥靈甩出去,司徒廉抬手擦了擦自己的手。那樣子,仿佛他剛剛觸碰的,是什麼骯髒污穢的東西似的。

  冥靈自然也瞧見了司徒廉的動作,她眼神暗了暗,卻更加的小心翼翼了幾分。

  司徒廉本就是個喜怒無常的人,她再小心都不為過。

  尤其是現在……

  心裡正想著,冥靈就聽到司徒廉開口,「安排人回司徒家,盯緊那邊的所有狀況,有任何的風吹草動,都立刻來報。尤其是夜天絕和夏傾歌那邊,加派人手,不許有絲毫的紕漏。」

  「是。」

  冥靈回應的迅速。

  聽到冥靈的回應,司徒廉的臉色,才稍稍好些,但也僅僅是好些而已。畢竟,他傷了一雙眼睛,即便不至於成為廢人,可損傷依舊不小。

  這口氣,他不想就這麼忍著。

  「去給風長老傳個信,告訴他我要見他。」

  「見風長老?」冥靈微微凝眉,有些不解,「主人,昨夜的事,多半都是風長老安排的,他包藏禍心,不是什麼好東西。主人見他,只怕……」

  「不過是司徒雄的一條狗而已,有什麼好怕的?」

  「可是……」

  「讓你怎麼安排,你就怎麼安排就好了,哪來那麼多廢話。」

  顯然對於冥靈多嘴,又生出了幾分不滿,是以司徒廉連說話的語氣,都更重了幾分,帶著埋怨。

  冥靈聞言,哪還敢再說什麼。

  司徒廉也懶得解釋。

  昨夜裡傷他的是夜天絕,冤有頭債有主,這筆帳他自然會跟夜天絕和夏傾歌算清楚的。只不過,因為著通天口的原因,他還不能一下子趕盡殺絕。可是,風長老那老東西,卻是跑不了的。

  見他,就是要他的命。

  心裡盤算著,司徒廉身上的殺意,不禁更濃了幾分。

  很快,司徒廉便又開口,「通知完風長老之後,你去易城走一趟。」

  「去易城?」

  司徒廉眼睛受了傷,正是需要人手在身邊伺候的時候,這會兒把她趕往易城,是對她不信任了嗎?

  低聲呢喃著,冥靈看向司徒廉的眼神里,帶著幾分不安。

  司徒廉看不到冥靈的神色,不過,他猜得到。

  嘴角微揚,露出一抹凜冽的殺意,司徒廉冷聲道,「眼下,還不能動夜天絕和夏傾歌,可是,這筆帳也不能這麼就算了。」

  「請主人明示。」

  「夜天絕也好,夏傾歌也罷,他們都是硬骨頭,哪怕是要了他們的命,他們也可能連眼睛都不眨。可是,他們心頭都有軟肋。易城裡住著他們最重要的人,把這些人拿捏在手上,玩弄於鼓掌之間,自然能讓夜天絕和夏傾歌痛不欲生。」

  這是夜天絕和夏傾歌欠他的。

  必須還。

  明白了司徒廉的意思,冥靈不敢耽擱,她急忙回應,準備著出門辦事。

  只不過,臨到門口的時候,司徒廉叫住了她,「記得,別人可以死,但是,夏長赫你得給我活著帶回來。」

  夏傾歌不是在乎夏長赫嗎?

  那他就要夏長赫,變成了他的毒人,變成他的傀儡。他會安排夏長赫去和夏傾歌廝殺,去讓他們姐弟相殘。他倒要看看,到時候夏傾歌面對自己最親的弟弟,是不是也能毫不猶豫的下手?

  不知道那時候,她心裡會不會痛?

  想著那場景,司徒廉不禁發笑,那笑聲陰冷而詭譎,讓人頭皮發麻。

  冥靈應著,急忙離開了。

  聽著冥靈的腳步聲漸行漸遠,司徒廉的笑聲才漸漸止住,「呵,血債血償,沒有人能逃得掉。夜天絕、夏傾歌……咱們走著瞧。」

  ……

  凝香閣。

  因為晚上要和夜天絕一起下暗道,防止自己會疲累,夏傾歌用了午膳過後,特意躺在軟塌上休息了一會兒。

  夏傾歌睡的並不算沉,卻渾渾噩噩的做了一個夢。

  夢裡。

  是一汪血紅色的深潭,那潭裡的水,就像是血液一樣,殷紅的刺眼。潭水騰騰的往上冒著熱氣,偶爾會像是沸水一樣,往上咕咕的沸騰。只不過,所有的一切都是血紅色的,讓人瞧著心裡難受。

  夏傾歌凝眉,她踉蹌著往前走。

  臨近深潭的時候,她清晰的瞧見,深潭的中間有一個人背對著她。

  男人的身子多半都浸泡在殷紅的潭水中,只有消瘦的肩膀,一雙被很粗的鐵鏈拴著的手,還有髮絲凌亂的頭露在外面。

  男人在深潭裡,會發出痛苦的聲音,那樣子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痛苦。

  那聲音,讓夏傾歌覺得熟悉。

  夏傾歌的腳步不禁更快了幾分,她忐忑的開口。

  「是誰?」

  深潭中的男人,並沒有回應夏傾歌,只是他痛苦的叫聲,卻一聲高過一聲。這世上沒有什麼感同身受,可是聽到那聲音,夏傾歌卻有種心被掏空了,撕心裂肺的感覺。

  她狂奔著向前,直接下到了深潭中。

  潭水很深,她踩不到底,只靠著洑水,一點點靠近那個男人。殷紅的潭水浸泡著,會產生強烈的痛感,可是她卻想感受不到一樣。她唯一的念想,就是要靠近那個男人,她想看看她是誰。

  痛苦,不斷在周身蔓延,夏傾歌的臉色也不禁變得慘白。

  好在她終於到了男人身邊。

  那痛苦的聲音,越發的清晰,也愈發的熟悉,她繞到男人身前,看到的是夏長赫熟悉的臉。他一雙眸子血紅,裡面帶著如同野獸般的兇狠,額上青筋暴起,隨著他的掙扎和怒吼,愈發的顯得猙獰。

  「長赫,長赫……」

  夏傾歌叫夏長赫的名字,可是,夏長赫像是沒有看到她一般。

  這樣子,讓夏傾歌心慌。

  慌亂的上前兩步,抓住夏長赫被鐵鏈拴住的手,「別怕,姐來救你,我不會讓你有事的,絕對不會……」

  夏傾歌的話還沒說完,她還沒找到解救夏長赫的辦法,就見夏長赫如同發狂了一般,猛地將鐵鏈掙脫開了,他一把將她揮開,任由她如同風箏一般,跌落在深潭裡。

  毫無預兆,夏傾歌嗆了水,窒息感,那麼強烈。

  「長赫……」

  夏傾歌撲騰著,不讓自己沉下去,她叫著夏長赫的名字,想要喚回他的神志。可是這時,夏傾歌又見夏長赫的模樣,陡然變了。

  眼前的人不再是夏長赫,而是夜天絕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