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07章 被懷疑

  得了岳瀾庭的回應,夜天絕的人迅速動手。

  其中一個身材稍高大的,將岳瀾庭背起來,至於另外一個則走在前面開路。外面已經打成了一片,戰鬥激烈,兩個人出來的時候雖然也引起了一些關注,但是卻沒人能騰出手來攻擊他們。

  是以,這兩個人出去的時候,不比進來的時候難多少。

  很快他們就背著岳瀾庭逃出了戰圈。

  司徒家的地圖,司徒浩月給過夜天絕,每個來司徒家執行任務的人,都將地圖印在了腦子裡。從關押著岳瀾庭的院子出來後,兩個人不慌不忙的按照預定計劃,去了司徒家的藥房。

  對於醫藥世家而言,藥房自然重中之重。

  尤其是司徒家的大藥房後面,還連著一個小庫房,裡面的藥材不說全是天材地寶,但總歸比普通的藥材而言,要珍貴不少。

  為了保證這些藥材的安全,藥房裡做了特殊處理。

  這藥房的屋子不但防火防盜,而且暗處里有密道,可以通向距離司徒家約十五六里外的一個莊子。

  平時這裡,少不得有人把守。

  只不過,因著早已定下了計劃,雲長老早有準備,他讓自己手下的人來接應夜天絕的人,率先將把守小藥房的人全都換了。故而夜天絕的人帶著岳瀾庭到了之後,不費吹灰之力,直接進了藥房。

  之後便有人帶著他們進了密道。

  在夜天絕的人帶著岳瀾庭離開的同時,雲長老也安排了人,他們裝扮成岳瀾庭的模樣,從一條截然相反的路離開。而在這隊人離開後,雲長老的人又在藥房的外院放了一把火。

  雖然藥房內防火,但是外院的火光,依舊吸引了一些人來。

  一時間,整個司徒家更「熱鬧」了許多。

  而這個空檔里,夜天絕的人早就帶著岳瀾庭離開了,外面接應的人也已經到位,在岳瀾庭三人出了密道之後,沒有任何的耽擱,他們直接上了馬車,走了近路,去往夜天絕的莊子。

  這一路固然辛苦,不過,岳瀾庭的心裡是帶著希望的。

  這麼多年來,他從沒有這種感覺。

  明明身子還有些重,明明腦子也不是那麼清醒,可是,就是在這種狀態下,馬車的顛簸在他看來,都帶著歡喜。

  在司徒家那個宅子裡,像是試驗品一樣,被人不斷的試藥試毒,試來試去,他就像是砧板上的魚,沒有任何的自由可言,他活的簡直不像自己。哪怕司徒家的人一直在為他續命,可他的每一天都是痛苦的。

  不像現在,他感受到了除了痛苦之外的情緒。

  那是喜悅,是輕鬆,是目空生死,卻包含著幸福的希冀。

  路上的時候,夜天絕的人已經將具體的情況,都跟岳瀾庭說了,包括夜天絕和夏傾歌與岳婉蓉的關係,以及他們到司徒家營救的整體安排,夜天絕的人都說的很細。

  倒也不是非要岳瀾庭念著這份情,記著夜天絕和夏傾歌的好,只不過,這些可以讓岳瀾庭知道的事,他們不會隱瞞罷了。

  知道夜天絕安排了不少人營救,而且他們是最先離開的,岳瀾庭有些不放心。

  「那剩下的人怎麼辦?」

  馬車裡,岳瀾庭依偎著車廂,看著夜天絕的人問道。

  夜天絕的人也不瞞著,「舅爺放心,王爺安排了人接應他們撤退,咱們順利離開後,會有人發送接應信號,到時候裡應外合,他們自然能衝出來。」

  「什麼時候能有消息?」

  「這暫時還不確定,但應該不會太久。」

  岳瀾庭聽著這話,微微點頭,「那若是有消息了,記得告訴我一聲,讓我安心。」

  岳瀾庭並不是那不懂感恩的人。

  這些人來司徒家救他,雖說是奉了夜天絕的命令,可卻不能否認,他們確實為了他冒了許多風險。這種付出和感情,他不能認為是理所應當,更不能視而不見。

  聽著岳瀾庭的話,夜天絕的人點頭,不再多說什麼。

  等到岳瀾庭再次接到消息的時候,已經是一個多時辰之後了,彼時,夜天絕的人已經全部撤出了司徒家,雖然所有人的身上,都少不得留些傷,可是卻都沒有性命之憂。

  可以說,這次營救算是十分成功的。

  知道了消息,岳瀾庭也鬆了一口氣。

  同樣,司徒家裡,司徒浩月和司徒浩嵐兩個人,在知道夜天絕的人全部撤離之後,他們也鬆了一口氣。

  尤其是司徒浩月。

  因為幫過夜天絕和夏傾歌許多次的緣故,回到司徒家之後,他比司徒浩嵐還要更低調。不該說的話不說,不該做的事不做,他不敢有半分的行差踏錯。哪怕他心裡特別想要去幫忙,卻依舊忍著,一直到最後。

  他的手心裡都是汗。

  那種作為旁觀者的急切,一點都不比他身在戰圈內少。

  好在,一切都結束了。

  可另一邊,風長老卻在大發雷霆。墨桐、水長老、雲長老,以及四長老林長老,六長老古長老,七長老丁長老,他們一個個的都坐在風長老的下首,聽著他喋喋不休的念叨。

  「猖狂,太猖狂了,居然將整個司徒家攪得一團亂,還趁機將岳瀾庭帶走了,這也太不把司徒家放在眼裡了。」

  「是啊。」

  六長老古長老聽著風長老的話,無奈的嘆氣。

  「今夜的事,的確古怪,從司徒廉的事開始,到岳瀾庭被營救,這一環扣一環的,就像是計劃好的一樣。就是不知道,計劃這一切的,到底是司徒廉,還是另有其人。」

  古長老一邊說著,他意味深長的目光,一邊掃過墨桐、水長老和雲長老三個。

  眼神,已經代表了他的全部心思。

  聽著這話,墨桐的眼神不禁暗了暗,他心裡清楚,這個時候水長老雲長老不方便開口,畢竟他們和夜天絕同處一個屋檐下,這個時候往外摘自己,說服力低不說,而且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。

  所以該說的話,就只能他來說。

  學著方長老的模樣,墨桐看了古長老一眼,冷笑了一聲。

  「老六,你這話什麼意思?」

  古長老聽著墨桐開口,不禁挑挑眉,他還真沒想到,自己這一番話說下來,最先開口的人居然是墨桐。

  「二哥,我就是這麼一句,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。」

  「沒有嗎?」

  眼神落在古長老的身上,墨桐輕哼了一聲,他抬手輕輕的掀起自己外袍的袖子,眼神冰冷。

  「我今日才回司徒家,就被人傷成了這樣,若是老六你懷疑這事不是司徒廉做的,幕後黑手另有其人,那還請你把人給我找出來。我方慶炎這輩子,還沒吃過這種啞巴虧呢。」

  隨著墨桐的話音落下,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,都落在了墨桐的胳膊上。

  本就有些發皺的皮膚,上面有一處血淋淋發黑的傷口。

  一時間,大家也不好說什麼。

  畢竟,那傷是真的。

  和大家一樣,風長老的目光,也落到了墨桐的胳膊上。

  墨桐的年齡與方長老有很大的差距,自然皮膚狀況也多有不同,不過,墨桐在來之前早對身體做了處理,他的脖頸、胳膊,甚至是身上其他位置,此刻的皮膚狀態,都和方長老極為相似。

  風長老見狀,心頭的那點懷疑,也漸漸散了。

  沉沉的嘆息了一聲,風長老的目光,緩緩落在水長老和雲長老的身上。

  「老三,老五,你們怎麼說?」

  聽著問話,雲長老輕蔑的笑笑,他的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古長老的身上,隨即道,「老六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,大哥還能讓我說什麼?說我與這事無關,你們也不信,順了你們的意,承認了這幕後之人是我,我自己又覺得委屈。」

  「五哥這是什麼話?」

  古長老被雲長老針對,顯然有些不滿。

  「我只是實話實說,也沒有刻意指責誰的意思,五哥,你這麼說,未免太誅心了。」

  「我誅心?」

  白了古長老一眼,雲長老冷笑。

  「也就是我運氣好,沒和水老頭一起被炸傷炸死,可沒成想,到頭來這結果卻不能讓老六你滿意。老六,兄弟一場,你要是真看不上我和水老頭,可以直接說啊,直來直往的斗,別跟我來軟刀子那一套。」

  「你……」

  「得了,我懶得聽你廢話。」

  不給古長老開口的機會,雲長老直接冷硬的將他的話打斷,他冷聲冷氣的道。

  「老六,你要是懷疑今夜的事有我的手筆,那就去查好了,有了證據要我的命都行。要是沒那個證據,就少在這跟我廢話,我沒什麼好臉給你,你也別跟我玩那一套陰的。我這人脾氣不算好,你要是蹬鼻子上臉,就別怪我翻臉。」

  話音落下,雲長老直接站起了身。

  「我累了,要回去喝酒睡覺了,你們愛怎麼商量就怎麼商量吧,我避嫌就是了。」

  雲長老說完,也不等誰的回應,他直接離開了。

  那模樣,瀟灑又坦蕩。

  一時間,大家都看著他,不知道該如何開口。整個屋裡靜靜的,沒有一點聲響。那感覺,似乎比之前聽著風長老喋喋不休的怒罵,還要更壓抑幾分。

  這時,一直沉默不語的水長老,也冷笑著開了口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