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司徒新月這樣子,一時間,夏傾歌倒是不好說什麼。
明知道司徒新月恨自己,可她能怎麼辦?
古瑟死了……
這大約就是司徒廉的算計,是司徒廉刺激司徒新月,徹底與自己反目的一個詭計。
其實,夏傾歌並不怕司徒廉的算計,也不怕司徒新月恨自己,從而找麻煩……
她只是有些難過。
難過於古瑟臨到了也沒能擺脫司徒廉,和司徒新月修成正果。難過於那麼一個痴情的男人,就這麼毫無預兆的去了。
想著,夏傾歌不禁沉沉的嘆息。
雖然不知道在這房間裡,司徒新月和夏傾歌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,可是,夏傾歌的模樣,夜天絕是看的一清二楚的。
快速到夏傾歌身邊,抬手攬住她的纖腰,夜天絕低喃。
「有我。」
不論今日這事,會朝著哪個方向發展,又會發展到什麼地步,他都會護著夏傾歌,將這事擺平。
聽著夜天絕的話,夏傾歌微微點頭。
她本想與夜天絕低聲耳語,說一下司徒新月剛剛對自己的態度,以及司徒新月說的那些話,可是,她還沒來得及開口,嚎啕大哭的司徒新月,聲音便戛然而止了。
司徒新月暈了過去。
本以為司徒新月是要鬧一場的,可沒成想,她居然哭暈了,不過這樣也好,也省了不少的麻煩。
眼下,她還真沒有什麼好方法,去安慰司徒新月。
因為,看著這場面,夏傾歌的心裡倒是多了幾分輕鬆,她快速開口。
「把她抬屋裡去吧。」
「是。」
低聲應著,冥七和熬戰兩個人,便將司徒新月抬進了屋裡。至於古瑟的屍體,則暫時安放到了偏廳。
一直到安靜下來,大家坐下,夏傾歌才開口。
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依照古瑟的能力,怎麼可能輕易送了命?」
「是啊,他死的古怪。」
對著夏傾歌,夜天絕也沒什麼可隱瞞的,眼神暗沉沉的,夜天絕快速道。
「在古瑟的房間裡,司徒為古瑟藥浴,可不知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,古瑟莫名其妙的對司徒動了手,而且傷了司徒。之後,古瑟便離開了別院。這暗處里有不少我的人,也有不少若水的人,見著這情況,他們自然要追上去的,連帶著我接到了消息後,也帶著冥七追了上去。雖說追蹤古瑟人不少,可是,這些人的功夫,又怎麼能跟他比?按理說,這本是必敗的一局,可是在十里外的密林里,我們的人不但追上了古瑟,而且在交手一刻鐘之後,重傷了古瑟。他沒撐過去,當場就死了。」
夜天絕想不通這其中的蹊蹺到底在哪,可他知道,這裡面一定有鬼。
而這鬼,正是衝著他和夏傾歌來的。
想著,夜天絕不禁沉沉的嘆息,「傾歌,古瑟一死,對司徒新月打擊肯定不小,我瞧著她今日狀態不對。」
「她認為古瑟離開別院,是我指使了司徒,暗中謀害古瑟。」
「她跟你說的?」
「嗯。」
夏傾歌點頭,心裏面波浪四起,黑雲壓城,那種濃重的憂慮和沉重,根本消散不去。
「司徒新月是恨上我了,我本想著等古瑟回來,能求個水落石出,得個安穩,可偏巧這個時候古瑟就死了。司徒新月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司徒新月了,她若得了機會,必然會對我們出手。」
這也是夏傾歌心裡最糾結的地方。
她不是個冷血無情的人,司徒新月這些日子為她付出的種種,她都一一的記在了心上。若是可以,她真的不想與司徒新月為敵。
可她也不是個傻子。
明知道司徒新月對自己恨之入骨,想要殺之而後快,她不能不採取措施。
對司徒新月有所動作,這是必須的。
看向夜天絕,夏傾歌沉吟半晌,這才低聲道。
「司徒新月如今這狀態,顯然是司徒廉想要的,依照此刻司徒新月對我的恨,她足以成為司徒廉手中的利刃。這個時候,我不想坐以待斃。」
夏傾歌說的在理,夜天絕聞言,連連點頭。
「你想怎麼做?」
「司徒廉大約是算準了我不願對司徒新月動手,所以,司徒新月會有很多下手的時機。可是,若是司徒新月這步棋子廢了呢?」
「廢了?」
呢喃著這兩個字,夜天絕幽深的眸子中,緩緩閃過一道暗芒。
他也不是蠢的,他很快就明白過來了夏傾歌的意思。
雖然他和夏傾歌都沒法下手殺了司徒新月,以絕後患。可是,控制司徒新月,讓她暫時無法按照司徒廉預設的軌跡行事,那司徒廉肯定會心有不忿。司徒廉是個狹隘霸道的人,他睚眥必報,這一招不成,他肯定會另外出招。
到時候,司徒廉對司徒新月勢必會有所放鬆。
或許到那時候,司徒新月這個人,他們之間這段情,他們還能保得下來。
至於其他的,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。
微微點頭,夜天絕緩緩開口,「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,我馬上安排,最遲入夜,一定給你個答覆。」
夜天絕辦事,夏傾歌自然是放心的。
「那成,就交給你了。」
「嗯,」夜天絕點頭,「司徒那邊情況如何?之前忙著追古瑟,我也沒顧得上去看司徒,他還好嘛?」
「很兇險,不過,自救做的不錯,沒有性命之憂。」
先說了結果,讓夜天絕安心,之後夏傾歌才慢慢的將司徒浩月的所有情況,都一一的跟夜天絕說了。
尤其是司徒浩月心口處的傷……
「司徒心口附近的傷,十分陰狠,幾乎能將人心掏出來,而且我瞧著那抓痕,有點詭異,像是猛獸利爪一樣。我不知道這是古瑟修煉的陰狠功夫,還是這是他突然發生的變化,會莫名其妙傷了司徒的根由。」
這得等司徒浩月醒了之後,仔細的問問當時的狀況,才能了解清楚。
聽著夏傾歌的話,夜天絕點頭。
「這件事,等回頭司徒醒了之後,再慢慢研究。若古瑟本就修煉這種功夫,那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,可若是後者,就只能說明,這是司徒廉依靠霍心蠶對人的操控……以後,咱們在對付司徒廉的人時,就得更小心。」
畢竟,若這真是霍心蠶引出的變化……
那真的太可怕了。
「是啊。」
夏傾歌點頭,呼吸聲中也更多了幾分沉重,看向夜天絕,她快速道。
「司徒廉不是個安分的主,明著暗著,他都有不少手段,只怕以後的日子,沒有什麼安穩可言了。加強戒備,這是必須的。而且,或許這風陵渡,咱們也不宜久留了。」
「是啊,的確不宜久留。」
司徒廉喪心病狂,誰都說不準他下一步會做什麼,又會利用誰。
夜天絕和夏傾歌都不是怕事的,可是,他們也不想讓無辜的人受到牽連,尤其現在還是在風陵渡,在天陵的地盤上,若是傷及了百姓,禍連天陵,那事情就太大了。
所以,還是早些離開的好。
至少能夠保風陵渡安穩,保天陵無恙。
心裡想著,夜天絕快速道,「我再加緊安排一番,爭取儘快上路,免得再生事端,殃及無辜。」
「好。」
反正滄傲大陸之行,是避免不了的,縮頭一刀,伸頭也是一刀,早去晚去沒什麼差別。
倒不如果斷一點的好。
對上夜天絕的眸子,夏傾歌道,「我這邊也準備著,不過,怎麼也得等司徒的狀況稍微好些。從這裡到滄傲大陸,海上總歸要費些時日,我怕到時候司徒的身子撐不住。」
人在海上漂泊,有很多事情,都會變得無能為力,比如尋藥……
不確定性太強了。
怎麼著,也得等司徒浩月情況穩定了再說。
聞言,夜天絕點頭,「我明白,等回頭你和雲長老商量商量,再看看司徒的狀況。」
「放心。」
「還有,」看著夏傾歌,夜天絕深沉的眸子中,緩緩露出些許柔和的光芒來,「熬戰身子已經差不多痊癒了,他今日回來,之後還是照例在暗中保護你。你有什麼事,交給他來做就成。」
說到熬戰,夏傾歌僵硬的臉上,緩緩露出一抹柔和的色彩。
說來,熬戰也是和她同生共死過的。
當初熬戰重傷,險些扛不過去,好在老天垂憐,峰迴路轉,才有了他們主僕今日才重逢。
心裡對熬戰,夏傾歌更多了幾分信賴和憐惜。
「我知道,熬戰是個舊人,也是用慣了,最是信任的,這以後有他在我身邊,我倒是更安心不少。」
「嗯,明日,我再帶個人給你。」
「人?」
夏傾歌聽著夜天絕的話,有些疑惑。
夜天絕手下得力的,基本上都已經帶在身邊了,這個時候,還能給她調用誰?難道,夜天絕的手下,還有什麼高手?
將夏傾歌的疑惑看在眼裡,夜天絕微微勾唇,卻神秘兮兮的,沒有解釋。
「人明日就到,你見了就知道了。」
「好吧,那我也不好奇了,我去見見熬戰,再去司徒那裡看看,這邊的事瞞不住思思,想來她也是擔心著的。這事情,亂糟糟的,得抓緊。你也快點處理司徒新月吧,今日,她真的讓我特別不安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