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程。
蕭老七直接給娟綾趕馬車了。
經過萬安堂時,娟綾叫停了馬車。
「娟綾姑娘,你這是做什麼?」蕭老七有些繃不住了,他刻意隱瞞她和蕭止躍的事情。
可是,今日二十七,太子妃應當在義診,她公然去見太子妃,這就很容易傳到蕭御的耳里。
娟綾下車之前看向蕭老七,「這件事你可以說。」
蕭老七:「……」
從前只覺得這小姑娘長得標誌,手藝不錯,現在才發現,她不僅漂亮,還很聰明。
少女婀娜的身姿走進萬安堂,排在了隊伍之中。
一刻鐘之後。
娟綾坐在了蘇妘的案前,她笑意盈盈的看向蘇妘,伸出手來,「還請太子妃幫我看看,我是否有孕了。」
蘇妘抬眸,看到眼前的少女眼眸明媚,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,就有那麼一瞬間,她覺得少女的眉眼有幾分眼熟。
還有她的笑容帶著些挑釁的意味。
定睛一看,對方溫溫柔柔的,一雙大眼睛眨巴著,期盼著她為其診脈。
清寧在一旁整理醫案,聽見這盈盈少女音,也禁不住抬頭看了一眼,還別說,這姑娘的眉眼同太子妃有幾分相似。
而且,她和旁人不一樣,竟直勾勾的看著太子妃,不是那種崇拜敬佩,就是單純的干看。
清寧心中有些不爽。
但也沒表現出來,畢竟,太子妃義診除了學有所用之外,也是為太子府積攢好名聲。
蘇妘笑著,手指輕輕的搭在少女的手腕上,凝神了一會兒,說道:「夫人並未有孕。」
對方問是否有孕,應該是嫁人了的。
所以,她稱對方為夫人。
娟綾笑道:「是嗎?我倒是覺得,我有身孕了。」
「我剛剛認真診過了,的確沒有。」
「素聞太子妃醫術了得,怎麼連我有孕都診不出來,看來也不過如此。」
她的聲音有些大。
大到在萬安堂看診的許多人都能聽見。
清寧忙道:「這位小夫人,您有什麼問題可以好好說,沒必要大聲嚷嚷吧?」
她沒有感覺錯,這人就是來找茬的。
真是!
什麼人啊,竟然連太子妃的茬都敢來找。
娟綾笑道:「我說的是事實,只能說太子妃的醫術也不過如此。」
「你……」
「清寧……」蘇妘制止了清寧,看向來找茬的娟綾,「小夫人不必著急,就讓本宮再為你把脈看看。」
娟綾換了一隻手。
當那隻手的燙傷露出來,蘇妘一陣恍然,抬眸看向對方,後者眼眸明亮,笑意盎然的說道:「我這疤,太子妃也說治不了,如今我懷孕,太子妃還是診不了,所以你們的義診不過是沽名釣譽,根本就不是真的為百姓做好事。」
「你胡說,太子妃醫術了得,我們太子殿下的傷疤都是太子妃治好的。」清寧維護道。
娟綾一皺眉,「看,當初我來看傷,太子妃卻說不能治,原來是太子能治,平民不能治。
原來,太子妃看病是分人的,真是太令人失望了。」
「原來……」少女輕嘆著,眼淚撲簌簌的就滾落了下來。
「此前,有老大夫說我已有身孕,只是還不明顯,而這太子妃,竟說我並未懷孕,這不是詛咒我的孩子嗎?」
她輕輕的撫摸著肚子,很是悲痛的樣子。
蘇妘倒是讓她這一通操作弄懵了。
「娟綾。」
她喊了一聲。
娟綾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,看著蘇妘,「太子妃,常言道,醫者仁心,父母心,你怎麼能厚此薄彼呢?」
在萬安堂的人們紛紛揚起脖子,都看著這齣大戲。
有人維護蘇妘,自然也有人贊同娟綾說的話。
自古人們就是三六九等,分高低貴賤。
他們這些賤民,怎麼真的能得皇族的人真心相待呢?
「你真是胡攪蠻纏!太過分了!」清寧氣的紅了脖子。
羽七聽見裡邊的吵鬧,也飛奔了進來,當看到有人為難蘇妘,就拔劍相向。
娟綾驚恐萬分,「殺人嗎,我說了實話,太子妃的手下就要殺人滅口嗎?」
「別殺我,我錯了,我再也不胡說。」
「你!」羽七進退失據,看向蘇妘。
蘇妘笑著,「羽七退下。」
她走過去,拉著娟綾的手,「你誤會了,當初……」
娟綾打斷她,怎麼可能讓蘇妘去解釋,只道:「我知錯了,我只不過是卑微的丫鬟,不該找太子妃看病的。」
蘇妘眉眼含笑,眼疾手快的將手帕塞進對方的口中,與在場的人說道:「此前太子殿下身子並未痊癒,臉上的疤痕也只是在試驗之中,有沒有效果,本宮都不太清楚,所以才沒有給這位小夫人用。」
一邊說,她一邊捏著少女的一雙手,不讓她拿掉帕子,「今日,本宮的確沒有診出她是否有孕,但,也有可能時間尚短,本宮的確醫術不夠,沒有診斷出來。」
清寧道:「太子殿下乃是唯一的皇儲,多少人盯著,太子妃小心一些,有什麼錯呢?何況你還是平西王府的丫鬟,一會兒想治傷疤,,一會兒又說懷孕,你到底是來看病的,還是來搗亂找茬的?」
清寧這句話很有效果。
就是大戶人家,後宅陰私多了去了,更遑論皇家?
雖然都是平頭百姓,但,京城裡,平西王府,皇族,這些是非曲直總是傳揚紛紛的。
蕭陸聲若不能康復,最有機會成為下一任皇帝的人,除了平西王府,還有誰?
何況,這娟綾就是平西王府的丫鬟。
這會兒又說是懷孕了,其中彎彎繞繞真不是尋常人能弄明白的,只當看戲。
何況,太子妃義診,多少人受益,這是真切存在的。
聽見人群議論,大多是向著自己的,蘇妘便鬆開了娟綾的手,後者扯下手帕扔在地上,目光冷陰的看著蘇妘。
蘇妘眉頭微挑,「本宮不記得和你有什麼仇恨。」
娟綾咬牙,轉身就走了。
指責的聲音,從身後傳來,她並你不覺得有什麼不妥。
上了馬車之後,蕭老七顧不得禮節,讓之前的車夫趕車,他則鑽進了馬車之中,小聲的道:「小的佩服姑娘勇氣和智慧,可是今日,你這樣張揚的去挑釁,你這是給平西王府找事!」