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白司徒浩嵐的意思,夏傾歌和簡若水兩個人,相互對視了一眼,輕輕笑了笑,不再多言。
也的確,是她們太不小心了。
不過這也怨不得她們,實在是單意手上的極品神器,出現的太過意外了。
外面,單意還在講話。
他口若懸河,滔滔不絕,仿佛這一開口就沒有尾似的。偏偏他語氣里除了謙恭,還帶著幾分幽默,讓人聽著他的話覺得舒服,哪怕冗長了些,卻也不會不耐煩。
單憑這一點,夏傾歌對單意就高看幾分。
這的確是個人物。
單意的講話又持續了大約一盞茶的工夫,之後,才由水長老講話。
站在台上,水長老面上帶著淺笑。
「諸位,今日是咱們滄傲大陸的大日子,針術大賽即將開始,老夫也不多說什麼,只在這裡恭祝各位參賽者,各盡其能,一舉成名。大家也都知道,今日的勝者,不但會得到針王的稱號,而且會得到龍鳳金針。為了激勵各位參賽者,老夫以司徒家的名義,再為這次大賽添上一份獎勵。」
聽著水長老的話,四周閣樓的人,都變得靜靜的,他們都等著看,水長老能拿出什麼獎品來。
水長老倒也不賣關子。
很快,他便從自己的懷裡,逃出了一本不算太厚的冊子。
「這是老夫畢生對於針術的研究心得,老夫一一整理,記錄在案。今日的勝者將為針王,針術自然了得,不過學海無涯,想來老夫的這點心得,總歸會對他有所助益。」
水長老的話,顯然是有客氣的成分在的,畢竟,他的針術在滄傲大陸,絕對能夠算得上首屈一指的。
否則,他也不會坐在那。
故而,在水長老話音落下之後,四周的閣樓中,尤其是各參賽者的房間中,都響起了一陣陣掌聲。
大家心裡也激動。
畢竟那是水長老畢生所學總結出來的精華,任是誰看了,必然都會獲益無窮。
不理會大家都心思,水長老將冊子,直接交給了單意。
單意拿著冊子,面帶笑意。
「水長老高義,這本冊子裡蘊含的不止是針術知識,更是醫者心懷,是所有醫者都應存有的仁心仁德,更是芸芸眾生身體康泰的希望。」
一邊說著,單意一邊恭敬的將這本冊子,放到了獎品台上,放在了裝有龍鳳金針的紫檀木盒子上邊。
那個位置,讓所有參賽者眼熱。
也知道大家心急,索性,單意也不再耽擱,他快速開口。
「好了,時候也不早了,在下宣布,今日的針術大賽正式開始。首先,請各位參賽者入場。」
聽到單意的話,參賽者陸續入場。
這針術大賽,其實也不是想參加就能參加的。
所有的參賽者劃分為兩種:第一種是醫者,本就在滄傲大陸小有名聲,或者能夠通過凌霄閣舉辦的初試,證明自己通曉醫理。第二種則像是夏傾歌這樣,有人舉薦做保的。
在滄傲大陸中,代表家族出戰,由家族做保的居多。
小有名氣的醫者,自然不肯放過讓自己揚名的機會,而那些承擔了家族希望的,自然也會拼盡全力。
所以,這針術大賽的參賽人數不但多,而且和比武一般,大家都身上,都會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股子爭鬥氣。尤其是眾人陸續進場的時候,一個個相互擦肩而過,那種爭鬥的感覺愈發的明顯。
劍拔弩張,不遜於比武。
夏傾歌站在司徒浩嵐的身旁,隨著他一起入場。這種感覺,她如何能感受不到?
眉頭不禁蹙了起來,夏傾歌的眼裡隱隱露出一抹冷意。
「醫者精益求精,追求進步固然是好,可是,將醫術的修習變成了野蠻的較量,這樣的人真的能救人?」
夏傾歌的質疑聲很小,不過,司徒浩嵐卻聽得清楚。
勾唇苦笑,他的臉上也露出一抹無奈。
「在這世上,鮮少有人真的坦坦蕩蕩,心無掛礙,做什麼事只是因為應該做,而不考慮其他。滄傲大陸表面看起來各大家族相互制衡,平穩和順,可實際上又有哪一家是不想打破這種平衡,扶搖直上,甚至於是一家獨大的?所以,任何可能為家族青雲直上出力的事,都有可能被利用。這其中,又豈止是針術一項?」
只是,針術和醫術,都是比較特殊的一類。
因為這件事做得好,可能造福蒼生,而做的不好,可能就變成了草菅人命。
別的不說,單說賀蘭家……
剛剛,司徒浩嵐在人群里看到了賀蘭廷的影子。雖說比起賀蘭延等人,賀蘭廷在賀蘭家年輕一輩中還算是不錯的,可是他從來沒聽人說過,賀蘭廷對醫術有什麼研究。
來參加針術大賽……
唯一的可能就是,賀蘭廷的手上有什麼針法秘籍,他學了皮毛,便來參賽了。
這樣的人,就算一舉贏得了針王,又能如何?
誰敢將自己的性命,交到一個只學了幾日醫術的人手中?
想著,司徒浩嵐也不禁嘆嘆氣。
看著司徒浩嵐的模樣,夏傾歌也是無奈,大局勢已經成了這樣,他們阻止不了什麼。
看向司徒浩嵐,夏傾歌輕聲道。
「或許說那些都已經沒用了,不過有一樣,一定是有用的:三哥,咱們拼盡全力把針王拿下來。」
眼下,至少可以不讓那些不中用的濫竽充數,魚目混珠。
而之後,作為針王,總歸是有一定聲譽的,他們日後再以針王之名,廣納弟子,教習銀針之術,讓大家沉下心來,真正的以治病救人為習醫之目標,養心養的養本事,也不算是空談。
這些話,夏傾歌並沒有說出口,不過,司徒浩嵐能夠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一些。
微微點頭,司徒浩嵐勾唇淺笑。
「你說得對,現在咱們的確得拼盡全力,傾歌,尤其是你。」
且不說夏傾歌的處境,比他更需要一個針王的名號撐場子,單說夏傾歌的針術,也比他要好一些。
這倒不是司徒浩嵐謙虛,畢竟他的手,早已不復當初了。
聽著司徒浩嵐的話,夏傾歌也不客氣。
「我當然會盡力,不過,三哥你也不用讓著我。」
「我倒是想讓讓你,只怕,我沒那個機會。」
一邊說著,司徒浩嵐一邊笑著搖頭。他一臉的雲淡風輕,並沒有因為手有舊傷而露出半點的自怨自艾。
那樣子,讓夏傾歌欽佩。
夏傾歌看著司徒浩嵐的眼神,不禁更多了幾分柔色。
而不遠處,一層靠西的閣樓里,也有人正看著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