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著夜天絕的話,夏傾歌不禁有些怔愣。
「還有什麼話?」
夜天絕輕輕的捏了捏夏傾歌的小臉,也沒瞞著,「我能夠理解她的關心則亂,也能夠理解她的口不擇言,但是,這不意味著我會一次次的包容她,讓她屢屢放肆。」
司徒浩月那邊,該做的,他會不遺餘力。
關鍵時候,他也會親自出面,哪怕是拼上一切,也會保司徒浩月平安。
但是,雲思思不能總因為司徒浩月的事,去夏傾歌的麻煩,想發脾氣就發脾氣,想指責怒罵就指責怒罵,那是他所無法忍受的。
的確,不論是看在定陽王的面子上,還是看在司徒浩月在司徒家拼殺的面子上,他都不能對雲思思怎麼樣,可是,該有的懲罰,該有的訓導,他不會省著。若是有必要,讓夏傾歌避開雲思思,也是可能的。
後面這些話,夜天絕沒說,不過夏傾歌明白。
她緩緩點頭。
「我明白你的意思,你放心,思思不是那不講理的,同樣,我也不是那忍氣吞聲,挨欺負也不知道反擊的,事情不會鬧得那麼糟糕。如今,司徒還在司徒家裡周旋,說到底這都是因我而起,看在我的面子上,你也對思思多包容一點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
該包容的,他不會計較。
只不過,龍有逆鱗,觸之即死。夏傾歌就是他的逆鱗,若是太過分了,不論是誰,他都不會容忍。
不願在這事上多糾纏,夜天絕迅速道。
「好了,不說這個了,走一步看一步,我心裡有數,不會失了分寸,也不會讓司徒寒了心的。你也累了,趕緊睡吧。」
「哼,你也知道我累……」
明知道她累,還要那麼折騰她,這人未免太壞了。
夏傾歌埋怨的話里,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,夜天絕聽著,嘴角不禁上揚,「我也捨不得累到你,只是,看到你我就沒法控制自己。傾歌,這也不能全都怨我。」
「得得得,怨我怨我。」
都怨她,居然好死不死的,跟夜天絕又說起了這個。
微微掙扎,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,夏傾歌快速閉上了眼睛,「我累了,趕緊睡,不要打擾我,壞人。」
「好,不打擾你。」
夜天絕寵溺的說著,而後攬著夏傾歌,不再言語。
一夜無話。
隔日,許是前一夜被夜天絕折騰累了的緣故,這日夏傾歌醒的要比平時晚不少。她起來的時候,身邊已經沒有夜天絕的影子了。倒是涼嬤嬤,一直在屋外候著。
聽到了動靜,涼嬤嬤推門進來。
「王妃,可要水洗漱?」
「嗯,有勞嬤嬤了。」
得了夏傾歌的吩咐,涼嬤嬤招了招手,門外,素語便帶著人進來,伺候夏傾歌梳洗上妝了。只不過,夏傾歌這邊還沒弄完呢,就聽到人來稟報,上官嫣兒來了。
聽著這話,夏傾歌也不多意外。
上官嫣兒、她,以及雲思思三個人關係很好,這麼久不見,上官嫣兒想來也是惦記著她的。另外,前一夜的事,上官嫣兒也未必就沒有聽到消息,她這會兒來,說不準也是為了雲思思。
心裡想得通透,夏傾歌快速看向涼嬤嬤。
「涼嬤嬤,你帶著嫣兒去偏廳坐坐,若是她還沒用早膳,就先擺上,讓她吃著,我這就過來。」
「是,王妃慢慢收拾,老奴去招呼上官小姐。」
涼嬤嬤說著,便退了出去。
偏廳。
夏傾歌來的時候,已經是一刻鐘之後了,上官嫣兒坐著喝茶,只不過有些心不在焉的。
瞧著她那模樣,夏傾歌不禁開口,「嫣兒,這是在想什麼?」
聽到動靜,上官嫣兒迅速回神。
眼裡更多了幾分笑意,她將茶杯放到桌上,而後迅速起身走到夏傾歌的身邊。接替了素語,她攙扶著夏傾歌坐到桌邊上。
「我這正想著,你懷孕身子重,大約是極辛苦的。要不,你哪可能睡到這個時候。」
一邊說著,上官嫣兒一邊曖昧的眨眨眼睛。
夏傾歌臉頰微燙,「你也學壞了,居然打趣我。」
「哪有打趣?明明是實話實說。」說著,上官嫣兒也不等夏傾歌回應什麼,她看向守在一旁淺笑的涼嬤嬤,迅速開口,「嬤嬤,趕緊把給傾歌準備的早膳端過來,都這個時候了,她肯定餓了。」
「是。」
涼嬤嬤笑著回應,隨即去安排。
很快,涼嬤嬤就將吃的都端了上來,聞到了味道,夏傾歌愈發覺得自己餓了。上官嫣兒吃過了,不再動,夏傾歌也不虛客套,她自己不緊不慢的吃了起來。
上官嫣兒坐到一旁去,靜靜的等著。
一直到吃完,夏傾歌才到上官嫣兒身邊坐下,她開口,「這麼早來找我,是不是有什麼事?」
「早?我的王妃啊,怕是也就只有你敢說現在早了。」
「我……」
夏傾歌有些羞澀。
原本也沒有多累的,可是被夜天絕折騰了一陣子之後,她就覺得渾身都累。早上夜天絕什麼時候離開的她都不知道,也是她睡過了。
看得出夏傾歌的羞澀,上官嫣兒也隱約猜到前一夜裡,他們小兩口發生了些事。
她曖昧的笑笑,迅速轉移話題道。
「我來,主要是來看看你,雖然分開也沒多長時間,可你在閒雲山莊,我在這個莊子上,見不到你,總覺得擔心。這陣子你還好嘛?遇到的那些麻煩,可都解決了?昨日裡聽王爺說了一些,總覺得他是報喜不報憂的,你可別瞞著我。」
「麻煩都是天絕處理的,我挺著個肚子,徹底成了閒人。他壓力大不大,狀態好不好,我不好說,但是我是挺好的。」
一邊說著,夏傾歌一邊摸著自己的肚子,她臉上帶著滿足的笑。
那樣子,上官嫣兒瞧了,也鬆了一口氣。
「你好就好。」
連連點頭,上官嫣兒微微湊近了夏傾歌幾分,她緩緩繼續。
「還有,我來找你,也是因為聽說了前一夜裡,思思鬧騰了。聽下人說,她還對你發脾氣了?」
「哪個下人,居然這麼亂嚼舌根?」
夏傾歌一邊說著,一邊看向一旁的素語。
素語明白夏傾歌的意思,迅速出去了,看是誰把消息傳出來的。這莊子上,都是親近的人,也是他們的根基,若是因為閒言碎語而讓人平白心中生了埋怨,多了嫌隙,那就不好了。
這道理,上官嫣兒也明白,她自然不會阻攔。
「也不知是誰最先傳出來的,不過,這話我聽了幾個人說了,總覺得要止住了好。
思思那個人,心直口快,也是擔心司徒,才會口不擇言,她未必就是真的怨你。這麼長時間的姐妹了,我想你也是明白的。可是,這話要是傳出去,落在了思思的耳朵里,她或許會覺得是你在怪她,會傷感情。
而且,司徒現在的情況,到底是危險的,她要是心裡不舒坦了,覺得咱們跟她生分了,她未必不會再鬧騰著要出去。到時候,又少不得麻煩。而且,若真的出了什麼事,怎麼和司徒交代?」
上官嫣兒的話直接,也十分犀利,很深入。
她和夏傾歌之間,沒必要藏著掖著,她也相信,夏傾歌跟她是一個意思,都希望大家好。
聽著上官嫣兒的話,夏傾歌點頭。
「你說的在理,就是這麼回事。好在你來告訴我,要不指不定下面的人顧及著我的身子狀況,要藏著掖著呢。思思若是聽了這些話,肯定不舒服。這樣,一會兒咱們兩個一起去看看她。」
哪怕不是看著司徒浩月的面子,夏傾歌也想照顧好雲思思。
有了這層關係,她更會盡力。
夏傾歌的話,讓上官嫣兒也鬆了一口氣,「好,那我們一會兒去瞧瞧,傾歌,你也別覺得我在這事上太偏心思思了,我……」
「我都明白。」
衝著上官嫣兒笑笑,夏傾歌直接將她的話打斷了。
那些話,不用說出口,否則只是平白傷了情分,她都理解,一切盡在不言中。
上官嫣兒聽著這話,連連點頭。
兩個人又坐了一會兒,這才去了雲思思那,彼時,雲思思正在臨窗的書案前練字。只是,許是心裡亂的原因,她的字也不似平時,帶著幾分慌張的意味,顯得有些凌亂。
夏傾歌和上官嫣兒進來,瞧著雲思思的模樣,瞧著她的字,不由的對視一眼。
怕是雲思思已經聽到了什麼。
她在發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