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什,什麼……」平西王妃十分震驚,但隨後又似乎看透了一樣,生在皇族,又有平西王那樣一個貪念權勢的父親,蕭御不去爭是不可能的。
所以,這些年,她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
平西王不會讓她跟御兒過多接觸的。
蘇妘微微頷首。
平西王妃起身,走向蘇妘時忽然下跪。
「王嬸……」她連忙去攙她,可是平西王妃並不願起身,似有話要說。
「太子妃,我知道我們沒有什麼交情,可,我到底是御兒的母妃,在此我求求你,將來留他一命吧。」平西王妃平靜的求著。
蘇妘張了張嘴,直到現在,她都還不確定將來是夫君贏,還是壞透了的蕭御贏。
每一天都有未知的變數。
平西王妃繼續道:「不論怎麼說太子都是皇上唯一的血脈,他才是當之無愧的儲君,御兒,他只是被王爺教得功利了些,他並沒有資格。」
「王嬸或許不知道吧,平西王府出去的娟綾和您長得一模一樣,她已經入宮了,已經封為李妃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
蘇妘將人拉起來。
平西王妃眼眶裡有些許的淚花,「可是男人,他們最在意的是權勢,什麼愛恨都不過是調味劑。」
「只是以深情標榜自己罷了。」
蘇妘不知道說什麼好。
皇帝是這個天下最有權勢的人,平西王府的一切,不說一清二楚,肯定也是知道的。
他還不是什麼都沒有做。
又或者,皇帝覺得平西王和王妃沒那麼恩愛,是因為王妃還愛著他,在為他守節?
「你能答應我嗎?」平西王妃誠懇的求著,不似玩笑一樣的看著蘇妘,「你和太子的事情我都聽說過了,你很幸運,太子心上的人是你,所以,你們一定會幸福一輩子的。」
「我只求那個時候,你幫御兒求求情,饒他一命。」
此時的平西王妃看起來那麼的真誠,也叫人心軟。
也讓蘇妘知道,平西王妃到現在還不知道,她親手把蕭御給閹了。
「母妃。」
冰冷的男音傳來,不會兒,蕭御大步流星的走進二堂。
他憤恨的看著蘇妘,恨不得掐斷她的脖子,那個眼神,比刀刃還要鋒利。
蘇妘淡笑一下,看向平西王妃,「王嬸,你看到了嗎?」水火不容的關係。
她就算答應要求情什麼的,也是敷衍的,根本不可能做到。
平西王妃噎了下,還是說道:「看到了,不過還是請太子妃大人大量……」
蘇妘並未聽她說完,打斷道:「王嬸這些年深居簡出,的確錯過了很多的消息,想必等會兒世子爺也會跟王嬸說清楚的。」
她微微頷首,「晚輩告退了。」
看著那少女自信的步伐,蕭御恨毒了,恨不得此刻就上去弄死她,可是他剛剛進來的時候,看到蕭陸聲從正堂出來,這會兒應該就在外邊候著的。
他兩步跟過去,蘇妘和蕭陸聲二人已經在下人的引導下出王府去了。
平西王妃站在蕭御的身後,看著逆光之下的兒子,那樣偉岸的身材,他終究長大成人。
可是這些年,她都不得不離他遠一些。
因為平西王曾警告過她,如果她敢跟兒子多言什麼,他一定會拋棄這個兒子,褫奪他的世子之位。
她不求兒子更上一層樓,只求他能平安順遂的一生。
可是,這些日子以來,她聽見的消息,包括剛剛蘇妘和兒子之間那血海深仇般的眼神,她都收在了眼底。
「御兒。」平西王妃緩緩開口。
蕭御回頭來,看著自己的母妃,問道:「母妃為何要接見她,她都和你說了什麼?」
「只是一些舊人舊事。」
「什麼事?她嘴裡沒有一件事是真的,母妃不要偏聽偏信。」蕭御有幾分動火。
平西王妃張了張嘴,「她的確什麼都沒有說。」
「沒,沒有像你詆毀我嗎?」
「沒有。」平西王妃搖頭,心裡也越發的疑惑了,御兒似乎對蘇妘仇恨至極。
那個蘇妘看似冷冰冰的,可她們對話下來,還是覺得她清冷之中,還是有幾分心軟的。
「御兒,不可再與太子作對,對你將來……」
「母妃,你還是回齋房去吧。」
平西王妃一噎,兒子從前看到她時候,還算謙遜有禮,今次怎麼有些急躁,性子越發的陰晴不定了?
她還想說什麼,蕭御已經抱拳,「母妃,兒子先退下了。」
「御兒……」
男人頭也不回的走了,他心裡煩躁至極,雖然娟綾成功進了宮,但是最近宮中沒什麼消息傳來。
皇帝已經很久沒有進後宮,如果娟綾不得寵,就算生了兒子在宮中,也對他不利。
母憑子貴,子憑母貴皆是皇帝恩寵。
最重要的還是要讓皇帝對娟綾腹中的孩子用心。
平西王妃目送蕭御離去之後,貼身的嬤嬤過來,說道:「王妃,王爺讓你見過人之後,也該上路了。」
「什麼?」平西王妃滿眼震驚的看著貼身的嬤嬤,那雙眼已經渾濁紅著,顯然剛剛已經哭過了。
「他,當真如此絕情。」
嬤嬤沒有說話,平西王妃苦笑一聲,「我唯獨放心不下的就是御兒。」
「王爺說,若王妃捨不得這塵世,可以去找他一敘。」
「我倒是想知道他要說什麼。」
說著,她用手帕摁了摁眼角的淚花,「這就去見他。」
主僕二人直接去了書房。
守在門口的貼身太監看到平西王妃,直接推開了門,「王爺等候王妃多時了。」
明明是大中午的,太陽也明晃晃的,可是書房中,似乎有些昏暗。
抬步踏進一直叫的平西王妃忽然覺得心跳加速一樣,她回頭看向嬤嬤,「去準備一下,等會兒邀世子一起吃午膳。」
心慌不安。
她就是覺得想和兒子好好的吃一頓飯。
這些年,為了讓平西王息怒,她已經儘量的不跟御兒親近,一切都按照男人的要求去做。
可是現在,阿賢一走,這個男人的心似乎更狠了,竟然直言讓她可以上路了!
嬤嬤點頭,「是,奴婢這就去準備。」
深呼吸一口氣,平西王妃踏步走進書房,走進去一些,有窗戶照耀進來的陽光,書案前坐著的男人正在寫著什麼。
陽光離他的桌子不遠,看起來沒那麼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