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60章 死,也要拉上你墊背

  看著司徒新月的笑,夏傾歌的心底,不由的生寒。

  之前,她和夜天絕商量著要對司徒新月有所安排,只是時間還沒到,司徒新月還在院子裡。夏傾歌知道,她們的見面不會太好,卻也沒想到會這麼糟。

  她們,終究是回不去了。

  或許有些事是從一開始就註定好的,她和司徒新月是敵人,中間的那些親近,也不過是曇花一現,虛幻如夢。

  心裡想著,夏傾歌不禁有些難受。

  這樣子,司徒新月看得清楚。

  眼底的冷笑更濃了不少,司徒新月冷冷的開口,「就知道那小丫頭沒用,辦不成什麼事,只是可惜了我那麼好的毒藥。」

  司徒新月倒是直接,根本不用夏傾歌問,就直接全承認了。

  聽著這話,夏傾歌臉色微凜。

  「為什麼要這麼做?」

  「為什麼?」挑眉看向夏傾歌,司徒新月的眼裡滿是怨毒,「夏傾歌,到了這會兒你還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,有意思嗎?你問我為什麼,我倒想問問你又是為什麼?你為什麼要害冥九?又為什麼要害死古瑟?」

  「冥九?你說害死冥九?」

  古瑟的事,夏傾歌壓根不願意多說,因為那是越描越黑的。

  可冥九是怎麼回事?

  冥靈給了司徒新月怎麼樣的記憶?難道,在司徒新月的記憶中,冥九是她害的不成?

  夏傾歌想著,心頭不禁一驚。

  而這時,也像是為了印證她的猜想一樣,司徒新月冷冷的開口,「夏傾歌,你害死了冥九,又害死了古瑟,我們兩個之間的仇不共戴天,我司徒新月發誓,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,我就一定會殺了你,為他們報仇的。咱們這仇,不死不休。」

  這每一個字,都像是從司徒新月的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,充滿了恨意。

  那像是滾滾波濤,風捲殘雲。

  夏傾歌感受的清晰,她目光灼灼的看著司徒新月,臉色不變。

  「我早就和你說過,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,古瑟的死滿是蹊蹺,我想你和我一樣明白。至於冥九……」夏傾歌勾唇,臉上露出一抹苦笑,「其實,你現在能喊著為他報仇,我還是挺高興的,因為這至少證明你心裡有他。」

  淡淡的說完,夏傾歌轉身離開,剩下的話,已經沒有再說的必要了。

  說到底,司徒新月不過是一枚棋子。

  夜天絕應該有所安排,用不了多久,就會帶司徒新月離開,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就是了。

  只是,司徒新月不願讓夏傾歌走。

  在夏傾歌轉身的瞬間,司徒新月冷聲大吼,「你站住。」

  聽到聲音,夏傾歌頓住腳步。

  回頭看向司徒新月,夏傾歌挑眉,「你想怎麼樣?」

  「夏傾歌,我的話還沒說完,你別想走,」一邊說著,司徒新月一邊掙扎著下床,她身上本就有傷,外加上夜天絕的人擔心她再生事,給她服用了一些藥物,她現在整個人虛弱的厲害。

  下床,多簡單的事,可於司徒新月來說,卻困難重重。

  可她還是咬著牙走了下來。

  一步步走向夏傾歌,司徒新月腳步踉蹌,卻又堅定,一直到夏傾歌身邊,司徒新月才緩緩站定。

  看著夏傾歌,司徒新月的眼裡,帶著幾分堅毅。

  「你要送我離開,是嗎?」

  這話,司徒新月問的直白。

  聽著這話,夏傾歌也沒有迴避,對上司徒新月的眸子,她點頭道,「沒錯,我和夜天絕是要安排你離開這的。」

  「你倒是誠實。」

  司徒新月勾唇,嘴角上揚,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。

  「只是夏傾歌,你真的以為,我會那麼輕易被你擺布嗎?你想讓我走,我就走,你以為你是誰?」

  「有些事,我現在沒法和你解釋,安排你離開,等著真相一點點浮出水面,這對你對我來說,都是最好的選擇。」

  心底,終究還是有些不忍,夏傾歌耐著性子解釋了一句。

  可惜,司徒新月如何聽的下去?

  看著夏傾歌,司徒新月的眼裡,緩緩泛起一抹濕潤。

  「真相?夏傾歌,你有什麼資格再跟我提真相?」指著夏傾歌的鼻子,司徒新月破口大罵,「要不是你,冥九壓根不會死,你害我們天人永隔,心思歹毒至極,偏偏還要假惺惺的裝出一副善人模樣,夏傾歌,你真的無恥到讓我刮目相看。」

  「……」

  「呵,不不不,你還有更無恥的,你們就在我的眼前害了古瑟,還不承認,那更不要臉。」

  這話,司徒新月吼得歇斯底里。

  夏傾歌聽著,卻沒有多大的反應,甚至於她的心頭,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。

  司徒新月的記憶是假的,看到的也是假象……

  她什麼都不知道,夏傾歌沒心思跟她生氣,也沒心思去跟她辯解。

  淡淡的看著司徒新月,夏傾歌輕聲開口,「念著冥九,也念著你傳給我的這些內力,我不想傷你分毫,甚至於難聽的話,我也不想說一句。司徒新月,你好好歇著吧,還是那句話,時間會讓你看清一切。」

  話音落下,夏傾歌再不看司徒新月,她轉身往外走。

  只是她才走兩步,就被司徒新月抓住了手腕。

  眼底恨意如同波浪翻滾,司徒新月冷冷的看著夏傾歌,「害了我最在乎的人,你輕描淡寫的一句話,就想推脫掉所有罪責,然後這麼堂而皇之的離開?夏傾歌,你做夢。血債就得血償,你欠下的人命,就得還。」

  「我勸你冷靜一點,不要讓自己後悔。」

  「後悔?」

  呢喃著這兩個字,司徒新月仿佛聽到了一個極大的笑話,她仰頭放肆大笑,可那淚水卻也止不住的往下流。

  許久,她才看向夏傾歌。

  「我最後悔的一件事,就是沒防備你,讓冥九枉送了性命。我第二後悔的,就是沒有直接將你交給司徒廉,反而將所有功力都傳給了你,牽累了古瑟無辜枉死。夏傾歌,我恨你,你欠我的,必須還。」

  話音落下,司徒新月的眼睛一下子變得血紅。

  夏傾歌清楚的感受到,就在那一瞬間,司徒新月身上的內力陡然暴漲,隨著這內力增長,一股股強烈的內力浪潮,像是一道道熱浪一般,瘋狂的衝著夏傾歌湧來。

  那種壓力,幾乎要讓她窒息。

  「夏傾歌,我就是死,也會拉上你做墊背的,你要為你所做的事付出代價。想要送我離開,你想要逃,沒那麼弱容易。去死吧,今日,你就隨著我一起死吧。哈哈……哈哈哈……」

  聽著司徒新月的吼聲,夏傾歌眸子陡然瞪大。

  微微後退兩分,夏傾歌手上凝聚內力,迅速向司徒新月打去。

  可是,她不過剛掙脫開司徒新月,這一掌也才剛剛碰到司徒新月,就見司徒新月整個人如同綻放的煙火一般,瞬間爆裂開來。

  「砰……」

  血腥氣,還有那強烈的內力,瞬間衝著夏傾歌湧來。

  夏傾歌接連後退,卻還是沒能躲閃開,她整個身子被掀倒,五臟六腑疼的厲害,她的頭也撞在門框的邊緣。下一瞬,她眼睛一黑,一下子就暈了過去。

  至於司徒新月……

  和冥九一般,屍骨無存,只留下一室的血氣,還有如雨的血點。

  這邊動靜很大。

  夜天絕、顧書潯、以及軒轅文、水長老、雲長老、簡若水、夏明博等人,全都聽到了動靜,他們不敢耽擱,一下子全都涌了過來。

  一到這,就看到了倒在門邊的夏傾歌。

  夏傾歌昏迷不醒,她的身上,零落著不少的血氣,那樣子,讓夏傾歌顯得狼狽不堪。

  「傾歌……」

  夜天絕慌亂的衝上去,一把將夏傾歌抱了起來。此刻,夜天絕能感受到,自己的一雙手都在顫抖,他心裡的恐慌猶如洪水猛獸,幾乎要將他吞沒。

  他怕,他怕夏傾歌出事,若是夏傾歌有個三長兩短,他怎麼活?

  「傾歌,傾歌……」

  連連的叫著夏傾歌的名字,可夏傾歌一點反應都沒有。雲長老見狀,急忙上前,他隨手拉住夏傾歌的手腕,為她診脈。

  「長老,傾歌怎麼樣?」

  「唉。」

  雲長老一邊收回自己的手,一邊微微嘆息。

  「丫頭的身子本就不是太好,如今受了極大的內力衝擊,讓她受了不小的內傷。現在,她需要休養。」

  雲長老說著,快速掏出一粒丹藥,塞進了夏傾歌的嘴裡。

  「這是補血固元的,暫時先服下,等稍後的時候,我再給她開個方子,讓她養著吧。」

  「那她什麼時候能醒?」

  「這……不好說。」

  雲長老搖搖頭,並沒有給夜天絕一個準確的答覆,這樣子,讓夜天絕揪心。

  也不在這耽擱,雲長老看了看房間裡,司徒新月自保的現場,長長的嘆息了一聲,便離開了。連帶著水長老,也離開了。

  夜天絕抱著夏傾歌,看著他們離開,心裡五味雜陳。

  「傾歌……」

  「天絕,」顧書潯上前,低聲開口,「王妃是個有福之人,吉人自有天相,她會沒事的。你……」

  「是我害了她。」

  若不是一直念著司徒新月的好,他早就將司徒新月處置了,也不會有現在的自爆傷人。若不是他沒有守在夏傾歌的身邊,也不會給司徒新月空子,讓她傷害夏傾歌……

  都怨他,都怨他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