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這份心動,可能是因為治療屍蠶引起的。
可是,現在想到軒轅文,小羽能明確的知道,她有些無法自控。尤其是,夏傾歌還說,軒轅文為她求情……那個倔到寧可自己死,也不願與她同流合污的男人,真的能為她求情?
是感激,還是心動?
小羽想著,心一下子變得很亂,卻也很軟。
許是太過詫異,太過難以置信的緣故,以至於小羽都沒有克制自己的反應。
她所有的表情,都流露在外。
夏傾歌瞧的一清二楚,她勾勾唇,緩緩道,「軒轅說,他的痛始於你,想來你是比他要更痛的,他是男人,而且中過屍蠶,所以暫時還可以忍受,可你不同,你身嬌玉貴,應該也沒受過什麼委屈,這樣的痛苦只怕承受不住。」
「用不找他假好心。」
小羽下意識的開口,話語生硬而冰冷。
只是,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,她這麼急切的開口,是因為不願意接受軒轅文的憐惜,還是不願意讓他和自己牽扯太多,以免讓夏傾歌對他也產生嫌惡和厭棄,是一種彆扭的維護。
心裡亂糟糟的,小羽眉頭緊鎖,不願再開口。
聽著小羽的話,也能將她的心思猜透兩分,夏傾歌不由的笑了笑。
懂得為軒轅文想,有軟肋,這就好。
心裡想著,夏傾歌繼續道,「小羽,其實何必嘴硬?人在落難的時候,在痛苦的時候,是最希望有人能關懷一下的。哪怕是一句簡簡單單的話,也可能成為一根救命稻草,支撐著我們走下去。更何況,軒轅對我們而言,是生死兄弟,他所說的話,我們自然會聽,會接納,會放過你。」
小羽緊緊的抿著唇,沒有開口。
她不知道要如何說。
夏傾歌也不管她的反應,只是自顧自的道,「軒轅說,他也不知道你對他是否有心,但這兩次接觸下來,他能感覺到,你雖然聰明,帶著幾分強硬,但卻不是那種心狠手辣之徒。
他也說,不論是什麼原因,你願意為他治療屍蠶,也不論是什麼原因,你將屍蠶引到了自己的身上,總之你是在替他受苦,他心裡感激。
他說人這一輩子,哪怕沒有感情,但是沒有良心。他現在還說不出,對你是不是真的情深意重,可他知道,不能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你受苦,看著你被毒藥折磨死。
他拉著我的衣袖,求我救你。」
夏傾歌篡改了軒轅文的話,試圖以情去打動小羽。
這張嘴,她想撬開。
關於林情璇,她還需要知道更多,從而為自己、為夜天絕多做謀劃,避免被打個措手不及。
夏傾歌的心思,小羽根本無力去猜,無心去顧及。
目光灼灼的看著夏傾歌,小羽半晌過後,才顫抖的開口,「他真的那麼說?」
聽著這話,夏傾歌無所謂聳聳肩。
「他的確是這麼說的,雖然我一點都不想聽,我也不想繞過你,可我沒有騙你的必要。我為刀俎,你為魚肉,我有絕對的主動權,不是嗎?」
「是。」
這次,小羽倒是應得爽快。
緊緊的抿著唇,小羽不再多言,她連帶著所有痛苦的呻吟,也都一起咽了下去。
她的心在掙扎!
對軒轅文的感情,以及軒轅文對她的態度,是她最初所沒有預料到的,這打亂了她所有的堅持,也打亂了她整顆心。
接下來要怎麼做,她需要好好想想。
夏傾歌看著小羽的模樣,也不打擾,她只是靜靜的看著。
依照小羽的身子狀況,九轉黃泉毒發的痛苦,她尚且可以忍受,想來軒轅文也能夠再撐一會兒。眼看著小羽就要開口了,她得再等等。否則,之前她說的一切,就都白說了。
一刻鐘……
整整一刻鐘,小羽都沒有開口。
她雙眼緊閉,拳頭緊握,額上冷汗涔涔,顯然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。可她並沒有因此而開口,她仿佛是要證明,她並非因為痛苦而低頭了一樣。
一刻鐘之後,小羽才緩緩睜開了眼睛。
猩紅的眸子裡,痛苦和恨溢出來,變得滾燙,可是那裡面也隱隱帶著幾分溫柔。
目光灼灼的看著夏傾歌,她道,「我要見他。」
「見他?」
「是,」小羽點頭,眼神堅定,「所有的話,我只會對他說,不論你是救我還是不救,我只會對他開口。」
小羽的這個要求,夏傾歌倒是有些意外。
不過,她倒也沒拒絕。
「可以,不過要等一等,你這痛總歸要止一止的,否則你們兩個人離得越近,就會越痛苦。別到時候話還沒說,人就不行了。你的生死我不在乎,可是我不希望軒轅出事。」
夏傾歌的話直白犀利,一點都不好聽。
可這次,小羽卻沒有開口反擊,甚至於她滿是痛苦的臉上,還緩緩露出一抹笑來。
「剛巧,我也不希望他出事。」
小羽的聲音很柔。
這一刻,她真的像是個脆弱的溫婉小女人,沒有陰險狡詐,也沒有陰謀詭計,只單純的願意為一個自己愛的人付出。
夏傾歌細看,倒是覺得小羽挺好看的。
心裡想著,夏傾歌也不耽擱,她起身更靠近小羽幾分,之後接下小羽被捆綁的手,為她診脈,想辦法止住痛苦。
而外面,簡若水已然聽到了一切。
根本不用夏傾歌交代,簡若水意味深長的看了房間一眼,之後轉身去了軒轅文那。
不論軒轅文對小羽,是不是真的有心,這場戲他都必須唱下去。
夏傾歌說的那些話,不能白費。
軒轅文那邊的事,即便簡若水不去交代,藏在暗中的影衛也知道如何去做,所以夏傾歌一點都不擔心。她拉著小羽的手腕,認真診斷。
大約一盞茶的工夫,夏傾歌才收手。
「你的身上中了一種叫就九轉黃泉的毒,這應該是第四次或者第五次毒發,持續的時間會比上一次更長。我可以施針為你緩解疼痛,大約需要一炷香的工夫。」
「你也說了你為刀俎,我還能不聽你的?」
「那好。」
夏傾歌淡淡的應聲,隨即將銀針拿了出來。
之後,她為小羽解開了身上的束縛,為她施針。夏傾歌的動作很快,沒有一點保留,小羽能夠明顯感覺到,在夏傾歌下針的時候,她原本疼痛難忍的身子,一下子鬆快了不少。
扭頭看著夏傾歌,小羽不禁勾唇笑笑,她道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