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的聲音很淺,悠悠然清淺如歌,十分悅耳。
夜天絕從男子的身上感受不到危險的氣息,索性也微微放鬆了兩分,他衝著男子拱了拱手,快速開口。
「在下夜天絕,不知閣下是……」
「姓名不過一個符號,叫什麼,其實並不要緊。我既不問眾位姓甚名誰,大家又何苦知道我是誰?要知道,有的時候,知道的越多,面臨的危險也就越多。」
男子的話說得含含糊糊的,頗有幾分高深莫測的意味。
可大家都明白,這不過是託辭。
他只是不想回應!
夜天絕索性也不逼迫,誠然如男子說的,知道的越多,危險也就越多。
看著男子,夜天絕淡淡開口,「我們並沒有惡意,闖入這裡,也不過是機緣巧合。我看閣下也沒有為難我們的意思,如此,倒不如給我們指引個方向,讓我們退出去,也免得打擾前人先輩。」
「呵……」
聽著夜天絕的話,男子的目光定定的落在他的身上,他笑得燦爛。
「夜公子這話說的,未免有些不誠實了,你們來這裡不是機緣巧合,而是耗費心力,披荊斬棘,是有預謀的。」
「預謀?」
夜天絕呢喃著,聲音驟然清冷了不少,這可不是什麼好話。
弄不好,就是一場爭鬥。
感受到了夜天絕的情緒變化,男子笑著道,「難道不是嘛?你們雖然不懂,可是靈雪獒卻是通靈的,它見了寶物就挪不動腳,這次它引你們來,為的就是這裡的寶物。難道,這不是預謀?」
一邊說著,男子的目光,一邊落在了夏傾歌腳邊的雪球身上。
感受到了男子的目光,雪球下意識的跳進了夏傾歌的懷裡,尋求庇佑。
夏傾歌還真沒見過雪球這副模樣。
難道,眼前的男子,比靈雪獒還要厲害?靈雪獒可是神獸!
眼前人到底是誰?
夏傾歌心裡疑惑,不過,她還是努力壓下了那些紛亂的思緒,快速站到了前面。
「公子,實不相瞞,這次我們能夠到這裡,的確是受了靈雪獒的指引。不過,我們並不知道它所覬覦的寶物是什麼,我們也沒有搶奪之意,完全稱不上預謀。」
「嗯。」
男子點點頭,看著靈雪獒,眼神也溫柔了不少。
「靈雪獒是神獸,而且是上古神獸,只可惜在上古大戰時,兩隻靈雪獒浮緣和淳爾都受了傷,沒多久便逝去了。沒成想,它們還留下來一個孩子。這小傢伙年歲尚小,功夫還不濟,可是那見了寶物貪心的樣,和淳爾可是一模一樣。」
男子所說的事,夏傾歌幾個人都不曾聽過,但是他們相信,他沒有說謊。
浮緣、淳爾……
雪球的父母嘛?原來,雪球也沒有家人了。
夏傾歌下意識的將雪球抱得更緊了不少,她的手,也緩緩撫摸著它的小身子,從他們遇見的時候開始,它就不再孤單了,因為他們是一家人。
只要她還在,她就會盡己所能的對雪球好。
完全感受的到夏傾歌的思緒,雪球在她的懷裡,忍不住挪了又挪,就像是在撒嬌似的。同時,它還清淺的嗚咽了兩聲,萌萌的,十分可愛。
夏傾歌看著,心更柔軟了幾分。
同時,男子也不由得笑了出來,「果然是個沒長大的孩子。」
聽著男子的話,夜天絕能夠感受到一股淺淺的寵溺,不論雪球是否在覬覦這裡的寶物,可是眼前的男子,沒有傷害雪球的意思。而且,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夜天絕隱隱能夠感覺到,男子說雪球的時候,還隱隱有種很親昵的感覺。
或許,他是熟悉雪球的父母的。
心裡想著,夜天絕快速開口,「公子所言不錯,靈雪獒固然是神獸,可它現在更像是個孩子。這次來,它也沒有惡意,所以……」
剩下的話夜天絕沒說,不過,任誰都聽得明白。
眼前的男子,更是瞭然於心。
對上夜天絕的眸子,他的眼裡露出兩分欣賞,「你的意思我明白,你們跟我來吧,」話音落下,男子轉身便走。
見狀,夜天絕、夏傾歌幾人迅速跟上。
男子所到之處,所有的雕刻都像是被開啟了機關一樣,迅速避讓。
大家暢通無阻。
在男子的帶領下,大家彎彎繞繞的,大約走了一盞茶的工夫才停下。眼前又是一道玄鐵牆,男子輕輕的在上面敲了敲,牆上便滑開了一道門。
也不理會夜天絕幾個人,男子直接走了進去。
大家自然也跟著。
出人意料的是,這道門之後,是一道石階,順著石階往上走,很快就看到了一片蒼翠的林木,陽光透過枝葉散落下來,在地上面描摹出了一片斑駁的影子。
在這片林木中間,有一條鵝卵石鋪就到小路,路的兩旁種著各式各樣的鮮花,還有不少的藥草,倒是和進入密林前看到的花田很像。
小路的盡頭,是一座柵欄圍起來的院子,一座不算奢華的房子,就座落在院子裡。
至於院子的東側,是一片水塘,水塘上水霧裊裊,宛若仙潭,而旁邊兩隻在戲耍的仙鶴,更給這裡添了幾分仙氣。
夏傾歌和夜天絕幾個人看著這場面,不禁有些入神。
一時地獄,一時天堂。
這裡和之前看到的景象,差別未免也太大了些。
仿佛看透了眾人的心思,男子輕輕的笑笑,「這裡就是我平日裡休息的地方,我喜歡安靜,喜歡簡單,所以這裡的布置也是如此。行了,大家隨我進去吧。」
說著,男子便順著小路往院子裡走。
院子裡有兩棵葡萄藤,藤蔓遮蔽了一片綠茵,在葡萄藤下,男子還擺了石桌,不過只有兩個石凳,顯然平日裡鮮少來人。
最多,也不過是一人。
夜天絕心裡正想著,就聽到男子開口道。
「夜公子和夫人帶著靈雪獒隨我進來,其他人小坐片刻吧。我這裡簡陋,也沒有茶水,若是眾位渴了,就去旁邊的水塘取水自飲吧。」
說完,男子也不等眾人的回應,便直接進來屋子,十分隨性。
夜天絕和夏傾歌對視一眼,這才開口。
「三哥,司徒,你們兩個在這裡稍坐,我和傾歌帶著雪球進去看看什麼情況?」
「嗯。」
司徒浩月點頭,他看了看屋門口,又壓低聲音囑咐道。
「這男子非同一般,你和丫頭進去,一定要小心些。我和三哥就在外面等著,若是遇到了什麼危險,即刻叫我們,我們絕對立馬衝進去幫忙。記住了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