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她呆愣著。
蕭陸聲點頭,嘴角掛著一點笑意,「後宅之事本就該你來管理。」
「那妾身就——留用?」
蕭陸聲微微一笑,她對蘇家人那般絕情,卻能對一個丫鬟如此心善。
一時間,蕭陸聲還有些弄不明白。
只點了點頭,沒再說什麼了。
清寧帶著下人打了水進來,蕭陸聲去浴室洗了個澡,出來時只穿了褻衣褻褲。
蘇妘看過去,只覺得今日的蕭陸聲神色稍冷,可那張臉竟顯出一些好看的輪廓來。
「妘兒?」蕭陸聲坐在輪椅上,不自然的摸了自己的臉,「是更丑了嗎?」
蘇妘回過神來,「王爺怎會如此想,你這是懷疑妾身的醫術嗎?」
說話間,她拿了銅鏡過來,「王爺請看。」
蕭陸聲心口怦怦的跳動,直到看到銅鏡中的自己,那些特別明顯的疤痕竟然肉眼可見的淡化了不少。
他手指微微顫動,「我,我的臉真的要好了?」
「是,王爺的臉再有兩三個月,一定會恢復往日神采。」便不是完全恢復,也能恢復八九分。
如蕭陸聲這般尊貴的身份與氣質,便是恢復七八分就能收穫閨中小姐們的芳心吧。
他嘟噥著恢復往日神采幾個字,看著蘇妘道:「希望你能喜歡這張被你拯救的臉。」
「喜歡,妾身喜歡的。」她脫口而出,那雙眸子亮晶晶的,很是真誠的模樣。
蕭陸聲怔愣了一會兒。
蘇妘已經拿了藥膏過來,挖了藥膏仔細的在他臉上的疤痕上塗抹。
「王爺臉上這道最粗的刀疤也淡化了很多。」
「嗯。」
身上那些疤痕本來就不重,好了個七七八八,「王爺開心嗎?」
「開心。」
他隱約覺得,少女是找話和他說。
即便如此,他心情也還是很好,暫且將今日不開心的情緒斂去了。
臉上,身上都擦好了,揚聲喊了疏影進屋。
「王爺,王妃。」疏影行了禮,然後就攙著蕭陸聲起來,他撐著疏影的肩膀,勉強站起來。
「王爺,您大可全力壓在屬下身上。」疏影覺得,今日蕭陸聲沒有全力壓在他身上。
蕭陸聲道:「本王這雙腿,能使些力氣了。」話音一落,手又落在了疏影的肩上。
蘇妘會心一笑,道:「妾身倒是有樣東西要給王爺。」
「哦?」
蘇妘走到了床後邊,隨後拿出兩隻拐杖來,她遞給蕭陸聲,「妾身準備拐杖多時了。」
就等他能站立一會兒後,就送他。
之前,她和疏影一左一右當他拐杖,使他勉強能走個三四步。
蕭陸聲拿著拐杖放置腋下,手臂使力,緩慢的移動腳步,移動拐杖,艱難的走了三四步。
疏影激動不已,甚至都口吃了,「王爺,您站起來了,王爺,您能走路了……」
蕭陸聲瞥了一眼疏影,「你現在可以出去了。」
疏影:「……」
不是,王爺剛剛利用完他就讓他滾了?
看到王爺站起來,想著今日香茗和清寧說的那些話,疏影覺得,哪怕王妃的真心不在王爺身上,可是,王妃治好了王爺的腿啊!
這就是大功績了!
王爺隨時帶著面具,否則,他真的好想知道,王爺的臉是不是也有成效了?
「王爺,您的臉?」
蕭陸聲冷『嗯』了一聲,疏影再不敢多言,規矩的行禮退下了。
蘇妘道:「疏影他好怕王爺。」
蕭陸聲道:「連本王都不怕,豈不是要翻天?」
「哦。」
少女的聲音有些小,蕭陸聲這才看過去,發現她垂著頭,小心翼翼的。
或許是想到什麼,蕭陸聲道:「妘兒,你怕我?」這句話他已經想問好久了。
蘇妘沒想到蕭陸聲會直接問出來。
怎麼能不怕呢?
全書的大反派啊!
殺人不眨眼,性子暴虐,自毀容殘廢之後,更是個睚眥必報的性格。
「妾身,妾身沒有。」還是先否認吧。
他那樣風光霽月的人,遭遇背叛,從皇太子變成廢物淮南王,這種事情發生在任何人身上怕是都會黑化吧?
好比她自己!
經歷前世那樣的背叛和遺棄,怎能叫她不恨呢?
蕭陸聲伸手握住了她的手,「在我這裡,你不必害怕。」他會傷害任何人,但一定會傷害這個善良的女人。
看著他真誠的眸子。
眸光柔和了許多,蘇妘也跟著鬆了一口氣,「嗯,妾身相信王爺。」
蕭陸聲試探著,坐回了輪椅,將拐杖靠在床邊,「蘇大夫,往後我要拄著拐杖走多久呢?」他要當一個聽醫囑的病人。
「暫時不急,再過幾日,容我給王爺多針灸,按摩幾次,到時候王爺站立沒有那麼難受再說吧。」
「好。」
他看似平靜。
可當蘇妘去準備銀針的時候,他那雙手顫抖著撫摸上自己的雙腿。
這雙腿,真的要站起來,能自主行走了嗎?
還有這張臉,若是恢復原貌,母妃,父皇,他們該多開心啊?
看著那少女在梳妝檯抽屜里拿銀針的妙曼身姿,蕭陸聲唇角掛笑,對她越發的喜愛了。
這種喜愛中,夾雜了些許感激,這種感激讓他恨不得這輩子都誠服在她身下,傾盡一生去愛護她。
蘇妘拿了銀針過來,發現蕭陸聲將面具摘了。
「只有我們二人,我想透透氣……」他這樣說。
蘇妘道:「透氣好。」而且,她並不覺得蕭陸聲這張臉多醜陋恐怖!
畢竟,於她而言,蘇雨曦,蕭御那種人模狗樣的嘴臉才是最醜陋的。
她如往常那般,針灸,按摩,不疾不徐,不驕不躁。
蕭陸聲心口總會在她柔荑覆在他皮肉上時心悸,他已然記不清楚,他們有多久沒有提圓房的事情了。
「妘兒……」
在蘇妘按摩好,給他蓋好被子時,蕭陸聲忽然說道:「今晚我們做一次吧。」
「啊?做什麼?」
蕭陸聲清了清嗓子,看了一眼外邊,暗指府中有母妃的人,「圓房。」
事實上,母妃安排的人已經叫他打發去了偏處。
但,他還是自私的想讓蘇妘知道,他們是夫妻。
哪怕她並不心悅自己。
可他還是她的夫君,現在沒有圓房,將來也是要的,他得讓她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