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次夏傾歌說的鄭重,岳婉蓉和上官嫣兒聽著,倒是有幾分相信了。
只是她們心裡疑惑。
「傾歌,這倒是怎麼回事啊?莊子上已經傳遍了,都說你和天絕吵架了,我們這一個個擔心的,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,你們到底怎麼了?」
上官嫣兒看著夏傾歌,急急的問道。
見狀,夏傾歌倒也沒瞞著。
反正要去司徒家救簡若水,那是勢在必行的,根本瞞不住人,岳婉蓉和上官嫣兒她們早晚都要知道。
索性,夏傾歌都簡單的將事情,都跟她們說了說。
只不過,夏傾歌才一說完,上官嫣兒和岳婉蓉兩個人,就一致反對她。
岳婉蓉的表現,最為明顯。
抬手戳著夏傾歌的腦門,像是教訓小孩子似的,岳婉蓉氣呼呼的道。
「你這丫頭,心是越來越大了,我知道你和若水感情好,她出事了你擔心,可再擔心也不是這麼個折騰法啊。你這大著肚子呢,還想往司徒家那種虎狼窩跑,你是嫌棄自己出不了事嗎?也虧得天絕忍著你,要是我,早罵的你狗血淋頭了。」
夏傾歌看著岳婉蓉那模樣,淺笑著拉住她的手。
「娘,你現在已經在罵了。」
「少嬉皮笑臉的,這可是關乎性命的事,不是兒戲。我跟你說,別說天絕不同意,我也不同意。」
岳婉蓉一臉的怒色,這話說的聲音不小。
當娘的,最關心的也就是孩子。
外面就算是天塌下來,也總歸會有人撐著,岳婉蓉不想夏傾歌去冒一點險。她希望夏傾歌平安,希望她能順順利利的把孩子生下來。
其他的,她顧慮不了那麼多。
之前,上官嫣兒倒是不知道簡若水出事,現在聽說了,倒是能想明白這其中事了。
雖說站在追隨者的角度,將心比心,可能很多人都是希望夏傾歌出面的,這不但是救人,更是一種態度。夏傾歌這麼做,的確能夠拉攏人心,讓事態更有利於他們。上官嫣兒的心裡,也認同夏傾歌的做法。
可是,想到夏傾歌懷著孩子,上官嫣兒便把所有的理智都拋在一邊了。
對上夏傾歌的眸子,上官嫣兒道。
「傾歌,夫人說的對,這可不是兒戲。你這肚子越來越大,不能去司徒家冒險,這不是胡鬧的事。」
「我沒想胡鬧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
上官嫣兒還想說什麼,只不過,夏傾歌給了她個眼神,讓她打住了。
她已經做了決定,夜天絕也鬆了口,做了相應的安排,這件事也就這麼定下來了,不會再有更改的可能。上官嫣兒現在說的再多,也起不了什麼作用,只會讓岳婉蓉更擔心,而她也相應的就得花更多的精力,去安撫岳婉蓉。
這是吃力不討好,所以,夏傾歌不願意上官嫣兒再說。
上官嫣兒見狀,也不好再開口。
岳婉蓉瞧著她們那眉來眼去的樣,心裡更難受。
「傾歌,我知道心裡有盤算,可你為了這個想,為了那個想,你怎麼就不為了自己想想?是,你這麼做於公於私於情於理,都是對的,都是好的,可對你自己……真要有個萬一……」
話,岳婉蓉根本說不下去了,她的眼淚簇簇的往下落。
夏傾歌看著,心裡難受。
緊緊的握著岳婉蓉的手,夏傾歌低喃,「娘,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,就算去司徒家,我也有自保的手段,不會任人魚肉的。」
「自保的手段?」
「是啊,我準備了很多東西,我……」
「傾歌,你要知道,明槍易躲暗箭難防,你一旦踏進了司徒家的大門,那你就是明晃晃的活靶子。這暗處里,有多少人在伺機而動,只要你稍有疏漏,他們就會撲上來,要你的命。這種時候,哪有什麼萬全的策略,哪有什麼自保的手段?說到底,不過是在用命去賭罷了。」
夏傾歌是死過一次的人,夏傾歌遇到危險的時候,也不是沒去賭過命……
可岳婉蓉害怕。
她害怕夏傾歌再遇到危險,害怕她賭輸了,噩夢會重演。
剩下的話,岳婉蓉沒說,不過從她痛苦的神色中,夏傾歌隱約能夠看得出來。緊緊的握住岳婉蓉的手,夏傾歌低聲開口。
「娘,對不起,是我讓你擔心了。」
「……」
「娘,這人世間,總有些險是我們必須去冒的,我們想要萬事順遂,卻總有些萬不得已。司徒家的麻煩,說到底是因我而起,我沒有理由讓別人受苦受難,自己卻躲在眾人的後面,逍遙自在。這是我的命,是我必須面對的。」
一直以來,夜天絕都護著她,把她護的很好。
連帶著水長老、雲長老,以及司徒浩月、司徒浩嵐,他們也都在幫著她應付司徒家的兇險。
可這不是理所應當的。
該她去面對的,她就必須去面對,該她承受的,她也躲不掉。
「娘,我……」
「好了,」夏傾歌還想開口說些什麼,岳婉蓉卻直接將她的話打斷了。眼睛紅紅的,岳婉蓉嘆息著起身,「你有你的道理,你有你的身不由己,我勸不了你,我說的再多也沒用。你想怎麼辦,就怎麼辦吧。我累了,想回去休息休息了。」
話音落下,岳婉蓉便離開了,她走的匆忙,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。
只是到門口的時候,岳婉蓉又停下了腳步。
人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,去想如何如何是對別人好,可是卻很容易忘掉,我們能給予的,未必是別人想要的。岳婉蓉自認是關心夏傾歌的,可是,不論是她的關心,還是她的放任,到頭來對於夏傾歌而言,都可能是一種負擔。
她若就這麼走了,只怕夏傾歌會自責吧?
就像夜天絕拂袖而去,夏傾歌心裡也不是滋味一樣。
抿著唇,岳婉蓉又回頭,看向了夏傾歌。
「娘……」
夏傾歌站起來,小心翼翼的開口。
岳婉蓉聽著,緩緩點頭,這才道,「傾歌,你眼界比我寬,想的事情比我多,你的安排自然有道理,我也只是擔心你而已。若是我說的不對,你也別往心裡去。你該怎麼做,就怎麼去做。要是累了,回過頭來,總有我在。我不求別的,我只希望你能多為自己想想,多照顧好自己。傾歌,我想你平平安安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