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寧心中瞭然,平靜的喊了一聲,「王妃駕到。」
府門外,蘇雨曦聽見之後,朝著蘇妘衝過來,清寧連忙擋在身前。
蘇雨曦撲過來,梨花帶雨的,「姐姐,爹爹說唯有姐姐能救我,姐姐救救我……」
蘇妘嫌棄的挪開了腿,「蘇二小姐是不是糊塗了?皇上賜婚,誰能救你,如何救你呀?」
「不是的,不是的,父親說了,只要姐姐求求王爺,看在王爺的面上,皇上會取消賜婚的。」
「父親說的便是真的了?」
蘇雨曦一愣,眼淚嘩啦啦的滾落下來,讓寒風一吹,便干在臉頰,有絲絲的發疼,「那個平遙王都死了好幾個王妃了,其中側妃,姬妾更是不計其數,蘇妘,你當真要如此絕情,要逼我跳火坑嗎?」
「當初本宮被逼替嫁的時候,你們不也眼睜睜的看著我跳入火坑嗎?」
她的反擊擲地有聲,像一把重錘鑿在蘇雨曦的心上。
「怎麼,現在不過是讓你也感受一下我當初的心情,你就急眼了?就是火坑了?」
蘇雨曦憤憤不已,眸光中帶著怨毒的恨意,「你如今不是好好兒的,當著淮南王妃嗎?怎麼算是火坑呢?」
「既然如此,蘇二小姐嫁到平遙王府也是王妃啊,你自求多福吧。」
她轉身要走。
蘇雨曦撕心裂肺的喊,「蘇妘!」
她回頭來,淡笑著,雲淡風輕一般,「你要如何?」
「你變了,你不是蘇妘,你到底是誰?」
「我變了……呵呵,我不是蘇妘那我是誰?」她笑著,看房檐上有積雪化水,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。
前世,她不是已經蠢死過了嗎?
死過一次的蘇妘,的確不再是那個蠢貨了。
「蘇雨曦,時至今日你還未看清楚嗎?怎麼還要來自取其辱呢?」
「我跟你拼了!」
蘇雨曦猛然撲過來,就像是要抓爛她的臉一樣,只可惜,她還沒碰到蘇妘,便讓不知從哪兒跳出來的羽七給一腳踹翻。
「王妃,您沒事吧?」羽七雙手抱拳,恭敬的問道。
「無事。」
她看到翠珠爬過去將蘇雨曦扶著。
但見蘇雨曦嘴角溢血,眼神憤憤的瞪著自己,蘇妘只覺得心情挺好。
「小姐,您沒事吧……」翠珠哭問著,又看向蘇妘,「大小姐,您一向疼愛二小姐的,怎麼這次就這麼狠心呢……」
蘇妘懶得聽她廢話,和清寧就回府了,門房直接將厚重的王府大門關上,絲毫不帶猶豫。
「蘇妘,你不得好死,你會遭報應的,蘇妘……」蘇雨曦的咒罵聲格外刺耳。
「聒噪。」她有幾分心煩的跟羽七說道:「羽七,把她丟遠點。」
「屬下這就去。」羽七抱拳,轉身去找蘇雨曦了。
大門打開時,蘇雨曦停止辱罵,以為蘇妘回心轉意要幫忙了,甚至還露出一絲希冀的眼神。
但看到蘇妘和清寧遠去的背影,以及羽七那張殺氣騰騰的臉,瞬間反應過來,剛開口咒罵,就讓羽七點了啞血,直接擰小雞似的,往蘇家馬車去。
「小姐,放下我家小姐……」翠珠慌不擇路的追過去。
羽七將人丟在馬車上,冰冷的眸子瞪了翠珠一眼,將翠珠一併給扔上了馬車。
隨即,一腳將那車夫踹下馬車,一躍而上,趕著馬車揚長而去。
「王妃。」
蘇妘和清寧往回走,半路叫簡順給攔住,「王爺說,讓王妃直接回主院,今晚在主院用膳。」
這時,天際已經暗黑下來。
「好。」應了一聲,蘇妘便同清寧吩咐,「梨落院那邊的藥材先不動吧。」
製作的藥膏,已經足夠蕭陸聲用大半個月了。
「是,奴婢去去就回。」清寧欠身退下,蘇妘便同簡順往主院去。
「王爺,現在傳膳嗎?」簡順詢問。
蕭陸聲點頭,簡順應聲退下,去安排晚膳了。
他朝蘇妘伸手,「還順利嗎?」
蘇妘點了點頭,「挺順利的。」特別是蕭陸聲,任她胡作非為,這感覺,比什麼都令人舒爽。
她走過去把手放在他手心,男人輕輕用力,她就順勢坐在了他身側。
不知道為何,被他握著的時候,還挺安心的。
簡順著人安排了晚膳。
晚膳後。
羽七回來,向她匯報導:「回王妃,屬下已將蘇二小姐送到城外破廟了。」
「城外的破廟?」
「王妃,是不是不夠遠?」
蘇妘看著黑透了的天色,「不,挺好的,她大婚在即,可不能出什麼錯。」
「是。」
羽七退下之後。
蘇妘便拿了藥膏,揭了蕭陸聲臉上的面具,「王爺在府中,不用戴面具的。」
蕭陸聲道:「上朝習慣了。」
她輕輕的『嗯』了一聲,挖了藥膏要給他塗藥,忽然發現他臉上的疤痕細膩了不少。
「王爺……」她有些激動,雖然她對自己醫術自信,可真的看到變化,還是忍不住激動的。
「怎麼了?」蕭陸聲心生忐忑。
她還是覺得這張臉可怕吧,蕭陸聲這樣想著。
蘇妘笑著,眸光如水霧一般,激動且感動的要落淚似得。
「王爺,妾身看到,王爺的疤痕開始有細微的變化了,真的有效果王爺。」
「真的——有效。」
「嗯,」說著,她轉身去拿了銅鏡過來,「王爺瞧瞧嗎?」
蕭陸聲激動的心,顫抖的手,拿了她手中的銅鏡自行觀看。
他記得很清楚,臉頰上的燒傷很嚴重,皮膚皺巴巴的,可是今天皺著的地方像是小了一點兒。
左右搖了下腦袋。
臉上的疤,以及臉上那最明顯的刀疤都小了不少。
「真,真的有效。」蕭陸聲有些不敢相信,不住的用銅鏡去看,腦海里拼命的去想上一次照鏡子時,那疤痕是怎樣的猙獰。
這一次,蕭陸聲仔細的看著臉上的疤痕,似要將這些疤痕銘記於心,如此,下一次他就能更直觀的感受,疤痕到底有沒有淡化……
「王爺,妾身沒有騙你吧,你不信,讓疏影進來看看。」她說著,就要去叫疏影,讓蕭陸聲攥住了手,「不用,我自己看得出來。」
這些日子,他的臉時不時的瘙癢難耐,就像是萬千螞蟻在啃食一樣。
妘兒說,那是藥膏起效,肌膚在修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