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別自責,這件事和林情璇無關,也就多半和你無關。
「就算和我無關又怎麼樣?」
小羽嘆息,剛剛擦乾的眼淚,一下子又流了出來。
「和我無關,也不過是讓我自己心裡舒坦,少了兩分自責罷了,可卻救不了我娘。而且,若是林情璇,我們還可以搜尋林情璇的蹤跡,抓住林情璇再做商議。大不了以命換命,我帶著她回鬼門幽谷,至少能保我娘平安。可是,若這事不是林情璇做的,那我來去找誰都不知道。這樣,我不是只能幹看著?難不成我還真的不管我娘?」
若是對別人,小羽狠得下來這個心。
可那個人是賀蘭雲萍,是生她養她的娘,她做不到明知道賀蘭雲萍有危險,還真的乖乖聽話,不去救人。
那樣對她來說,是一種折磨。
比讓她死還痛。
想著,小羽不禁看向夏傾歌和夜天絕,她抬手擦掉自己臉上的淚水,一雙眸子裡更多了幾分鄭重。
「戰王爺、戰王妃,我知道之前我做了林情璇的爪牙,想要拆散你們,你們心裡記恨著我,也不相信我。可是,我真的希望你們能幫我一次,就當是因為我救了軒轅,你們幫我一次成嗎?」
聽著這話,夏傾歌的心不禁沉了沉。
「你想怎麼樣?」
見夏傾歌開口,小羽的心裡不禁更生出些許希望來,因為她很清楚,夏傾歌是個嘴硬心軟的人。既然問了,那多半就是成了。
小羽很清楚,自己原本就是在將功補過,可是現在,卻成了挾恩圖報。
她看不起這樣的自己,也覺得愧對軒轅文。
可她沒有辦法。
抿了抿唇,愧疚的看了軒轅文一樣,之後小羽拳頭微微握緊,像是做了個極大的決定似的。也不再瞞著,看向夜天絕和夏傾歌,小羽快速開口道。
「我想讓你們放我離開,我要回鬼門幽谷。」
「不成。」
小羽話音落下,還沒等夏傾歌回應,軒轅文便已經冷聲否定了。
看著小羽,軒轅文眉頭緊鎖。
「你娘既然傳了信出來,就證明那個地方危險重重,你娘有自保的手段,尚且戰戰兢兢,不能保證全身而退,你怎麼還能回去,往那個泥潭裡陷?難道你就不怕,到時候你救不出來你娘,反而要把自己也搭進去?」
「就算把自己搭進去,我也得回去。」
小羽執拗。
這種感情,其實夏傾歌能夠理解,尤其是重生一世之後,她對於夏長赫以及岳婉蓉的維護,就和此刻小羽的心思一樣。
若是換做是她,她也會做同樣的選擇。
畢竟是至親的人,明知道他們有危險,而不拼盡全力一試,換做是誰都不會甘心。也正是因為如此,才會無所畏懼。
把自己陷進去又如何?
雖然未必明智,但這世上的人多怕有遺憾,而這世上最大的遺憾,多半都不是我不能,而是我本可以。
轉頭看向夜天絕,夏傾歌輕嘆,「你怎麼看?」
聽著問話,夜天絕也不繞彎子,「鬼門幽谷本就不是什麼好地方,裡面的危險自然也不必我多說。小羽姑娘,不是我們不想放你離開,只是,我們不想讓你明知道危險,還往裡闖。或者說的更直接一點,我們不想讓你送去死。」
「可裡面的人是我娘。」
「我明白。」
夜天絕的語氣仍舊淡淡的,這個時候,冷靜比慌亂更有用。
看向小羽,夜天絕繼續道,「你現在關心則亂,只想回去,可是我且問你,你回去能做什麼?你娘尚且沒有保命的把握,你就那麼確信自己能行?你就不怕自己回去,反倒成為了她的拖累?」
「我……」
「你娘和你提過岳瀾庭嗎?」
夜天絕問的突然,這瞬間的話鋒突轉,讓小羽措手不及,連帶著軒轅文也有些不解。
倒是夏傾歌,隱隱明白了一些。
小羽臉上全是懵,「為什麼這麼問?難道我娘的事,和岳瀾庭有關?」
「也不是,就是想問問。」
「……」
夜天絕這話,讓軒轅文和小羽兩個人,都有些無語。都到了這個時候,不想辦法去救小羽的娘,反倒說岳瀾庭……
他是怎麼想的?
小羽想不通,可是,在夜天絕的注視下,她終究還是開了口。
「除了給我治療屍蠶的丹藥時,我娘說過岳瀾庭,其他的時候我並沒有聽她提起過。可是我知道,這屍蠶的解藥就是給他研製的,我娘為此花費了許多心血。而且,我在我娘的房裡,看過岳瀾庭的畫像。」
「真的?」
夏傾歌開口,聲音里有些期待。
小羽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是那個反應,眼神里更多了幾分疑惑,她半晌才慢吞吞的開口。
「是啊,我娘的房間裡有個暗室,岳瀾庭的畫像就掛在那暗室里。那還是幾年前呢,我有一次闖進了暗室,瞧見了那畫,我還問我娘那是誰,她告訴我那是岳瀾庭的。我問她那是不是我爹,結果我娘怒了,再也沒讓我進過暗室。」
聽著這話,夜天絕和夏傾歌不禁對視了一眼。
雖然依舊不能確認。
可他們的心裡,終究是願意賭一把的。
夜天絕衝著夏傾歌點點頭,抿了抿唇,他快速開口,「能想辦法和你娘通消息嗎?如果可以的話,我希望能對她那邊的狀況,了解的更透徹一些。」
「我可以給我娘傳消息,只是若是她真的危險,未必能回。」
「不能回,也是回。」
夜天絕這話,不免有些沉重,不過這卻是事實。若是賀蘭雲萍真的連小羽的信都回不了了,那就證明情況很糟。
如此,他們之後要做的安排,也就得更快,更周密些。
想通了這一點,小羽看向夜天絕。
「你們肯幫我?」
「嗯,」夜天絕點頭,微微勾唇,「在能力允許的範圍內,我們會儘量幫你,救你娘是嘗試,而保住你是必然。」
夜天絕的話,無疑讓小羽鬆了一口氣。
畢竟她自己勢單力薄,就算莽莽撞撞的回去了,也未必能將她娘救出來。可是,若是有夜天絕的人手幫忙,就跟更多了幾分希望。
這種時候,哪怕是只多一絲希望,那都是好的。
只是,她不解。
看向夜天絕和夏傾歌,小羽眉頭緊鎖,她試探的開口,「你們肯幫我,是因為岳瀾庭嗎?可他是誰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