單意的管家動作迅速,沒多久就帶著東西,到了閒雲山莊。
熬戰沒想到他還會回來,不過,·好在有之前的交代,門房小廝不會露了馬腳,他再去見時,也沒出什麼亂子。
得了管家給的東西,熬戰也不耽擱,便去了夜天絕那。
彼時,夜天絕和夏傾歌在院子裡擺了搖椅,他們兩個人正躺在搖椅上閒聊曬太陽。
這麼久以來,他們難得這麼愜意。
看到熬戰來,夜天絕不禁微微蹙眉。
沒了冥九,少了冥七,現在連幽羽都不在身邊,熬戰就成了夜天絕和夏傾歌身邊的頂樑柱。夜天絕交給熬戰的事不少,他心裡很清楚,那些事足夠熬戰忙的腳不沾地了。若不是有重要的事,他根本不會來這。
一想到這好不容易偷來的愜意時光,就要這麼被打破,夜天絕的心裡就不舒坦。
像是感覺到了他的不快,夏傾歌抬手,輕輕的握住了他的手。
溫暖的手,撫平他的焦躁。
看向夏傾歌,夜天絕努力勾唇笑笑,之後他才看向熬戰。
「什麼事?」
其實不用夜天絕開口,熬戰也知道,他來的不是時候。可是,手中得了東西,他不得不來啊。
看向夜天絕,熬戰快速道。
「回王爺,是單意的管家又來了一趟,他按照單意的吩咐,將這個朱木匣子送到了咱們這。他還帶了單意的一句話,說:這是單意送給王爺和王妃的大禮,還請王爺和王妃收下。」
「大禮?」
呢喃著這兩個字,夏傾歌的眼神不禁亮了亮。
她心裡也清楚夜天絕都做了什麼,這會兒單意送來的東西,多半都與蘇憐惜有關。能夠得到關於蘇憐惜的消息,對於夏傾歌和夜天絕來說,實在是一種助力,她心裡高興。
一邊掙扎著起身,夏傾歌一邊開口。
「快,將東西拿來給我瞧瞧。」
「我來。」
聽著夏傾歌的話,夜天絕急急的開口,他順手將想要起身的夏傾歌按了下去,之後他起身接過熬戰手裡的朱木匣子,仔細的看了又看。
夜天絕是信不過單意的。
所以這過手的東西,自然要小心。
尤其是夏傾歌身子不好,夜天絕更不想她觸碰這些東西,若是有個萬一,那他得難受死。
好在,這匣子上並沒有什麼特殊的。
沒有機關,也沒有毒。
夜天絕將匣子打開,就看到裡面的一堆信,除了最上面的一封,沒有署名,其他的則全部都是寫給單意的。信封上字體娟秀,一看就是個出自女人之手。
只看一眼,夜天絕就明白了個大概。
將匣子放在一邊,他先將那封沒有署名的信拿了出來,緩緩打開。
內容不多,卻字字重要。
「這是單意寫的,看墨跡應該是新的,沒寫多久。他說,蘇家曾是滄傲大陸隱世家族之一,也曾為守衛管理凌霄閣出過不少的力。蘇憐惜的父親名叫蘇子山,倒是個睿智仁善的,單意能夠被選中,成為凌霄閣的三管事,其中不乏蘇子山的栽培。」
聽著這話,夏傾歌不由的愣了愣,看向夜天絕,她下意識的道。
「這麼說來,蘇憐惜也算名門之後,根正苗紅,怎麼就長歪了?」
「單意倒也說了兩句,只是不詳細。」
沉沉的嘆息了一聲,夜天絕快速跟夏傾歌解釋。
「按照單意的說法,蘇憐惜是蘇子山唯一的女兒,在二十多年前,蘇子山受傷隱退,再不插手凌霄閣的事物,徹底隱居。蘇憐惜倒是多有在江湖走動,只是,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,得罪了人,這才被毀了臉。那時候,蘇憐惜的臉傷很重,精神狀態也不好,蘇子山沒有辦法,這才寫信給單意,讓他幫忙請人治療。單意通過自己的人脈,找了人去給蘇憐惜醫治,其他的傷倒是好說,但是她臉上這傷,卻是沒有辦法的。自此之後,蘇憐惜的精神狀態也就更差了。」
對於這一點,夏傾歌也不多意外。
人這一張臉,終究是脆弱的,若是真的受了重傷,即便是妙手神醫,想要讓臉恢復如初,不留疤痕,也是不容易的。
而對一個女人來說,這種傷害,的確是致命的。
將心比心。
上一世的時候,她的臉也被毀過,她很明白臉上帶著傷痕,要承受被人異樣目光的時候,心裡有多痛。
蘇憐惜承受這些,的確不容易。
熬不住,心就會崩潰,由此之後再做出什麼不符合常理的事,只怕都是正常的了。
看著夜天絕,夏傾歌聲音暗沉沉的,她道。
「然後呢?」
聽著問話,夜天絕微微搖頭,臉上也帶著幾分沉重。
「治療無果,蘇憐惜的精神狀態更差了不少,按照單意的說法,那就是個瘋子。大約一年後,單意接了蘇子山的信去看他,可偏偏他去的時候,蘇子山死了。蘇子山留了一個方子,一封信,讓他務必幫著蘇憐惜熬過去。」
「那方子,就是換臉的方子?」
夏傾歌的問話,夜天絕沒有辦法回應,因為單意的信上對於之後的事,並沒有更多的提及,他也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。
不過,他心裡的猜測,也大約是這樣的。
看向夏傾歌,夜天絕嘆息。
「應該是吧。」
當初,蘇憐惜的精神狀態很差,臉上的傷也很嚴重,若非有了得到「新生」的方子,只怕她根本撐不到今日。只是,夜天絕更明白,憑著那時候的蘇憐惜,也沒有本事將換臉的事籌謀好,畢竟這中間不但需要尋醫,還需要靈藥。
這裡面,少不得單意的手筆。
想來對於蘇憐惜的事,以及她的狠,單意都是知道的,可他不但沒有阻止,還因為蘇子山的關係,成為了蘇憐惜的爪牙。
想到此,夜天絕的身上,不由的爆發出一股子冷意。
他心裡懷疑。
他懷疑這次,蘇憐惜奔著夏傾歌而來,目的單意也是清楚的。他懷疑,單意從一開始就知道,蘇憐惜要的不是夏傾歌的醫治,而是她的那張臉。
想到這種可能,夜天絕拿著信的手,不由的收緊。
有那麼一瞬,他幾乎想殺了單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