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75章 夏傾歌,你不能那麼狠心

  聽著鬼醫尊使的七話,夏傾歌不禁勾唇笑了笑。

  「尊使大人,這事情或許是因我而起,可是這到底是凌霄閣的地盤,凌霄閣自有凌霄閣的規矩,哪輪得到我指手畫腳?」

  在鬼醫尊使詢問夏傾歌的瞬間,皇甫寧的心裡還有那麼一絲慶幸。

  若是夏傾歌肯開口,那便是私人恩怨,他們出了凌霄閣怎麼解決,都不干涉家族未來,那樣有皇甫霖在,總歸有辦法能夠大事化小。

  可偏偏夏傾歌將自己撇的乾淨,把一切都甩給了凌霄閣……

  皇甫寧的心裡,滿是絕望。

  她怕是要完了。

  鬼醫尊使聽著夏傾歌的話,不由得笑了笑,人可以善良老實,但卻不能因為老實而任人欺負。夏傾歌很懂局勢,也明白如何四兩撥千斤,讓自己處於更有利的位置……

  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聰明人。

  滿意的點頭,鬼醫尊使轉頭看向皇甫霖,「皇甫公子,你又怎麼說?」

  鬼醫尊使的聲音很輕很柔,就像是尋常人家的長輩和晚輩閒聊一般,可是皇甫霖知道,這一句話里刀鋒凌厲,滿是陷阱。

  這不是詢問,而是試探。

  看著鬼醫尊使,皇甫霖臉色平和,他嘆息了一聲才開口。

  「戰王妃說的是,這裡是凌霄閣,一切自有凌霄閣做決斷,我區區一個小家族的公子,沒有置喙的餘地。」

  「皇甫家是小家族?」

  呢喃著這幾個字,鬼醫尊使看向皇甫霖的眼神,不禁更多了幾分玩味。

  他是個醫者,這看人就和瞧病一樣,他喜歡看得清也說得清。

  在與人交往上,皇甫霖是個口蜜的,可是這腹里是蜜還是劍,那就不好說了。鬼醫尊使不喜歡這種為了恭維人而刻意放低自己的態度,太過虛偽,太過油滑了。相較而言,他還是喜歡夏傾歌,哪怕虛與委蛇也不失幽默,她將客套表達在明面上。

  哪知道鬼醫尊使的心思?聽著他的話,皇甫霖輕笑。

  「皇甫家雖屬六大家族,但在凌霄閣的地盤上,自然要遵循凌霄閣的規矩,如此自然凌霄閣為大,而皇甫家為小。」

  「是嗎?」

  輕笑著開口問了一聲,之後,鬼醫尊使直接看向單意。

  「既然皇甫公子這麼通情達理,那單管事,你就秉公辦理吧。這下毒的是皇甫家的人,那毒藥也是人贓並獲的,該怎麼處理,應該不為難吧?」

  「自然不為難。」

  單意笑著點頭,一臉的雲淡風輕,若非眾人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,還以為單意要處理的,是什麼讓人歡喜的好事呢。

  眸光清淺地掃過皇甫寧,之後,單意才看向皇甫霖。

  「皇甫公子,凌霄閣的規矩你是知道的,皇甫小姐既然做出了下毒謀害人命的事,凌霄閣自然要嚴懲。還有……」

  「不……不要……」

  單意的話還沒說完,皇甫寧便驚恐的連連搖頭,轉頭看向夏傾歌,她低吼。

  「夏傾歌,你不能這麼害我。」

  聽著皇甫寧倒打一耙,夏傾歌不禁笑了出來,之前鬼醫尊使說她是「人在家中坐,禍從天上來,」現在瞧著倒是真真的。要下毒的不是她,要嚴懲皇甫寧的也不是她,她一個受害者,都能被皇甫寧說成害人……

  她這也是倒霉倒到了極致了。

  看向皇甫寧,夏傾歌眼神玩味,那樣子儼然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一般。

  「你對我下毒,還說我害你?看來皇甫小姐不但家教不好,腦子也不太好。」

  「我是下了毒,可是那茶根本就沒端到你面前,你什麼事都沒有。冤家宜解不宜結,你為什麼就不能放我一馬,非要趕盡殺絕?夏傾歌,你也是女人,你怎麼能這麼心狠?你之前也說了做事要留有餘地,你這麼咄咄逼人,就不怕遭皇甫家的報復嗎?」

  這話幾乎是皇甫寧吼出來的,她的臉上有驚恐,可更多的是蠻橫。

  她希望能嚇退夏傾歌。

  看著皇甫寧的模樣,夏傾歌冷笑著搖了搖頭。

  「皇甫小姐不是什麼明事理的人,顛倒黑白的功力倒是非同一般,看來今日這話和皇甫小姐說,那是說不明白的。」

  收回目光,也不管皇甫寧如何,夏傾歌直接看向皇甫霖。

  「皇甫公子是皇甫家的大公子,也是皇甫家公認的未來家主,想來是個心有是非,能夠明察秋毫的。皇甫公子,本來這事出在凌霄閣,我也不想多追究什麼,可是既然皇甫小姐這麼不明事理,還口口聲聲說皇甫家要報復我……那我還真要向皇甫家討一個說法了。」

  夏傾歌的聲音很輕,她的臉上甚至還帶著淺笑,可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那股氣勢。

  那不是世家小姐嬌養出來的狂傲放縱,那不是肆意叫囂,而是一個上位者的不怒自威。

  那是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怒。

  看著夏傾歌的模樣,皇甫霖的心頭百般滋味不斷混雜,讓他難受的厲害。

  一方面,皇甫霖很欣賞夏傾歌的強勢,那樣幾乎可以站在高峰,睥睨眾生的人,是他所想要的。若是可以,就算是帶她一起並肩而立,直上雲端又何妨?這樣的女子,配得起那樣的位子。可是另一方面,皇甫霖又厭惡極了夏傾歌的強勢,因為這份強硬所針對的人是他,因為夏傾歌想要摧毀和碾壓的,是皇甫家。不知不覺,他們已經站在了敵對的位置,不死不休。

  盯著夏傾歌,皇甫霖的眼神不斷變換,半晌他才開口。

  「不知道戰王妃想討一個什麼樣的說法?」

  聽著問話,夏傾歌也不含糊,一點都不繞彎子,夏傾歌直接道。

  「皇甫寧已經承認,她茶壺裡的毒是給我下的,這是公然謀害人命,如此惡毒心思,豈能輕易饒過?凌霄閣有凌霄閣的規矩,凌霄閣要怎麼處置皇甫寧,又怎麼處理和皇甫家的關係,這我管不著,可是,皇甫家得拿出對我的態度來。」

  「態度?」

  「第一,在針術大賽結束後,我要皇甫公子以及皇甫寧當著眾人的面,公開向我賠禮道歉。第二,我要皇甫公子以皇甫家的名義立下字據,日後絕不找我和我家王爺的麻煩,若有違反,天地不容。」

  夏傾歌的話,說的擲地有聲,尤其是那字據,她更說的鄭重。

  黑紙白字,說來像是多有效力似的,可夏傾歌知道,這東西對於皇甫霖和皇甫家來說,一點用都沒有。

  她之所以要這東西,為的不過是在踩著皇甫家的臉面立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