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比於司徒浩月的不敢置信,鬼醫尊使對夏傾歌的猜測,倒是頗為認同。
在司徒浩月話音落下,鬼醫尊使迅速開口。
「我倒是覺得丫頭說的有理。」
微微嘆息一聲,目光緩緩落在小羽的身上,鬼醫尊使沉思片刻,這才繼續。
「一來,就如丫頭說的,屍蠶終究是個小畜生,小羽精通御獸,更了解操控人心,這道理其實和控蠱也差不了太多。若是說小羽用了這樣的方法,來操控屍蠶,再輔以什麼秘制的藥劑,想來是可以做到引渡的。
如果說,小羽沒有將屍蠶引到自己的身上,這就無法解釋,她身上為什麼會有屍蠶活動的跡象。
同樣,若是兩個人不因屍蠶而同命,我們也很難解釋,為什么小羽體內的九轉黃泉毒發,可軒轅也會產生反應。
從這方面來看,丫頭的猜測有理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
「我知道,」知道司徒浩月想說,小羽不可能犯傻,鬼醫尊使將他的話打斷,他快速道,「若是知情,小羽不可能為軒轅做出半點犧牲,所以我更認為,丫頭說的她不知情,才是情理之中。」
沉沉的嘆息了一聲,鬼醫尊使抿著唇,他看了看小羽,這才繼續。
「或許,從一開始我們就有一件事弄錯了,小羽固然是個心思深沉,有幾分手腕的姑娘,甚至,我們說她陰險毒辣,殺人不眨眼,這也說得過去。可是,我們忘了,她也不過是個小姑娘。我們可以認為她不心善,但是我們不能神化她,認為她無所不知。
屍蠶這東西,早些年因為賀蘭雲萍的關係,倒是傳的沸沸揚揚,大家都聽說過一些。可那時的小羽,只怕還不記事。這之後,屍蠶的事愈發的淡了,除了司徒家依舊還沒有放棄治療屍蠶,不停的研究,其他人早就將這件事拋諸腦後了,提及者極少。小羽就算聽說過,想來也不知道的那麼透徹。
或許,她的確知道一些關於治療屍蠶的事,所以才會信誓旦旦的和軒轅文保證,能夠幫他清理掉屍蠶。可是,想來這治療的方法,不是她所想,這其中的細節,自然也不為她所全知曉。」
鬼醫尊使的話,說的很詳細,很透徹。
別說是司徒浩月和夜天絕,就是早有猜想的夏傾歌,在聽了他的這番話之後,也更堅定了她的想法。
或許,小羽只是誤打誤撞,將屍蠶引到了自己身上。
他們之所以在軒轅文身上探查不到屍蠶,那是因為,屍蠶已經不存在了。
在夏傾歌看來,這本是一個值得慶賀的消息,雖然它還只停留在猜想的階段,但可能性極大。但是,現在夏傾歌心裡,卻沒有半點的高興之情,因為若是一切猜想都為真,那也就意味著,小羽在引渡屍蠶的時候,無形中將自己的命運,和軒轅文綁在了一起。
她的痛苦,軒轅文全都能感知,這是很可怕的事。
因為這很可能是種生死的牽制。
她生,軒轅文才生。而若她死,那軒轅文也會一命嗚呼。
之前,夏傾歌和夜天絕,派了冥七帶著人去鬼門幽谷探聽消息,他們並沒有將所有的希望,都寄托在小羽的身上,因為即便他們能控制小羽的人,也控制不了她的心。
他們都不願軒轅文受小羽的牽制,這樣,於他來說太過被動。
可現在……
這種牽制,很可能成為一輩子掙脫不開的枷鎖……這對軒轅文來說,於身、於心、於感情,都不是什麼好的結果。
心裡想著,夏傾歌不禁沉沉的嘆息了一聲。
瞧著夏傾歌為軒轅文擔憂的模樣,夜天絕的心裡也不好受,他索性開了口。
「先別說那麼多了,不論小羽用了什麼方法,之前又知不知情,想來這一遭之後,她都是知情的。今夜的苦,她也受了,若是聰明的,之後想來會和我們說些有價值的信息,從而為自己謀劃,找條出路。我們手中掌握的信息,只會越來越多,當然占據的主動,也就越來越大,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。」
「嗯。」
夏傾歌點點頭,並沒有再多說什麼,她只是緩緩看向小羽。
「若水,去隔壁安排個房間吧,再讓人準備些熱水來,我需要幫小羽治療身上的傷。」
夏傾歌話音一落,司徒浩月便開口。
「丫頭,你瘋了,你為她治傷?」
小羽是什麼貨色,夏傾歌難道還沒看明白?
就算是真的治好了小羽,以她白眼狼的性子,也不會對夏傾歌有半分的感激,這樣吃力不討好,又是何必的?還不如直接關進地牢里,生死有命呢。
這些話,司徒浩月沒有說出來,可夏傾歌何嘗不懂?
只是,懂有什麼用?
「如今我們也沒有辦法準確判斷,小羽和軒轅之間的牽扯,到底有多重。這種情況下,我們投鼠忌器,少不得要對她好一點。」
不但身上的傷要治療,只怕九轉黃泉,也是要解的。
誰讓小羽拉上了軒轅文做墊背的呢?
說著,夏傾歌的心不禁沉沉的,她自來都討厭這樣被牽制,被控制,這種為人左右的感覺,真的一點都不痛快。
只是,眼下根本沒的選。
看向簡若水,夏傾歌道,「若水,去安排吧,之後你來給我打下手,我一個人怕是搞不定。」
其他人終究是男人,而小羽是個女兒身。
雖說醫者眼裡病人不分男女,可能避諱的,避諱些總是好的。畢竟,誰也不知道,他們和小羽之間,到底會走到哪一步?何至於現在將路走窄了,以後落得個自己心裡膈應,小羽和軒轅心裡憋屈呢?
知道夏傾歌的心思,簡若水自然不多耽擱,她點了點頭,扭身出去。
見狀,司徒浩嵐也跟了出去。
瞧著司徒浩嵐跟著自己,簡若水不禁微微蹙眉,她頓住腳步,緩緩看向司徒浩嵐。
「司徒公子,你跟著我做什麼?」
聽著問話,司徒浩嵐輕聲道,「少不得有些力氣活,我跟在你身邊,也能給你幫幫忙。」
「幫忙?」
簡若水呢喃著這兩個字,不禁輕笑了一聲。
「司徒公子,你該不會是覺得,這莊子上的下人還有影衛,都是擺設吧?有他們在,我都不必動手,更何況是你這肩不能挑、手不能提的弱公子?」
說完,簡若水轉身就走,可司徒浩嵐不甘心的急忙追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