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狀,簡若水也急忙湊了過來。
「是天絕傳來的消息?他都說了什麼?可是要緊事?」
心裡擔憂,簡若水一連問了幾個問題,司徒浩嵐卻沒有回應,只是攥著信的手不斷收緊,整個人的臉色也暗沉沉的。
那樣子,讓簡若水不安,「怎麼了?給我看看。」
聽著這話,司徒浩嵐倒是鬆手了,他將手中不大的字條,直接遞給了簡若水。信鴿傳消息,內容本就不會太多,簡若水一目十行,不一會兒就看完了。
她不禁有些擔憂。
「和司徒家撕破臉皮,那司徒家肯定會有所動作,司徒和水長老、雲長老這麼回去,太危險了。你……」
「我得回去。」
對上簡若水的眸子,司徒浩嵐沒有半分的遲疑,他迅速開口,字字鏗鏘。
簡若水聞聲,眉頭緊鎖。
「你應該知道,司徒家現在就是個虎狼窩,你們之前幫了傾歌和天絕,這會兒回去,根本就是自尋死路。想要肅清門戶,執掌門庭何其艱難?你若是回去的話,只怕也是多一個人受困。」
「可我不能讓浩月一個人撐著。」
水長老和雲長老和他親近,司徒浩嵐不敢忘,可是司徒浩月更是他的兄弟,他更不能棄之不管。
「可……」
「我知道你擔心我。」
明白簡若水要說什麼,司徒浩嵐直接將她的話打斷了,他緩緩牽起她的手,眼神里除了堅定外,也多了幾許溫柔。
抿著唇,沉沉的嘆息,許久司徒浩嵐才開口。
「我知道回去要冒險,但是,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,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,怕已經沒用了。浩月為人直爽,心性說到底還是單純了些,他是個很好的助力,卻難以掌控全局。尤其是家裡的那些人,早已對他有所防備,這種時候他要是沉不住氣,就更容易出紕漏。到時候,那就是死路一條。我不能在一旁干看著,我得回去幫他。」
世家大族,紅牆綠瓦,自來都是冰冷的,這裡不是侯門,卻同樣的深似海。
可是,在這個冰冷的家裡,司徒浩月是他的例外。
人都說,為了兄弟可以兩肋插刀,這話也許用在別人的身上,只是誇張一言,虛有情義,可是對於司徒浩月,司徒浩嵐真的能夠做到。
因為值得。
「若水,你放心吧,我不是莽撞的人,不會亂來。有水長老和雲長老細細謀算,我和浩月兩個人,多半也是打打下手。我們的手上,都有些人脈,包括在司徒家內,明著暗著我們都有自己的人手。這些人,只有我們自己出面才能調動。所以,就算只從這方面考慮,我也得回去。」
理由,司徒浩嵐一條條的往出拋,簡若水知道,自己不能阻攔。
一方面,如他說的,司徒浩月和水長老、水長老、雲長老,他們需要他的幫忙。另一方面,關乎兄弟情義,關乎家族走向,他不可能置身事外。否則,以後少不得要後悔。
低著頭,簡若水沉沉的嘆息了一聲。
「浩嵐,你說的都有道理,我也聽你的,我讓你回去。只不過,我有一個條件。」
「什麼,只要你說,我都答應你。」
「我和你一起回去。」
對上司徒浩嵐的眸子,簡若水笑著說道,她的語氣不重,可這幾個字卻說道異常堅定。
司徒浩嵐聽著,眉頭緊鎖,「你不能回去。」
「為什麼不能?」
「玉顏的鋪子需要你,這離不開你。」
「歐陽東亭和北辰杭羽兩個人都是有本事的,讓他們騰出手來,一個抓生產,一個盯鋪子,再加上素衣從旁幫忙,沒什麼不妥的。」
「可是我不想帶你回去。」
他是司徒家的人,為了兄弟為了家,去冒險那是迫不得已,可是簡若水不一樣。她現在和司徒家,並沒有直接的關係,她沒有必要去冒險。
這話,司徒浩嵐沒有說出口。
不過簡若水心明眼亮,如何看不明白?抬手在司徒浩嵐的腰間捏了捏,她道。
「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喜歡我的,怎麼,我這個司徒家未來的媳婦,還不能進門去瞧瞧了?還是說,司徒浩嵐,你當著我面一套,背地裡還想搞另外一套?你不想帶我上門,難不成,你還想帶其他的女人上門?」
說這話的時候,簡若水的眼裡,帶著笑意。
司徒浩嵐心裡清楚,這是簡若水逼著他答應,刻意這麼說的,可是他還是忍不住解釋。
雙臂攬著簡若水的腰,他柔聲道。
「我這輩子,從來沒對其他家人動過心,唯有你一個,讓我沒有辦法自控。我現在只要你,以後也只要你。沒有其他女人,永遠都不會有。」
「這還差不多。」
有些話說開了,也就少了幾分羞澀,在司徒浩嵐面前,簡若水也不遮掩什麼。
勾勾唇,她迅速道。
「我這輩子,也算是栽在你的手上了,你想護著我,我又何嘗不想陪著你?風雨比肩,其實是件很幸福的事,哪怕有諸多兇險,可身邊有個人能分擔,天塌下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。天絕和傾歌兩個人,風風雨雨一路走來,還不是相互扶持著的,你看他們什麼時候扔下過對方?我很羨慕這種感情,我也希望,自己能成為那樣的人。」
簡若水的話,一字一句,都落在了司徒浩嵐的心上。
他又何嘗不羨慕?
人都道:夫妻本是同林鳥,大難臨頭各自飛。這世上有太多的人,太多的感情,是經不起考驗的。他們能夠同甘,卻不能共苦,這說來不免心戚戚然。
簡若水說的對,風雨比肩,是件很幸福的事。
能夠分享,也能夠分擔,身邊的人,才能夠稱為依靠。
點點頭,攬著簡若水的是後不禁緊了緊,司徒浩嵐緩緩道,「你說的對,那就聽你的,你跟著我一起回去。」
「這還差不多。」
「那咱們將鋪子裡的事,都安排安排,即刻出發?」
「嗯,」簡若水點頭,「宜早不宜遲,拖得越久,局面對咱們就越不利。走,趕緊去看看歐陽公子,把事情跟他說說,之後咱們收拾收拾就走。」
說風就是雨,這風風火火的性子,和簡若水從前的作風倒是大不相同。
不過,司徒浩嵐瞧著,卻心裡暖暖的。
他知道,簡若水之所以會如此,在很大程度上,是因為在乎。
她在乎他。
這一點,他想想就感覺很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